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汐給沈若言上完藥之後,就出去了。
陸璟那邊太醫還在看著,府上的人伺候得也不知盡不盡心。
身為沈若言的貼身侍女,這些活,很多時候,她都得親自盯著才能夠放心。
而秋葉被支出去做事了,所以春汐肩上的擔子,就更重了。
「參見主子。」
窗外不知何時進來一道黑影,單膝跪在沈若言的面前。這不倫不類的行禮方式,沈若言也沒有在意。
江湖人士,向來不拘小節。
「這次辛苦你們了。」
刺客是真的有,不是沈若言安排的。但是她們能夠這麼順利的行刺,卻是沈若言這邊的功勞。
她的人在混亂中混進刺客里,假裝朝著太后行刺。這才有了,她捨身取義的壯舉!
莊宓這個人,心思縝密防備心重,要想接近她,尋常的手段可不管用。
沒有什麼能夠比得過救命之恩的,生死時刻見真章,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總不會有人拿自己的命去開玩笑!
所以她當時沖了出去,不是為了讓莊宓感激自己——那女人的性格,就算自己真的救駕而死,她也只會認為是理所應當,不會掉一滴眼淚。
但是自己能夠為她豁出性命,那麼在她的眼裡,就成了自己人。
自己人,便是可用之人。
沈若言想過無數個回宮的辦法,接近皇子寵妃或者是公主,什麼路徑都想過。但是最後,還是選擇了最冒險的辦法。
蒙肅那邊的情況不明,這次遭受打擊之後,也不知道下一次,什麼時候會回擊。
只有傻子才會相信,他們真的會跟大盛和平共處!
所以,她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循序漸進,沈若言不知道上天給自己重來一次的機會是多久,所以她要珍惜每一次的機會,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在外,她是長寧侯府的夫人,負責統管侯府。
可是對內,她卻是接手了先太后勢力的新的掌權人,只在暗夜出沒,神秘至極!
「啟稟主子,刺客已經被抓住了,目前正在嚴刑審問。是否需要我們,出手相助?」這群刺客,是真正為了刺殺皇帝而來。
南邊發大水,上萬的百姓流離失所,哀鴻遍野。
朝廷的賑災糧,卻被層層剝削。等到了南方百姓手中的時候,只剩下了發霉的陳米!
當地縣令李清正開倉放糧,被知府押入大牢,嚴刑折磨。卻依舊頂著生命危險,冒死寫下血書,上面陳列了參與這次貪污之案的官員名字,動用一切力量,送往盛京。
「大水已退,百姓也得到了補償,追究這些做什麼?」
「朕每天日理萬機,別拿這些小事來煩朕!」
那個時候,太后剛剛過世,為了剷除太后的勢力,又不引起旁人的詬病,皇帝每日的確是忙得不可開交。
所以那血書送上來的時候,他看到上面有幾個名字都是貴妃那邊的人時,就已經歇了處理的心思。
皇后出身正統,同當初的太后一樣,背靠世家,甚是麻煩!
貴妃是他有意偏寵,為的就是能夠讓她在後宮,同皇后分庭抗禮。而在前朝,皇后的母家與貴妃的母家,也因為兩人在宮中的爭鬥,互相看不順眼。
如果按照這個血書上面的名單去查,貴妃那邊,勢必要元氣大傷。
這是皇帝,不願意看到的。
至於那名縣令,屬實是有些不知變通了。
既然事情已經太平了,又何苦追著不放呢?
所以他將這件事壓了下來,以至於後面縣令被推出來背了鍋,當街斬首——聽說鮮血濺了三尺高,百姓的哭聲高過了城牆,差點造成暴動!
最後,還是知府向上求助,派了官兵鎮壓,這才將民怨給壓了下去。
「李清正不該死,卻死得如此慘烈。你們不用出手相救,她們這次來,為的就是將這件事昭告天下——不審問徹底,如何能夠得到真相呢?」
只是不知道,大理寺卿那邊在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後,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皇帝不仁,引人行刺!
這個理由,是瞞下來還是報上去,都在大理寺卿的一念之間。
「大人,刺客已經招了。」
下屬將刺客的供詞呈上,不過表情卻沒有半分欣喜。
這次皇帝責令一定要嚴查,撬出這群刺客的幕後主使,否則,他們提頭來見!
所以這次大理寺可是下了狠功夫,什麼嚴刑逼供,身心折磨全部都用上了,總算是讓這些刺客招了。
但是,得到的真相,卻令他們更加頭痛。
「所有刺客都咬死,她們背後沒有主謀。她們全部都是當年受過李清正恩惠的百姓,因為皇上不仁,不辨忠奸,害得李清正慘死,所以才要刺殺皇上,為李清正報仇。」
「大膽!」大理寺卿拍桌而起,「說的什麼混賬話,你不要命了?!」
下屬嚇得腿軟,直接跪在了地上,連忙解釋:「大人明鑑啊!這些都是那些不要命的刺客在供詞上寫的,不是卑職亂說的啊!」
他看到的時候,恨不得將這供詞給塞回去!
可是,那些刺客寫下供詞之後,油鹽不進,什麼招都不好使了!
要想讓她們改供,怕是將人殺了都辦不到啊
大理寺卿一個頭兩個大,怎麼偏偏就讓他遇上這案子了呢?
當初李清正的事情,就是他經手的。就連那份血書,都是他送上去的。
可是皇上不僅沒有處理,甚至還嫌血書晦氣,只看了一眼,就讓人給丟了出來。
那一回,他都以為自己要被遷怒,掉帽子了!
沒想到躲得過初一,還是沒有躲過十五,兜兜轉轉,「李清正」三個字,還是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這份供詞,呈上去,皇上必然大怒!
而且,還會想方設法的將事情壓下去,所有知道這件事背後真相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沒有一個皇帝,希望別人的手裡,握著自己的把柄。
哪怕這個臣子,對他再忠心,也不行。
可若是不呈上去,刺客行刺,必須要有個由頭。
這青天白日的,難道自己還要給她們憑空捏造一個身份嗎?
大理寺卿出門的時候,整個人看起來,像是突然蒼老了好幾歲。
他蹣跚的步履,背後是慢慢下落的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就像是那心中的答案,看不到盡頭,摸不著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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