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退朝後,大臣們三三兩兩地往宮外走,面色有喜有憂。筆下樂 m.bixiale.com
喜的自然是忠心耿耿的忠臣,個個興高采烈,差點喜極而泣。陛下恢復正常了,他們長黎國不用完蛋了!
憂的則是些貪官污吏。陛下要是肅清朝綱,他們日後可還怎麼撈油水?頭頂的烏紗帽還保不保得住?腦袋又保不保得住?他們巴不得謝重錦永遠昏庸下去。
先帝在位時,不說黜幽陟明,也絕不親近奸佞,朝中並無太多尸位素餐之輩。但謝重錦登基後,收了太多後宮,一些后妃仗著寵愛,會提出想為自家父親兄弟叔叔伯伯謀個官職的要求,玩家並不覺得這是大事,為討美人歡心,統統答應,絲毫不考察那些人的能力。
這樣的小事多了,在其位不謀其政的蠹蟲也就多了。真正的棟樑在後宮坐冷板凳,無能的朽木在前朝作威作福,慢慢蠶食空了這個偌大的王朝。
現在謝重錦自稱以前的荒唐都是因為中蠱,日後要重振朝綱,這些渾水摸魚之輩自然心慌的緊,怕陛下來個秋後算賬。
謝重錦當然要算賬,名單都在整理了,勢要將這些蛀蟲一個個清除。在刀子落下之前,這些人怕是一個安穩覺也難睡。
有人歡喜有人憂,陸丞相無疑是最歡喜的那個。
一下朝,絡繹不絕的大臣們就圍上來,說著恭喜丞相大人。皇后是陸丞相的兒子,皇后復位,可不是相府的一大喜事?
陸丞相面上沉穩淡定,心裡也是高興的,嘴角都忍不住上翹。
畢竟是自己唯一的兒子,從小寵到大,怎麼可能不在意。
陸雪朝自小被送到太子身邊做伴讀,當然也是有陸丞相希望他能成為太子妃的意思。但不像別的人家那樣,只把子嗣當做攀龍附鳳的聯姻棋子——陸家百年望族,陸雪朝本就是人中龍鳳,何須錦上添花?只是陸家出過好幾個皇后,陸丞相與先帝在君臣之誼外,亦有摯友之情,便想著讓陸雪朝與太子結為姻親,親上加親,亦是一樁美事。
若不能成,也不強求,當然還是自家兒子幸福最重要。看著太子殿下對陸雪朝喜愛非常,陸丞相也甚是欣慰。
陸雪朝剛入冷宮那會兒,丞相夫人險些哭暈過去,陸丞相四處奔走,整個人都憔悴了好幾歲。早知如此,他當年就不該把雪朝送去當太子伴讀。
這三年他遞了不少摺子,想看看兒子過得怎麼樣。聽聞冷宮條件極差,雪朝從小沒吃過苦,身子又病弱,該怎麼熬得住?他還想打點宮裡的內侍,給雪朝送去好些的吃食,暖和的被褥,可惜宮中密不透風,莫說打點,他連陸雪朝過得好不好都不知道。
大概是不好的。一定是不好的。冷宮哪是個好去處?
可憐天下父母心。陸丞相請求與廢后一見的摺子上了幾百道,也未得陛下批准,實在很冷心絕情。
謝重錦倒是想批,奈何他自己都見不到陸雪朝。遊戲沒有讓大臣進宮探望妃子的選項,他也就無法回應。每年大年初一會默許家人入宮與后妃團圓,但冷宮妃子是沒這個資格的。
陸丞相現下還是最想見陸雪朝,方才朝上一時激動,加之眾臣都為陛下中蠱一事震驚,都在討伐夜郎無恥,他不好提這點私事。如今到了宮門前,陸丞相回頭望了眼後宮方向,還有點不舍離去。
罷了,改日再提,終歸能見到的。
陸丞相嘆息一聲,正要出宮,就聽身後一聲:「丞相大人留步。」
陸丞相回頭,見是陛下身邊的近侍雲珞,東廠的廠公,有監察大臣之權。其人貌若好女,性情陰鷙,心狠手辣,為陛下暗中清掃不能見光之事,不少官員見了他都膽戰心驚。
陸丞相身為一品丞相,自然不需要懼怕一個廠公。同為天子辦事,陸家也堂堂正正,只有心裡有鬼的小人才怕雲珞。
雲珞對陸丞相也很客氣。於公其為一國之相,於私其是陛下岳丈,陛下敬重的人,也是他敬重的人。
「陛下知您念子心切,皇后殿下亦很思念丞相大人與丞相夫人,特許您二位入後宮一見。」
陸丞相一怔:「內人還在府內,我派人回去通知……」
「陛下已命人將夫人接入宮了,馬車已到宮門口。」雲珞笑道,「早朝前便吩咐好的。」
陸丞相頓了頓:「陛下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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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派去的馬車果然將丞相夫人接來了。但見一名白衣勝雪、風姿綽約的男子下了馬車,模樣看著極為年輕,唯有眼角細紋透露出一點歲月痕跡。
丞相夫人年輕時是名動京城的美人,被陸丞相求娶進門,一時傳為佳話,此後半生不曾納妾,膝下唯一子嗣就是當朝皇后,連話本都不敢這麼寫。
近年對兒子的思念讓丞相夫人眉眼染上一絲憂鬱,瞧著愈發楚楚動人,陸雪朝的樣貌就是隨了他。
雲珞恭敬道:「二位請隨我來。」
「夫君。」丞相夫人見了陸丞相,不安道,「宮裡突然來人叫我進宮……可是清疏有什麼消息?」
「夫人莫擔心,是好事。」陸丞相安撫地拍了拍丞相夫人的手,「陛下將雪朝復位了,正準備讓我們與雪朝相見。」
隨後又附耳,低聲將陛下這三年荒唐皆因中蠱的事說了。
丞相夫人神色一驚,觸及到前方帶路的雲珞,又很好地掩飾下去。
復位的詔令今早才下,陸雪朝還來不及遷宮,如今去的是冷宮方向。
冷宮在後宮極北之地,越往北越草木稀疏,風景蕭瑟,還未到達目的地,丞相夫人的眼眶就已紅了。
若真如丞相所說,陛下這三年是中了蠱身不由己,他就連怨怪都不能,可清疏的苦,卻是實打實地受了。
陸雪朝身子骨弱,自小就常常喝藥,被家裡養得精細極了。後來小太子想讓陸雪朝習武鍛煉,強身健體,才拉著他在太陽底下扎一個時辰馬步,陸雪朝就昏厥了過去。
小太子嚇得將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請來了,得出陸雪朝就是先天根骨弱,不宜習武。陸雪朝昏迷不醒,謝重錦守在床前寸步不離,急得哭出來,等他醒了又背過身,將眼淚擦乾淨,轉回來強裝男子漢氣概:「罷了,這武功不學也罷,有孤保護你,你總不至於被人欺負去。」
那之後,謝重錦比陸雪朝親爹都要緊張他。陸雪朝多走幾步路,謝重錦就問累不累,然後就要背他。陸雪朝喝的藥稍稍冷了,謝重錦立刻叫人去換,還親自守著爐子看火候。陸雪朝冬日手腳冰涼,謝重錦把湯婆裘衣都塞給他,十指捂著給他暖手。
從兒時到少年,謝重錦是真的將陸雪朝保護得很好。他既是泡在藥罐里,又是泡在蜜罐里。除了藥苦,陸雪朝是真沒吃過一點兒苦的。
這樣嬌寵著長大,怎麼能在冷宮這種破地方受三年苦?
丞相夫人一想便心要碎了。
陸丞相抿著唇,心裡也不好受。
直到雲珞停下腳步,微微欠身:「到了。陛下與皇后殿下都在裡面等二位,咱家就不進去了。」
陸丞相和丞相夫人望著眼前天庭宮闕般的瓊樓玉宇:「……」
好像比陛下住的紫宸殿還要氣派。
陸丞相遲疑道:「雲督主……沒有帶錯路麼?」
「沒有。」雲珞道,「實不相瞞,陛下這三年,時時吩咐咱家修葺冷宮,添衣添物,光是膳食便請了八位擅長不同菜系的御廚,專門服侍殿下一人。」
「陛下雖身不由己,但已盡他所能,不曾虧待殿下。」
丞相夫人恍惚地點點頭,與陸丞相相攜步入冷宮,見庭中海棠奼紫嫣紅,亭台水榭錯落有致,處處都是巧思,絕非一朝一夕能鑄成。
庭院已似人間仙境,仿佛這裡頭供的是神仙。
兩位神仙正在室內閒聊。
謝重錦道:「不出清疏所料,將不能自控之事冠以蠱術之名推給夜郎,果然能夠揭過。」
這是兩人昨夜就商量出來的對策。夜郎國不得不防,謝重錦的名譽也得洗洗。蠱術神乎其神,用中蠱為由可以取信於人,還能激起朝臣對夜郎的警惕仇恨,是一石二鳥之計。陸雪朝剛提出此計,謝重錦便微笑道:「我也正有此意。」
事實證明,這一步沒有走錯。大臣們甚至連他將秦小將軍他們納入後宮的理由都找好了。
「復位之事我已在朝上提了,你是要搬回重雪殿,還是繼續住在這兒?」謝重錦聲音一低,「又或是入紫宸殿,與我同寢……」
陸雪朝正要笑罵一聲「沒規矩」,轉眼見到門口來人,忽的一怔,隨即猛地看向謝重錦。
謝重錦笑道:「你想見父親與父君,就讓他們來看你了。」
陸雪朝沒有提過,但謝重錦知道,清疏一定很想家人。
丞相夫人早在看到陸雪朝第一眼,就再也控制不住情緒,連對皇帝行禮都忘了,好在謝重錦也不在意。
「清疏!」丞相夫人一把上前抱住他,想說「你受苦了」「你變瘦了」,但看了眼富麗堂皇的宮殿,想到八位大廚每天為兒子一人待命,又有點說不出口,想了想改成,「你長高了。」
陸雪朝也微哽咽,輕聲道:「父君。」
又看向陸丞相:「父親。」
陸丞相頷首,見到心心念念的兒子,人還好好的,也沒清瘦,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
陸雪朝倏然跪下,垂首俯拜道:「孩兒不孝,勞雙親為我費心。」
除了出不了冷宮,伺候陸雪朝的人都對他予取予求,想來也是謝重錦特意吩咐過的。陸雪朝想探聽雙親的消息,自然也能夠聽到。每一世他入冷宮,父親與父君都會想盡辦法為他奔走,甚至辭官還鄉,放棄陸家百年基業,只請聖上還他自由。
他死於非命後,也不知雙親會如何傷心。他死了多少次,父親與父君就白髮人送黑髮人多少次。
謝重錦見此,也跟著跪下了。
陸丞相與丞相夫人神色一變,立刻也跪下。陸丞相急道:「陛下不可!折煞臣了。」
「此拜無關君臣。」謝重錦鄭重道,「小婿求娶清疏時,曾指天立誓,護清疏一世無憂,而今食言,愧對岳父岳君,該受我一拜。」
丞相夫人搖頭:「陛下是受奸人所害,不敢怪罪陛下,陛下快請起。」
謝重錦執拗道:「那也是小婿未護清疏周全。」前世他做的那些事,再怎麼身不由己,那也是做了,就是跪死謝罪也不足惜。
謝重錦不起,陸丞相和丞相夫人也不敢起身。陸丞相和丞相夫人不起,陸雪朝這個做兒子的更不能起。
最後還是陸雪朝看不過去,低聲對謝重錦道:「你先起來,別擱這兒夫妻對拜。」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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