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娘娘……」
「我接了趟活兒,已經在外地了。」
「哦,我在店裡了已經,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七八天吧……有嗎?」
「什麼?哦,沒找到。」
「行吧,看好店!」
掛了電話,我撩開了門帘。君墨站在槐樹下,專注的望著濃雲密布的天際。有風吹來,衣角蹁躚的他像一隻要御風而去的白鶴。
從前我看他,就像他現在看著的雲一樣。遙遠而神秘,有一種難以觸及的疏離感。那個時候我有任務在身,又有很多始料未及的情況,從沒想過自己與他能扯上什麼聯繫。說來也奇怪,每一次他的出現,總是伴隨著一定的危險和混亂。
當然,這次也不例外。
出了沈宅,他帶著我翻山越嶺找到了公交車站牌。陪我等來了第一班車,然後自動自發的跟著我一路來了店裡。
為什麼來,什麼時候回去,要不要通知盛姑娘一聲,人家會不會找他……這些問題他一概拒絕回答。雖然他不說,我能看出來,盛姑娘的懲罰傷了他的心。
這算是變相的離家出走?
正好娘娘這幾天不在,如果他不嫌棄,跟我一起看看店也是不錯的。
說起我們這三個半平方米的小店來,真讓人慚愧,用君墨的話說:四鄰無靠,八方漏財。
當然,我和娘娘掙錢的法子在外面,這店就是個臨時的落腳之地。
他把店裡的東西一樣一樣看遍,目光落在櫃檯玻璃板下壓著的一張相片上。
隔壁的小姑娘新買了台拍立得,衝進來就給正在嗑瓜子的娘娘拍了張照。照片曝光不好,背景一片烏漆墨黑,娘娘翹著二郎腿坐在圈椅上,茫然的看著鏡頭。
當時我嚇了一跳,還以為娘娘要發怒。其實我倒是想多了,他並沒說什麼,要來了照片,還給了小姑娘一把瓜子。小姑娘羞答答喜滋滋,花痴了好半天才肯走。
其實想想,如果他願意,不可能找不到女朋友。可是,認識他這麼久了,他從來都是一個人。難說什麼樣的人能入得了他的心,至於……不過是露水歡情,這我還是明白的。
「想他了?」趁我出神,君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把照片拿了出來,兩手舉高仔細的端詳。
我大囧,雖然跟娘娘比較親,還沒到離不開他的程度,總不至於一天不見就要想念。
「這個人……」君墨看看照片,又看看我。
就在我以為他要發現劫她盛姐姐的時候,娘娘就是開車的那個人,他卻說了不同的話。
「你們兩個有相像之處。」
他要是說娘娘意氣風揚、非池中之物,我一萬個贊同。可要說我倆長的像,那就是瞎扯了。娘娘風華絕代,而我,實事求是的講沒什麼出奇的。
「你看他,標準的帥哥,靚仔!」
君墨笑著搖搖頭,道:「那麼你該稱呼他為王爺,而不是娘娘。」
「呃……」
他把照片扣在櫃檯上:「唇薄眉淡、腮骨尖削,一臉涼薄、孤獨之相。」
「你說什麼呢?」我剛才稍微這麼想了一點,君墨卻說了個更狠的出來。我趕緊「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他似乎不理解我的舉動,認真的解釋道:「我與他毫無瓜葛,沒理由侮辱他。只不過長成他這樣修長的鳳眼,應該同時是一張橢圓形臉,舊稱鵝……」
我簡直無力解釋,又是好笑又是好氣,一把捂住他的嘴:「跟我說說就算了,這話當著他的面可不能說。」
「為什麼?」他無辜的瞪著我,含糊不清的道:「如果這真是先天不足,告訴他有助於彌補,不是嗎?」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人家不愛聽,你懂?」
他果斷搖頭:「不懂。」
「……」
既然已經說出了口,我不告訴娘娘就是了。君墨說我們兩個有相像之處,我讓他快快貢獻出來,就當是將功折罪。
「相像啊……」他看看我,轉過頭詭異一笑:「同在一個屋檐下,你連他真實姓名都不知道。他不說你不問,算不算是一種默契?」
「所以又是拐彎抹角說我傻咯?」
他哈哈大笑,作勢拱手道:「承讓,承讓。」
說了那麼多娘娘的事,我拉著他讓他再看看我,看我什麼時候能夠發財?
他一臉嫌棄,似乎覺得我太市儈。
「以你這個腦子,有點小錢夠花也就可以了。再多怕你掌控不了,反而是負擔。」
他的話里常常含有更深層次的意思,我不由得想到陰陽眼。誠然,對於我所在的這個行當來說,擁有天生的陰陽眼,是能夠脫穎而出的優勢。然而我不會使用,的確覺得是負擔。
「你能不能教教我,怎麼能夠好好的控制。比如說在不想用的時候關閉,想用的時候怎樣才能夠主動地去發現一些信息?」
「這個不急。」他一笑道:「我知道一個人,如果有機會可以讓他來教你。現在最要緊的一個問題,不是陰陽眼讓你看到的東西,而是特殊的體質讓你比普通人更容易受到影響。」
舉一個例子來說,同樣是在暌違陣中,沈其茗比我鎮定,是因為他並沒有看到幽精。首先心理上就不恐懼,其次幽精也看不到他,不會主動的去攻擊他。
如果在野外,有靈藥生長的環境中,周遭的野獸或精魅第一個就會來糾纏我。
「你看到了它們,某種意義來說,它們會把你視為實現訴求的媒介。天生具有陰陽眼的人,往往心思簡單、性情純良,鬼怕惡人這句話你反過來想想?」
「啊?不能因為我老實就欺負我吧,這都什麼事兒?」
他被我逗得發笑,抬手按在櫃檯上,讓我集中注意力仔細看。
隨著他的手掌移開,娘娘的照片居然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我的下巴差點沒脫臼,剛才我明明見到照片在他手心裡,隔著一層玻璃板就那麼直接放進去了!他是怎麼做到的?
「很簡單,和我把你從水道里移出來是同樣的道理,你還想不明白嗎?」
「不明白。」
「你想了嗎?」
我把腦袋一百八十度的搖,這個不用想,我不可能弄明白。
這時外面有人喊我的名字,我正納悶是誰,君墨哼哼兩聲道:「物業的工程師,帶了水泵來。」
「你怎麼又知道?」
君墨眼睛狡黠的一轉:「過來抽你腦子裡的水!」
「……」xh211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56s 3.625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