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其他衛士職責是保衛使者的安全,所以我就建議繞道走。
誰知這個使者不認好人心,對我冷嘲熱諷道:「堂堂京師,天子腳下,有什麼好怕的,過去。」
使者執意要走這條道,我們無奈,只好護送這使者擠開人群,走了進去。
到了人群的內圈,才看清是怎麼一回事,三個穿著皮袍的、梳子小辮子的胡人模樣的人,正在赤手痛毆幾個巡城兵卒。
那些巡城兵卒多半是城裡的無業游民充當的,整天遊手好閒,偷蒙撞騙的,不好好訓練,哪裡是這些近似野蠻人的胡人的對手,一個個被打得鼻青臉腫,鮮血直淌。
圍觀的人,只會把仇恨埋在心裡,無人敢於上前一搏。
我心裡暗暗嘆氣,這京城也算是藏龍臥虎,今日怎麼就沒有豪傑上前呢?我有點想去幫忙,但是我職責在身。
突然,一個白衣少年跳了出來,大喊一聲:「住手。」
圍觀的人大為振奮,終於有好漢出來了,再看到這少年唇紅齒白,樣貌不凡,想必是那家名門之後,都鼓起掌來。
胡人回過頭一看,見是一個瘦弱的少年,竟然哈哈大笑起來,在他們看來,這個少年讀讀書還是可以,至於打架,還是省省吧。
少年大怒,仗著一腔熱血,嗷嗷叫著,衝上去,要和幾個胡人打鬥。
少年飛起一腳,踢向離他最近的一個矮壯胡人,胡人輕視少年,伸手想要捉住少年的腳脖子。
誰知少年這一腳的力道超出了胡人的預料,沒有抓住少年的腳脖子,反而被少年踢中了胸膛,發出一聲悶響。
胡人被這一腳踢得有些踉蹌,晃了幾步,方才站穩。
圍觀的人都興奮起來,死命的鼓掌,激勵少年再接再厲,打趴這幾個橫行霸道的胡人。
少年也精神大振,腳一點地,騰空而起,踢向尚未完全站穩的胡人。
胡人這下子不敢情敵了,一側身子,讓過這一腳,然後趁著少年收不住腳,從他身邊划過的機會,快速的伸手一攬,正好攬住了少年的腰部,立即加大力氣,死死抱住,接著一個抱摔,將少年往地上一摔。
少年這時已經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和動作了,完全被胡人制住,結果噗通一聲,少年被摔在地上,唉喲的叫了一聲。
這一摔很重,少年半天爬不起來,胡人們得意了,在一旁哈哈的大笑,嘴裡說著些嘲諷的話語。
一個老僕人衝上了,抱住少年,哭著喊道:「少爺少爺。」
一個鷹鉤鼻、有著冷酷眼神的胡人突然上前,一腳踢開老僕人,抬起腳,就要踩過去。
大家驚呼一聲,不敢睜眼看,胡人如此力大,這一腳踩上去,不把少年的腸子踩出來?這麼殘忍的場面如何忍心看了,不如閉上雙眼,眼不見為淨吧。
我非得出手了,不然一條年輕的生命或許就此逝去。
我將手中的長劍一擲,然後飛身衝進人圈,想要擋開胡人。
我投擲的劍畫出一條弧線,正好擊中胡人就要落下的腿,讓他吃痛,痛呼一聲,縮了回去。
然後,胡人們就看到我了。
我沒有畏懼,衝過去,把少年和胡人們隔開。
人們也清醒過來,七手八腳的把少年搬到一旁,免得被胡人踐踏。
胡人對我怒目而視,問道:「你是什麼人?」
我對胡人會說漢話略略吃了一驚,旋即打起精神,我得好好應付,不然下場很慘、
胡人們提起拳頭,開始進攻,我則利用身材優勢,靈活的閃避。
纏鬥了一會,我發覺胡人們打鬥的特點,直來直去,多數是用手、用拳頭攻擊,下盤則很僵化,完全只是提供移動位置的作用。
打到這裡,我想清楚了對策,把身子壓低,頻頻用腿掃擊胡人們的下盤。
這招果然對路子,胡人為了打到我,不得不躬下身子,這樣他們就出於不太自然的姿勢,下盤就更加不穩了。我瞅准機會,連續幾個掃堂腿,一一擊中胡人們的小腿。
我是拼盡全力的,胡人們就站不穩了,陸續被我踢倒。
半柱香功夫,這些原本驕橫的胡人,此刻都躺在我的面前,抱著腿叫疼。
圍觀的人這下子沸騰了,喊什麼的都有,罵什麼的都有,當然是罵這些胡人。
我沒有想著去享受這英雄般的待遇,而是默默撿起我的長劍,回頭去尋找使者大人。
我正要走的時候,後面傳來一聲:「英雄留步。」
我轉頭一看,是一個穿著藍色絲綢長衫的中年人,在我身後喊我,而他旁邊,站著那個白衣少年。
我轉過身,行個禮道:「先生喊我?」
中年人大踏步的走上了,說道:「對。你救了我兒子,我趕來的時候,看到了這一切。」
我謙虛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中年人擺擺手,朗聲道:「救命之恩,其實能忘的。再說,你這痛擊胡奴,也是為國爭了面子。來,我請你喝幾杯。」
我鞠躬,婉拒道:「在下還有職責在身,今日實在不方便。」
中年人吃了一驚,問道:「你在何處當兵啊?」
「寬王駕下,此次來京城護衛使者。」
中年人點點頭,道:「你是寬王的人,這樣啊。對了,你可想來御林軍?」
御林軍是皇帝的禁衛軍,在裡面很威風,待遇又好,還有出征的機會,我當然想了。
不過,我說道:「這個在下不能做主。」
中年人笑笑,道:「只要你願意,一切有我。對了,我是御林軍左將軍。」
我馬上恭敬的施禮:「見過左將軍。」
中年人哈哈大笑,說道:「你先回去吧,晚上我讓人請你過府飲酒。」
我應了一聲,轉身去找使者。
使者顯然看到了這一切,對我的態度很冷淡,也沒有說什麼,一路無話,回到驛館。
晚上,左將軍派人來請,我就跟著來人去了左將軍府,陪左將軍喝酒聊天。
左將軍對我很滿意,說會操辦一切事情,讓我來御林軍。
我感激不盡。
使團的任務完成後,就回王爺封地了。走在路上,我心裡有一些期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