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求索 第十四章: 過門不入

    readx;    十四、過門不入

    只是那一瞬，卻可決定往後千年的人族命運。

    只是那一瞬，卻可見楚何身影快了那麼一絲。

    只是那一瞬，卻可破滅所謂天道必勝的謊言。

    人定勝天！

    楚何終究還是快了一步，趕在大接引神光之前，護住了自己的三屍，保留了那一份念想。

    只是那一瞬，魔卻恍如隔世。魔沒有，本尊竟然真的快了天道一絲，虎口奪食，將自己留在了這裡。

    「轟！」

    天道震怒不已，降下天罰。道道漆黑閃電從高空劈落，直指三屍，看來天道是不甘失敗，竟是要毀屍滅跡啊！

    「啊！」三屍忍不住痛苦的哀嚎。

    這是專門用來懲罰污穢鬼物的劫雷，對於生靈來說就像放了個鞭炮，炸個響聲，全無傷害。但是對於三屍這類的晦物而言，就像吸血鬼見到陽光，狼人接觸白銀，鬼魂遭遇聖水一般，簡直是滅頂之災。

    楚何仰頭望天，雙眸中閃動黑白二氣，交織交融，混元一體。嘴角微微上瞥，做出一副輕蔑的表情，似在嘲笑天道不堪。

    楚何只是雙腿化圓，兩臂抱柱，氣血涌動，對著三屍便是一聲大喝：「疾！」

    三屍感到狂風大作，只覺一陣灼熱襲來，令他呲牙擺頭，幾欲站之不穩。尚未穩定自身，又覺一股不尋常的壓迫傳來，自己無端上升，還以為是受天道接引，正要叫苦不迭。

    三屍定睛一看，卻見自己正處在楚何面前，被一個混元太極球包裹著，懸浮於半空中。

    三屍抬頭，正好又是一道漆黑劫雷閃來，重重劈在太極球之上，嚇得三屍抱頭大喊，好不狼狽。

    只見那混元太極球自成空間，與外界毫不接壤，一點也不躲閃的硬接下數道漆黑劫雷，將所有天罰阻擋在外。

    天道見此計不通，十分惱怒，發泄似的胡亂降下千道劫雷，劈得地面是一陣焦黑，楚何見天道黔驢技窮，譏笑地受了幾道劫雷而絲毫不傷，似又在嘲笑天道無能。

    三屍回過神來，長噓了一口氣，剛才可被嚇的不輕啊，短短數息，恍如隔世，生死輪轉間竟有大徹大悟之覺，臉上浮現一副祥和之像，淡金色的光芒閃耀其上。

    楚何無聲一笑，淡然望著三屍，眼中再次回復清明。莊子云：生死如睡覺，是為大恐怖。佛教經書亦有偈語曰：生死大恐怖。參透生死，便得造化，方為吾輩中人。

    三屍緩緩開眼，顯化真身，那張三瓣嘴明顯順眼多了，看來真是有非凡感悟。

    三屍抱拳俯身，感激得對楚何說：「本尊，三屍拜謝了，從今往後，任而驅使，萬死不辭！」

    「不謝不謝，若非如此，又要到那裡去尋這番造化呢？」楚何高興的說。

    「我尚有一問！」楚何有些遲疑。

    三屍經歷此番劫難，仿佛大開靈智，一眼便看穿了楚何心中所想。畢竟此物於楚何本為一體，也不甚稀奇。

    三屍斟酌了一下語言，先換個方式勸諫楚何：「本尊是要問為何我前後態度大變麼？」，看到楚何點了點頭，又道：「三屍原本不為一體，食慾、私慾、本就水火不容，只是天道偉力，強行將我們三人柔和，形成一個特殊整體。」

    「可天道畢竟不是萬能的，它不能創造出不在計劃之內的東西，所以我們三屍註定是有缺陷的。方才談及，每位人類都有三屍，隨著本尊實力的變強，三屍的實力也會水漲層高。據說，到了一定地步，每一個三屍個體的實力都與本尊相當。」

    三屍緩了一緩，繼續說道：「我們三屍被天道糅為一體之時，便不再正常，之時為了打擊本尊的唯一目的而生。甚至可以短暫借用天道偉力，形成極其強大的運算速度……」

    三屍在太極球內非常安全，天道奈之不得。滔滔不絕敘述了許久，三屍才反應過來，詢問本尊，這太極球的奧秘。

    楚何微笑著，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情，閉口不答。

    那太極球可不是凡品，其實是楚何的金丹虛影。人族艱難，想方設法在金丹境界上做文章，每一位蓋世高手幾乎都有突破，各有創新，走出屬於自己的一步路。

    創新不易，開宗立派更是艱難，不知有多少人傑走出錯誤的一步，最終落得個羽化虹化的下場。金丹越強，自身磁場便愈發活躍。一旦控制不住天地磁場與內磁場的共振，後果不言而喻。

    叱絕天主修道家內丹術，講究煉精化氣、鍊氣化神、煉神返虛、煉虛合道，上中下三丹田形成一個連體金丹，可分可和、相互交融卻又涇渭分明，有必要時甚至可以組成「小三才陣法」或是「合體金丹」，獨創口吐金丹之法，威力驚人。常被南宮思道笑稱膽中結石，不吐不快，氣的是怒髮衝冠、暴跳如雷。

    而南宮思道主張打破虛空，健身不壞。古武之「不死神丹境」不僅被他演繹至極致，甚至推陳出新，全身氣息不漏，抱丹一體，自成金丹，一言一行皆是武，一拳一腳皆是道。與楚何論道後更進一步，拳碎虛空不過爾爾，見神不壞方為正法，超出了佛家內視，達到了離軀見神肉身不壞的地步。

    再說老僧，他的金丹境界亦是極為獨特，他周身以渾厚罡氣洗滌，早已一塵不染，每一處要害穴竅都有一個舍利鎮壓，保證其氣運不失，每一處毛髮、皮膚、血肉、筋骨、骨髓無時無刻被那一百零八個小舍利滋養，令老僧不懼時光流逝，保持最強戰力。這也是為何老僧年齡悠長而戰力無雙的原因。

    楚何的方法與他們全都不同，也無法模仿。他先是集百家之長，取材於佛家「摩柯舍利」、道家「龍虎丹」、儒家「正氣歌」、武家「誅天決」四派功法之絕學，又因其天賦異稟，結合修羅殺道之「大道黃昏」術，五者相互印證，殺生證道問蒼天之時創出獨屬於楚何自己的金丹，名曰「大道陰陽丹」，初生之時便伴有「血海」之異相雛形，卻被楚何於奇異境界之下崩塌血海，異相隨之破滅。

    「大道陰陽丹」完全是因為楚何天賦異稟，有著一些常人難及的天賦技巧，又借鑑各門派的絕學奇經創出，有多重神異之處，攻守兼備，威力巨大，目前探索完成的便已涉及時間、空間、陰陽法則，對於隔閡、能量領域更是有其獨特方面，方才那亡靈天罰被其遮擋，用的便是能量轉化之法，效果斐然。

    現如今，再無敵人能夠阻止楚何的步伐，天人之門近在咫尺，「入門」如囊中取物般輕鬆。

    「從此升天不為人啊！」即便是心理素質強大如楚何，在面對這多年追求的終極目標之時，也是有頗多感嘆。

    要是修隱在此，或許會極其無聊的考慮以後的日子怎麼辦？沒有目標了，一直在追逐，停下來之後幹什麼呢？

    幸好楚何不是修隱，沒有想這沒頭兒的事情。他只是站在天人之門的門前，靜靜地看著那座古樸肅穆的大門。

    「轟！」「吱嘎！噶！」

    一陣刺耳的噪音傳來，遠處天邊浮現一陣紅光。

    楚何皺眉，心想：「天地動？位面劫！」

    三屍報告：「本尊，這個位面恐怕呆不了多久了，天道怕撕毀麵皮了，要毀屍滅跡！」

    「本尊，還是速速進門吧！」三屍真心勸道。

    楚何回頭，輕輕一推，大門便被打開了。迎頭望去，裡面是一片漆黑，沒有任何光芒，但那種黑，卻照亮黑夜、染白墨跡、洗滌人心……

    就目前而言，天道怕是已是無計可施，不然不會出此下策，拼了麵皮也要阻止楚何「入門」。可惜，功敗垂成，原本計劃以三屍之軀奪舍楚何氣運，卻不料世事難料，連天道亦難以算盡一切。

    楚何不顧身邊的山崩地裂，不管天空破碎、空間漣漪，只是在看著大門內的風景，三屍看不透，在他眼裡，那裡只有無盡的黑暗，永恆的寂靜，亘古不變的深邃。

    「你，先進來吧！」楚何背對三屍吩咐道，卻對「入門」一事避之不談。

    既然來了，就留下吧！這是楚何一貫的信條準則，況且三屍一事本就是天道秘辛，甚至有可能是人類止步金丹期和基因鎖五層的罪魁禍首。他必定是要深究下去的，不可能把拼死拼活得來的優勢葬送在自己手中。

    「是！」三屍話音落下，口吐出一團輕氣，籠罩全身，模糊間，見到身影一分為三，被太極球牽引著歸入楚何上下三個丹田之中。至此，三屍正式歸位。

    三屍入體那一瞬間，楚何腦中猛地一震，全身上下都感覺飄飄欲仙，每個細胞都在歡呼雀躍，在欣喜著他們的回歸，連三魂七魄都飽滿充盈，細細觀之甚至有略微增長，實在是不可思議。

    楚何感到十分放鬆，有一種舒服到幾乎要呻吟的感覺。他晃了晃腦袋，擠著眼睛，扭了扭脖子，一陣噼里啪啦的軟骨交錯聲響起。楚何腦中竟有種被灌滿的錯覺，無數奇思妙想如潮水般湧現出來，真不知道原來它們在哪個角落裡窩著。

    現如今連楚何一時間都難以適應自身變化，眼神變得乍現鋒芒，銳利的穿透人心，實是可見變化之大，隨即又被楚何隱藏。眉宇間更顯一分陽剛之氣，本來已至瓶頸的氣運之柱有開始鬆動的跡象，九寸九分的高度似乎都不再是終點。

    「『得寸進尺』啊！或許不是妄想？可誰又可知楚何今日竟過門而不入呢！」他自嘲道。

    楚何心念已定，不再留戀此地，他四處張望，間此位面早已處處裂痕，岌岌可危，世界破滅看來只是時間問題。

    他不再回頭，對於那個他曾經夢寐以求，甚至以命相搏而不得的「天人之門」已毫無眷戀之意，拋之腦後，不甚可惜。

    楚何在進來之前曾有一次頓悟，那時的他以大道為母，天地變為胎盤，亘古星辰化作臍帶，形成一條奇異的紐帶。

    那是的他，幾乎與大道之痕近在咫尺。也就是在那時，他感受到「母親」傳來的一道訊息：危機不再籠內，而在籠外！

    這句話能不能可以反過來理解：真正的機遇並不在這裡!

    這不是楚何自作聰明，他堅信，若是在這裡已經奪了造化，他便能無敵於世，就算是天道，也不再話下。這不是妄言，而是一種對自己的信念與意志，若是不能舉世無敵，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楚何徑直走到方才起身的位置，雙腿再度盤坐，閉目凝神，哪管他洪外界水滔天，專注於一事，六識無聞，唯有心中升點燈火，靜靜參悟，旅途才剛剛開始……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