外面的日子,一天天的在過。
而侯府裡頭,卻是度日如年。
「怎麼樣了?人安排好了沒有?」方柔焦急的在屋子裡面走來走去,整個人都靜不下來,滿屋子都是她急得團團轉的身影。
就在下午的時候,珠紅那邊傳來消息,說是要發動了!
沈若言安排的穩婆,早在三日前便進了府。如今正有條不紊的安排著,半分不見慌亂。
而陸老夫人那邊安排的人,也是好吃好喝的伺候著,讓她們搭把手協助一下,緊要的事情,卻是一點都沒見分出來。
不過老夫人那邊的嬤嬤也是人精,瞧出來了也不見作妖。
反正她的任務就是保證這個孩子平安生下來,至於是誰去做,又有什麼重要呢?
只要結果是好的,不就行了。
她這邊樂得清閒,可是方柔這邊的人,卻是急的不得了。
「都怪那個老太婆,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瘋,竟然想著要防我?」方柔氣急敗壞,她安排的人,如今也就混到了穩婆邊上,當個跑腿的,她能不急嗎?
「沈若言的兒子可是個啞巴!要說動手,也該防著她才對!我的康哥那麼優秀,我會忌憚她一個小妾生的孩子?」
方柔覺得陸老夫人就是欺軟怕硬,覺得沈若言出身沈家,是世家的嫡女,所以不會做這些骯髒事。
而自己不過是民間來的丫頭,自然心眼子小,容不下人。
真是氣死了!
小桃知道她的心思,這個節骨眼上,也不敢說真話,免得再把方柔給刺激到了。
於是只能夠勸道:「姨娘放心,雖然我們的人進不去,但里里外外都安排了,旁的人也別想出來!」
是了,珠紅肚子裡的孩子,來路不正。
那麼在她生產這天,肯定會做準備,為孩子正名。
方柔怎麼可能讓她如願?
只要珠紅敢安排人,她就能夠當眾拆穿!
到時候便讓她嘗嘗,從天上落到地下的滋味!
珠紅提前發動,陸璟接到消息的時候,急急忙忙的就從外面趕了回來。聽說裡面還沒有動靜,便直接讓人抬了把椅子,直接坐在了院子裡面。
沈若言匆匆過來的時候,陸璟很是不滿,「你這個當主母的,怎麼現在才來?」
我當的是主母,不是她的祖母!
沈若言皮笑肉不笑,敷衍道:「紅姨娘提前發動,府上要打點的事情太多,一時耽誤了。」
說著,又朝著裡面看了看,道:「侯爺身為男子不好進去,還是由我去看一看吧。」
她是生產過的婦人,又是這府里的主母,由她進去,自然再合適不過。
這也是為什麼,方才陸璟過來,沒看到她人會生氣的緣故。
「快進去看看紅兒怎麼樣!」陸璟有些不耐煩,最近他的性子是越來越急躁了。每次也就只有在珠紅這裡,才能夠得到些許的安寧。
如今她腹中的孩兒,更是侯府未來的希望。
如果不是於理不合,陸璟恨不得直接自己進去!
沈若言沒有耽誤,帶著人進去了。她一馬當先,直接掀開了重重的帘子,「怎麼樣了?」
外面的人兵荒馬亂,聽說紅姨娘發動之後,一直都沒有動靜。
負責接生的穩婆,也從剛開始的閒適,變得慌亂起來。連老夫人安排的那位,都急的滿頭大汗,瞧那樣子,怕是有些棘手了。
伺候的人大氣都不敢出,讓做什麼便做什麼,麻利得很。
生怕晚了一步,就會被當成出氣的背鍋俠。
而裡面更是嚴陣以待,珠紅躺在床上大汗淋漓,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沈若言看了大驚,「這還沒開始生,怎麼就累成這樣?!」
最裡面接生的人,全部都被她們提前打點過。
老夫人派來的人,此時都在外面忙碌著,那穩婆更是不敢踏進來沾手,生怕到時候出了什麼事,就把責任推到了她的身上。
至於方柔她的手還沒有這麼長。
沈若言直接坐在了珠紅的床邊,看著她虛弱的模樣,縱然已經知道了今日這仗不好打,但沈若言也沒有想到,珠紅會把自己給折騰成這樣。
「你這又是何苦?」
婦人生產,本來就是要在鬼門關走一遭的事情,平安度過已經不易,可珠紅卻故意將自己弄成這樣。
是的,她一坐下來就發現了,珠紅的虛弱不是真的因為生產,而是自己弄的。
她的床冒著源源不斷的熱氣,一坐下來,就感覺到了。
「夫人,做戲不夠狠,戲散離三分。」珠紅閉了閉眼,一滴汗珠從她的額頭滑落,她勉強撐出一個笑容,「接下來,妾身就指望夫人了」
早在生產前,珠紅就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肚子裡懷著男胎的消息,就不脛而走。
雖然沒有人大肆宣揚,但從陸老夫人越發貼心的關懷,還有方柔那邊緊盯的人手,珠紅能夠明顯感覺得到,自己這裡已經被人死死的盯住了。
她有計謀,卻沒有強大的實力。
更何況,她要做的事情,一個弄不好,就會粉身碎骨——她不能夠冒險!
當知道自己的力量不夠,還想要以卵擊石的時候,是抱著必死的信念才能夠做到。
但是珠紅,還不想死。
於是,她獨自在屋子裡靜坐了一夜,等到第二天一早,便去找了沈若言。
「求夫人救妾身一命!」
珠紅挺著大肚子,跪在沈若言的面前。她說著求人的話,但是眼神,卻比任何人都要堅毅。
這樣的人,需要的不是別人救她。
而是,助她一臂之力。
沈若言饒有興致,她其實有想過珠紅會如何應對現在的情況,只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會直接來找自己。
「哦?姨娘此話怎講?」
珠紅抬起頭,直視著沈若言的目光,沒有心虛也沒有迴避,「因為,妾身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侯爺的!」
「大膽!」
沈若言拍桌而起,「大膽珠紅,竟然敢混淆侯府血脈,來人,給我把她拖下去!」
春汐與秋葉立馬上前,一左一右拉著珠紅的手,就要把她拽起來。
但是珠紅沒動,不僅沒動,連看著沈若言的目光,都沒有動搖。
「夫人,你不會動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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