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求索 第三章:戰·天啟

    readx;    隨著黑霧中人伸出兩隻手指點向枯骨老頭，戰役正式打響。由於楚何的戰力排行聯盟第一，即使高傲如叱絕天之徒，此時也顯得十分謹慎。再這樣的情況下，讓這位聯盟中的老化石去測測楚何的深淺就成了最好的選擇，二來也可探探老僧的底。

    於是，眾人都不約而同的注視著永恆之巔的東南方——楚何的位置。他這二指修長白皙，如玉般的指甲覆於其上，與那團黑霧形成極其鮮明的對比。

    想想這雙淨世之手竟然會成為屠殺上百萬大氣運之人的「血手」，無法不讓人感嘆世事無常，諷刺至極。

    時間依舊在緩緩流逝，伸出的部分越來越多，手掌、手腕、小臂，幾乎整隻手都要從黑霧之中顯現出來，如同出淤泥之並蒂雙蓮，仿佛一片祥和。

    就在眾人有些不解其意之時，白衣男子突然向聞到猛獸氣味的野貓一樣，渾身毛髮炸立，雙目一瞪，一聲大喝：「來得好！」

    說時遲那時快，他攥緊雙臂，虎行馬步，氣沉丹田噴薄而出：「戰天勢」！南宮思道以擎天之勢，瞬間就將已故宏大至極的氣勁轟擊與某股神秘力量，與之開始毫不示弱的相持開來。

    這時，即使是眾人中反應最慢的老僧也明白過來，原來剛才那招是聲東擊西，行的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計，真可謂兵不厭詐。

    眾人稍稍穩住下盤，目不轉睛的盯住交戰雙方，似乎要從中看出什麼秘密一般。楚何似乎並不像戀戰，雙方真元一擊擊退，蓬勃的真元當空爆炸，一道絢麗多彩的「死亡煙花」綻放開來。

    他接力取力，以一種看似違反物理法則的動作，不退反進，於黑霧中衝出兩道白芒，急速射向叱絕天所在方向。白芒的聲勢浩大，將那號稱堅不可摧的星辰隕鐵的地板，撕裂開一道痕跡，帶著狂風掃向叱絕天。

    眾人大呼過癮，這是由楚何自創的「技·落川」的靈活運用，可借對手之真元，深深插入自己的意志，扭轉攻擊對方，且帶有「疑是銀河落九天」般的磅礴大氣，撕裂著虛空，帶有無邊威勢，令人無法閃躲，只能硬抗。

    叱絕天見楚何將矛頭對準自己，於是猛扎馬步，將重心幾乎低至膝蓋處，雙腿猛打一用勁，彈射向白芒所在，雙手化拳，化掌又化指，一通眼花繚亂之間，逼近了兩道真元的位置。

    剎那間，叱絕天目光如電，以「人道浩然技」挺身硬抗。只見他的真元化形，果真猶如一隻蒼穹之手推向白芒，揮灑自如中盡顯王者之風。

    兩種迥然不同的真元對碰，眾人立即微眯了雙眼，在等待著一次浩大的衝擊。然而，事實卻令人吃驚。兩股真元在碰觸的一瞬間，非但沒有炸出絢麗至極的衝擊波，反而形成一股奇異的漩渦，黑色中帶有一絲混元太白，接著越旋越小，最終化為虛無......

    此情此景，卻更加令眾人膽寒。因為他們都清楚，以他們的境界，遠超當世。一揮手、一皺眉，都可山崩地裂。當年南宮思道與楚河論道時，甚至一拳打出上百道空間裂痕，沖向四面八方。；雙方大戰三日，打的是鬼哭神嚎。更有電閃雷鳴，血雨滂沱之異象，令所有人感到膽寒。

    但是如今這般場面，莫非是楚何的水準遠超我等，已達到收放自如，萬物隨心的無形無相意至高的地步啦！

    獸王看到這種情況，心境再也無法穩如泰山。胸中好戰之火熊熊燃燒，眼中精芒幾乎凝成實質，面部猙獰，鼻息深重，呼出兩道迅白氣息，爆射向楚河。泰山壓頂之勢，運起雙臂之巨棒，砸向楚河。平平常常的一招，亦有無邊道韻，真可謂大道至簡，萬物殊途同歸。楚河身影一晃，閃開了巨棒的攻擊，暫時終止了此番突襲，再次拉開了距離。

    時間不過眨眼即逝。電光火石之間，楚何變呈三人包夾之勢。外圍三人腳踏七星步，移形換位也不忘觀察楚何紕漏，只要有一點瑕疵，在如此高手對決之中，幾乎就是宣告死亡。

    一團黑霧之中，楚何面色淡漠，不喜不悲，好像此時的危局並不針對他一般。只是靜靜的看著三人夾攻，也在等待著驚天一擊。

    這時，修隱也找上了枯骨老頭。「來，我們劃划拳！」他露出一個標準的八齒笑臉，卻像在無聲的諷刺老頭的那張臭臉。枯骨老頭低頭輕吟，雙目混沌無神，並不在意修隱的話。

    修隱也不說什麼了，只見他輕敲扇面，將百花扇擲向老頭的方位。那一柄扇子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以一種奇異的弧形，拐向老頭，旋轉著，呼嘯著。老人依舊無所動容，不過是揮動了一下袈裟，長袖捲起自身紫色狂風，打亂了百花扇的飛動方向，不偏不倚的又將他送到了修隱的手中。

    修隱見狀，有些瞠目結舌，眼皮跳了跳，想說什麼，卻最終沒有開口。

    「那可是『矩陣暗反應』的不可逆消亡啊！」修隱心中在大叫！他真的無法相信，就像一個正反粒子對撞，最終卻只是「啵」的一聲，還沒個口哨來的聲響大。這種挫敗感令他無所適從，吸了吸不存在的鼻涕，默默的轉頭看向楚何的位置，心中默念：打敗他們，打敗他們，特別是那個老頭......

    對峙依舊在進行，三人無把握對楚何出手，楚何也不願改變這一情形，局勢一度僵持起來。

    「其實......，」老僧開口了，將眾人的注意力引到他身上，「試探早已不必，再來也是浪費時間，老頭子我沒有多久了，咳咳......」

    他捋了捋氣，用一種弱不禁風的語調，慢條斯理地繼續說「輪來輪去最終還是要到我的，一起上吧！」

    真可謂語不驚人死不休，這句話一出，全部的矛頭都指向了老僧一人。一股磅礴的威勢壓向他，刺骨的氣息，噴涌而出，一時無兩。

    老僧話音剛落，更強大的一股神威從他那老朽的身軀爆裂開來。浩瀚如九天星辰，無盡之海，背後運道強盛，有龍吟虎嘯，又有天鳳盤旋，玄武意象，道道金輪徐徐運轉，百千生佛誦經度人，輪迴之光耀眼奪目，刺眼到幾乎無法直視。

    楚何那看似永恆不變的面容終於有所變化，神情凝重。

    這時一個人的氣運已經到了影響現實世界的地步，令虛幻之物不再虛幻，使真實之景不再真實。這種巧奪天工的造化，非大智慧大毅力者不可奪。

    叱絕天吃味異常，笑得有些苦澀。他多年的苦心鑽研，在氣運之道上卻依舊遜於老僧。至少他的氣運無法濃郁到影響現世。

    眾人一一放開領域，撐起一片屬於自己的領地。互不相讓，氣勢縱橫間，又微微相容。

    一時間，血色、金色、紫色、黑色、白色多種光芒大放異彩，照的天空一片明亮，帶動了方圓數百里的氣流消散殆盡，造出一片真空地帶。

    一炷香左右，眾人感覺已經調動了足夠的精力。

    「喝！」南宮思道一聲低吼，再一次打破了僵局。

    無人再保留實力，老僧眉胡倒飛，運起全身之氣「唵、嘛、呢、叭、彌、吽！」六字大明咒於心中默念，雖未出聲，所有人卻都聽得明了。這便是氣運之道的極致體現：化虛為實！

    叱絕天不甘示弱，亦仰天長嘯：「臨兵斗者，皆數組前行！」聲音雄渾有力，鏗鏘頓挫，仿佛金石落地，寶玉之聲。他用的是東晉之時葛洪所創的九字真言術，與常人認為的「九字真言」略有不同。

    其原因據說是當年東瀛之人抄襲是抄錯了，所以現如今絕大多數人都認為九字真言是「臨、兵、斗、者、皆、列、陣、在、前」此九字，真是荒謬至極。

    不過其實話語所述皆為虛妄，若是功力夠高，就算是亂喊一通，一樣為大道之言。

    獸王面露猙獰，貌似鬼神，神情如天魔鬼魅一般。只見其高舉白骨大棒，狠狠地砸入永恆之巔那堅硬如斯的地面，兩隻散發著狂野氣息的巨掌握於白骨上方。全身肌肉緊繃，一股暴虐蠻荒之氣噴涌而出，於三人拼個旗鼓相當。

    修隱見狀，終於將那一抹令人沉醉的淺笑隱去。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認真的神態。他並未收起他那把看似沒什麼殺傷力的百花扇，反而將他遮蓋面龐，徐徐展開。

    他打開得很緩慢，甚至可以聽到呲呲聲。隨著百花扇的打開，他也在逐步撐起一張無形的大網。

    修隱的氣勢在逐步提升，幾乎到了頂端。但是，與那四人仍有差距，看來科技的力量也就僅限於此了。只是，事情遠未結束。只見他的雙眼有變白的趨勢，那一抹無盡的白，如同天地初生，萬物不存，竟使他的氣勢再次提升，到了可與四人比肩的地步。

    駭人聽聞的威勢肆虐在永恆之巔之上。漸漸地，不但是這裡，半個永恆星上的天地都被攪動。風雲突變，遮天蔽日，如末日降臨，如威如獄，令本來一片死寂的x星上，如同綻放出一朵炫目的妖艷魔花。

    楚何終於動容了，慢慢的升到半空中，攥緊雙拳，牙關已然出血。看來就算是號稱「人族第一強者」的他，面對當世五位最強者的無敵威勢，也有甚大壓力。

    「來吧，成敗在此一舉了！」為了這一刻，它早已不顧一切。楚何眼中隱隱浮現開天之景，手做抱丹之象，腳踩七星，逆行五行之勢，行混元八卦之氣，欲做啦逆天改命之事。他以天庭發勁，湧泉為相，全身暴漲三尺，口吐聖言：「天啟·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