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安縣我就知道這裡已經不是我當初離開的時候那麼簡單了,我看了一眼王先生,他也點了點頭。我知道王先生非等閒之輩,但是他到底有多麼厲害我也只能從程老大身上去推測了,不過他的面相,我卻根本看不透。
王先生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麼,便說道:「歷次大墓現世,都免不了一場血雨腥風,但是張凌你記著,流血不是最終的辦法。」
程老大似乎有點不安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心裡多少有點愧疚,他並沒有替孟一山做太多,反而是孟一山為了我,去替他做事被人扣下了,生死未卜。他怕我會怪罪於他,或者說是他故意把孟一山推到刀尖上的。但是他一直沒有解釋,他是想用行動證明給我看。
我沒有說話,因為我已經沒有時間再去說話了。
「王先生看好一冧!」
程老大撇下一句話,我和誠哥就跟著他下了車。車子四周,黑壓壓的全是人。
程老大和誠哥並沒有用槍,反而是一個人手裡提一把砍刀,程老大縱使年紀大了,但是面對這麼多人,手裡握著的砍刀依舊很穩,二話不說照著一個小子腦袋就是狠狠地砍了下去。
誠哥也不二話,揮起砍刀瘋狂一般的向著七八個人沖了上去,手裡的砍刀見誰看誰,能砍到哪裡砍哪裡,完全就是跟一群人抱成一團,飛快的輪動這自己手裡的砍刀,頗有一副拼命三郎的樣子。
我就這樣手無寸鐵的站在程老大和誠哥的中間,我知道還沒到我出手的時候。我要等到孟一山出現。
一場激戰也就持續了兩三分鐘,那一群人少說也有百八十個,不過頂多算是一幫烏合之眾,因為他們都來這裡的大大小小的勢力臨時拼湊起來的,而他們的目的很簡單,聯手滅了立市的老大。
誠哥滿身是血,程老大比他好不少,畢竟都知道他是老大,下手都不敢太狠,當然了這都是對這些小羅嘍來說的。但是誠哥不一樣,他為什麼拼命?因為他的身後有他的老大!他多挨一刀,就少一個人沖向程老大。
人群緩緩讓出了一個缺口,各方勢力的老大緩緩走了出來,一個個西裝革履,油光滿面,看著地上十幾個滿地打滾的手下,其中一個說道:「在下京城羅子,程老大果然名不虛傳的勇猛,來!」
話一落,滿身是血的孟一山就被人丟了出了,在地上翻滾了兩圈之後,滾到了血泊里,我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綁的孟一山,滿臉是灰塵,眼睛緊緊的閉著,微微張開的嘴裡鮮血早已凝固,一身刀傷,已經不成樣子了。
程老大想說話,但是我卻一把握住程老大握刀的手,程老大知道我想幹什麼,死死的攥著刀柄不放開,我和程老大對視一眼,緩緩用手攥住刀刃,鮮血順著砍刀流了下來。程老大喉結上下動了動,緩緩鬆開了手。
在我眼裡,對面這些人的腦袋上全都寫著一個「死」字。
對面的人也不知道什麼情況,但是看到我一個人提著刀走向前,直直的走向羅子的時候,所有人一愣,隨即開始大笑起來,幾個勢力的老大一揮手,十幾個人拿著砍刀就向我壓了過來,羅子也是抹了一抹他那梳的錚亮的油頭,拿出一把槍對著我:「NTM是不是找死!你以為老子跟你們這幫鄉下土鱉一樣拿著刀就自以為無敵……」
他話還沒說完,就戛然而止。
衝上來的十幾個,已經全倒在了地上。
「傷我兄弟,你們,都得死!」
「幡懸普利衛護天罪消懲!」
右手提刀,右手掐訣,我站在十幾個人的屍體上,嘴角一絲笑意。幾乎是所有人還沒看清楚,我得刀已經划過了十幾個大漢的脖子,而他們臨死之前連一生呻吟都沒有發出來就倒下了。羅子嘴角一撇,不屑的笑了笑,晃了晃腦袋,扣下了手槍的扳機。
「當心!」
「砰!」,一聲槍響,羅子還沒明白什麼事情,他的腦袋上就出現了一個血洞鮮血緩緩流過他那還充滿得意的臉。那晚上柳爺用的是凌空取物,而我使得卻是仙人指路。
被我返回去的子彈,把他自己給打死了。
我提著刀繼續往前走,你們覺得最厲害的就是手裡的槍麼?可笑……不過最可恨的不是這個叫羅子的,他傻,綁了我的兄弟,我可以理解,但是他們,這些大大小小的勢力頭子,他們不知天高地厚,狐假虎威狼狽為奸,我今天就讓他們下輩子想起來都哆嗦!
羅子一槍把自己給打死了,這時候那些勢力頭子裡有一個少年模樣的人皺著眉頭看了我一眼,轉身跟一個人說道:「你怎麼沒提過這麼一個人?」
那少年叫天宏,陰陽門的得意弟子,而跟他說話的,是胖老大的手下,這B,當了漢奸走狗。
「殺!」
周圍的那些混子也是在刀尖上滾過的,自然不能被我嚇到退縮,剩下的七八十個嘶吼著揮砍刀到就殺了上來,誠哥和程老大迅速跑到我的面前,程老大的手裡,拿著的是他的左輪手槍。
「天火如令,九天玄法法訣,混沌印,開!」
正當我和程老大、誠哥三個人背靠背,圍成團準備廝殺的時候,一道驚雷猛地在我們幾個眼前炸開,一股法力猛烈的動盪,又橫掃開來,所有衝上來的人被這一股巨大的力道瞬間衝散,齊刷刷的向後倒飛出去,在這法術面前,這些人就像是樹葉一般,隨風四散。
我一回頭,王先生已經站在車前,雙手捏著印決。
那叫天宏的少年血氣方剛,初生牛犢不怕虎,手裡揮著一把木劍就沖向前來,嘴角一絲得意的上揚,大喊道:「既然是道友,那麼就斗一下法術如何?」
我剛想往前一步,誠哥伸出血紅的手緊緊的攥住了我,我眉頭一皺,王先生已經擋在我的面前。
「還沒到你動手的時候。」
王先生淡淡一句話,不過這一句話我就隱隱感覺事情不妙,因為我不曾起卦問天,而王先生或許已經知道今天的命數,他的一句話,在我心裡盪開不小的波瀾。
天宏停住腳步,手拿木劍指著王先生說道:「你個老傢伙也有臉跟我斗,有本事叫後面那個小子出來,我知道剛才是你的法術,我不跟你比。」
「QNMGB,你本事不行出來干NM啊!我艹!你既然衝出來了就得做好拼死的準備!你以為出來過家家呢!還挑人?這是TM血拼你知道不孩子!CNM!」
誠哥破口大罵起來,他知道天宏是故意激我,怕我衝動就給我台階下,不過我根本沒打算出手,這誠哥卻罵街罵的我熱血沸騰。我一看那小子的面相,雖然生的是唇紅齒白,但眉目窄小,天庭方寸,面若死灰,一動之間也是氣息不足,法術不穩,不知道在師門裡是不是被捧上了天,但是真的是不知死活,別說王先生,十年前的我一隻手就能捏死他。
王先生只是笑,不說話。天宏臉色一變,瞬間漲的通紅,在這麼多人面前死活不願意丟了面子,便繼續叫囂道:「我乃陰陽門法石真人座下大弟子,你們這些野狐禪聽好了!是陰陽門!」
「陰陽門?」王先生眉頭一皺,我知道陰陽門並不是什麼特別厲害的門派,但是他們為道不正,有仇必報,很多人一聽陰陽門三個字怕是日後惹上無數的麻煩,基本上都退讓了。但,也正是如此,慣他們一身毛病。
天宏得意的昂著頭,撇著嘴看著王先生,不屑的說道:「你們命不好,只能做一輩子野狐禪。」
王先生轉過身來,對面那天宏更加得意的笑了起來,王先生說道:「老程,你今天開了殺戒,必定會遭到反噬,而我……有多少年沒有殺人了?」
程老大臉色突然變得很是難看,眼神中一絲惶恐浮現,一把死死的攥住王先生的袖口,激動地說道:「不!千萬不要!」
王先生一把打開程老大的手,程老大的手在他的袖口留下一個血紅的手印,而袖口裡,竟然出現了一隻烏黑的手!像是枯木一般,又是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黑煙,指尖如刀,這……不是人的手!王先生莫非不是人?
「我王某隱退多年……」王先生轉過身來,看著仰頭看天的天宏,兩隻眼睛已經沒有了黑白之分,全是烏黑一片,黑的可怕,看一眼就叫人不寒而慄。
那雙眼,似乎深不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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