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金蟾神宮,族人們的靈位亮起。
此時也是西境族人們最齊全的時候,盡皆聚集在中央大殿中,望著亮起的靈位。
「回去一趟?」李大龍微微愕然。
自從殺了涅槃聖長之後,他就暫時留在了西境,將地府的事兒交給了玄天子。雨伯殺入了青雲府,老祖宗也沒讓他們回去,旻天歌不知要做什麼,現在西境依舊血月映世,李大龍深感興趣。
「大哥還沒化凡回來。」李新年皺起了眉頭。蘇晨行走人間化凡,徹底失去了聯繫。
「回去一趟也好,老三破了合體,也該給他道個喜。」李耀祖淡笑一聲,聽說細雨劍尊得了雨伯的道,在青雲府突破,他終於明白了當年為什麼細雨劍尊要相助於他,讓他劍道圓滿。
「父親說的沒錯。」李雲兵回道:「老祖宗去了皇宮走一圈,震懾了皇后。如今皇朝高層都知道我們家族出了兩位合體,那就會以對待隱世仙族的方式對待我們李氏,沒人敢輕易對我們動手。」
說著。
李雲兵拍了拍李新年的肩膀,這些年蘇晨沒回來,生死不知,最在乎蘇晨的也只有新年了,他安慰道:「旻天歌六萬年前奪走的是蘇晨的道,該怎麼對付旻天歌,蘇晨心裡有數,他在我們一族修行這麼多年,也成長了許多。」
李新年心中舒緩了許多。
此時屋外匆匆腳步聲,眾人望去,李天齊回來。而且,一回來就用四品陣法,屏蔽天機。
族人不解,回到了自家的地盤,何必如此手段?
他苦笑朝族人們搖搖頭,「大哥沒回來。」
眾人蹙眉不止,李天一還守在天月的石像處,那裡琴音長鳴數十年,至今未絕。
李天齊凝聲道:「天月留了東西在石像下,所以當年她沒讓人動她的石像,那些守在她周圍的仙兵,也是替她守護。大哥說,涅槃聖長沒能查出來,是天月用多年殺戮巫族的血氣鎮壓。沒人敢動天月的遺體,如今氣血漸漸耗盡,石像下的東西漸漸出現。」
「什麼東西?」李大龍眼中閃過一絲傷色,低聲詢問。
「旻天歌放出血月的因由,天月是...是法力、性命耗盡而身亡,最後一刻察覺到了大虞州府地脈下的大陣。」
人在命絕前一刻,總能察覺許多東西,尤其是修士。被殺與力絕身亡,後者更有時間通過靈識去察覺。
家中眾人沉默著。
李天齊吐出一口濁氣,「地脈之下,有大陣吸她和仙兵的精氣,這些大陣全然留了下來。其中就有飛衡取大虞州府修士精氣的陣基遺留。」
「如果我們當年沒有發現飛衡的古怪,那麼現在...我們就會知道一切。」李雲兵緊握雙拳,這是天月留給他們的線索,他咬著牙,一拳砸在了桌面上,「如果我們能早點察覺飛衡和旻天歌合作...」
「沒有那麼多如果。」
李耀祖拍了拍李雲兵的肩膀,隨後看向李天齊,申請疑惑,「你說其中的一道陣基...」
「下面還有陣,陣如葉紋脈絡,同天月西望,直指巫族。」李天齊微眯雙眼,「天月氣血未盡,陣圖脈絡在天月身上,直到掩蓋圖陣的血氣耗盡,脈絡消失。」
「此陣結合冥冥之中某種道法,若非命盡之時消去,連我四品陣法師的道行也察覺不到。」
李天齊幽幽道:「大哥說,天月救了我們的命,我們最好聽老祖宗的,即刻離開西境。」
「旻天歌的道法?」李大龍面色微變。
「他是道種的主人,操縱人心...已經幾萬年了。」
李天齊指著法陣外的血月,令族人們心中大駭,「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時刻都在盯著我們。那陣法通連所有血氣所在之地。」
「法陣消失不過一刻,我與大哥盯著,未窺全陣,不過至少與我們所有人的血氣相關,或是吸我們的法力、精氣,或是乾脆在我們身上種下道種。」
他環視在所有人身上,「血月之下待得越久,越容易種下道種,也許西境已經有人被下了道種也說不定。」
聞言,家族眾人駭然查探心魂。
「回去,若是連我們身上都被種下,那整個西境沒幾人能倖免。」李大龍眯起雙眼,「西境不可再待。」
金蟾神宮在西境跳躍,朝青雲府而去。
家族眾人心事重重,透過金蟾神宮朝著天空的血月,還有大虞州府李天月石像之處望去。直到如今,他們才知悉了一切,如李天一所說,他們被天月救了命。
還有血月...
「我們敗了,還沒打,就已經敗了。」李新年坐在椅子上,神情低迷。
家族眾人無言,在西境守了血月多年,只為等旻天歌現身,新仇舊恨全然解決。只是他們太低估了旻天歌的手段和野心,這些年獲取了太多的勝利,他們低估了旻天歌。
這些年奮力修行,對付了代柔師太、涅槃聖長,連雨伯都斬落青雲府,可現在他們連旻天歌的影子都沒抓到。
金蟾神宮動靜很大,未久就引來了西境眾多高手,他們在遠處皺眉望著離去的青雲李氏眾人,不知李氏為何不告而別,匆匆離開西境。不過現在西境已經大勝,即便是月龍圖騰前來救援,依舊無法挽回敗局,失地已然收復,甚至打入了巫族的土地。
這種時候,有沒有李氏,其實已經不太重要。
瞧見眾人的目送,李長媱直性子,眼見這等秘聞被知悉,再看那些在西境多年來接觸的高手,不禁升起惻隱之心,「要不要告知他們一聲?」
「胡鬧。」李長生拍了拍李長媱的腦袋。
吃痛的李長媱一下子嘟起了嘴,「不去就不去嗎,打我幹嘛?」
「你是真笨。」李長生恨鐵不成鋼,「我們沒被影響,不代表別人沒受影響!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被下了道種,我們走了也就算了,你把秘密揭穿,你猜我們能不能走出西境?」
「就算是回了青雲府,也不能說。」李長生眉眼低垂,「還記得何昊和一點聖僧嗎?道種這種東西,太逆天,就連我們族中的李初緣都被下了道種。」
聞言,李長媱不服,以免被打,提前捂住了腦殼,不服氣道:「我們還怕了他旻天歌不成?」
這金蟾神宮一蹦一跳。
呱呱叫著,跳出了西境,李大龍望著遠離戰火之處,朝孩兒們笑道:「老祖宗說了。」
「沒帶怕的。」
......
【特殊事件——遺留的神秘法陣】
【......】
李想看著眼前面板上的事兒,李天齊說的,他同樣知道了。
旻天歌那個變態,是六萬年來最變態的存在,別看蘇晨是天命之子,那可是個連天命之子都早早弄死的人。除了在青雲府中聽說到一夜之間讓整條村的豬都慘叫的傢伙,李想沒見過比旻天歌更變態的人。
更別提南宮清雅的夢境裡,見到旻天歌登上了大帝位。
天賦,謀劃,再加上六萬年的布局和積蓄,絕非現今任何一個天才能比得上。雨伯只是無雙殿三位長老之一,另外兩人...不比雨伯好對付。
「真他娘的逆天,越了解越覺得變態。」
李想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神情輕鬆至極,「都給爺爺我整害怕了。」
此地。
是在功德城,只見功德城的外面,家族子弟從四面八方趕回來。
當家做主的李求命和李初秀,正拘謹又靦腆地腳踏祥雲,飛在已經逐漸聚集的族人們身前高處。
在兩人身後,是滿臉興奮的家族長輩們。
李元商站在面無表情的父親李止衡身旁,依舊沒有從一月前家族長輩們給的眾多寶物之後暴富的情緒中晃過神來,正合不攏嘴傻笑著,「發達了,發達了...」
這說著,便想到了大哥,左顧右盼瞧不見大哥的身影,眉眼低垂呢喃,「我們兄弟二人年輕時,要是這麼富裕...」
李新日、李新絕、李星火等晚輩,一個個目光期盼。
到了老輩子的人那兒,見過了世面,竟也抑制不住上揚的嘴角。
李耀清拿著一個刻畫著人間繁華之像的淡藍玉杯,縴手微微顫動,「世間有天災之處,雨伯便去吸收怨念,一取數萬年,化而為靈氣。恐怕就算是將現今天下人的精氣都吸收進去,也沒這麼多的靈氣!」
「無論天行還是代柔師太,奪走世人的精氣、氣血和信力,都不足這數萬年怨念的百一。」
「三品靈物,天化災洪取怨杯!」
「將之盡數吸收,我們家族子孫可修為飛躍,比我煉的丹都快,是最純粹的靈氣,他們只需準備突破。」
「大哥、雲臨、雲兵、天一、天明、天齊...他們都能修為躍進,直到煉虛巔峰,再有我的丹藥和老樹的破妄之眼輔佐,半步合體可成!」
李耀清一隻手,成了兩隻手拿著怨種杯,左顧右盼,生怕人來搶了去,根本難以抑制住聲音中的興奮和顫抖。
在李想眼裡,像極了剛搶完銀行,搶到了傳國玉璽的劫匪。
「謝過雨伯,給我們李氏一族留下寶貴遺產。」
李想凝重朝帝都的方向躬身,隨後瞥向西境,「旻天歌,且看你幾萬年的積蓄和道種厲害,還是雨伯來我們青雲府下的這一場及時雨珍貴。」一筆閣 www.pinbige.com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79s 3.818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