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眾人臉色大變,宮臨策第一個沉聲道:「蒙帥,你在開玩笑嗎?」
徐景月則笑的很尷尬,「蒙帥,大安的路還長,不急於一時。」
張虎更是直接挑明了,「大帥,大安根本沒有什麼作戰經驗,紙上談兵和實戰是兩碼事,這麼大的戰事豈能交由他來指揮?未免太過兒戲!」
面對一片反對聲,蒙山鳴明白了,憑自己的威望在這種事情上也無法為羅大安一步到位,下面人不服。
他只是試探性的一說,看看大家的反應,得到的回饋讓他下定了決心,羅大安已經不適合一直呆在他身邊了,準備找機會將羅大安扔到底層去……
隨著宋軍逐漸逼近燕京,還有東域江戰事的變化,燕軍接連勝仗穩住了諸侯軍心,蒙山鳴與商朝宗聯繫書信來往後,商朝宗的十萬鐵騎開始有了動靜。
一直穩坐不動的南州十萬鐵騎開始向羅照率領的大軍逼近。
獲悉此消息時,羅照正在馬背上隨大軍行進,一直不動的南州人馬有了動靜,令羅照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經過謹慎思考,羅照環顧浩浩蕩蕩前行的大軍,下令道:「前鋒人馬加速前行,與主力人馬拉開距離,誘商朝宗來襲。」
他準備給個破綻引誘商朝宗進攻,一旦商朝宗上鉤,他的主力人馬立刻從兩側迂迴包抄……
「陛下,商朝宗的十萬鐵騎正在向宋軍移動,似乎有攻擊宋軍的意圖!」
燕京皇宮內,接到消息的大內總管田雨迅速將消息上報給了商建雄。
商建雄聞訊大喜,從案後猛然站起,追問:「消息確實可靠?」
田雨:「不會有錯,老奴開始也不相信,已經確認過了,南州十萬鐵騎的確在逼近宋軍。」
宋軍在燕國境內橫行無忌,前鋒人馬幾乎一直在以日行兩百里的速度急行軍,快速逼近燕京,已經讓燕京慌做一團,拋棄燕京撤離的呼聲日漸高漲。
南州人馬此時出現馳援態勢,讓商建雄看到了希望,驚喜意外道:「傳旨給商朝宗,只要他能攔下宋軍,寡人願將大司馬職位授予他!」
田雨愣了一下,看了看一旁的修士,欲言又止,真的要將大司馬的位置給商朝宗?
接觸到商建雄意味深長的眼神後,田雨恍然大悟,明白了,這是要鼓勵商朝宗,至於事後給不給,還怕朝中那些人找不出藉口阻攔嗎?
「是!」田雨當即應下照辦。
然而現實讓商建雄失望了,大司馬的位置似乎根本無法打動商朝宗,南州人馬的確逼近了宋軍,卻一直在旁隨,根本沒有攔截進攻宋軍的意思。
羅照也失望了,不管他露出什麼破綻,商朝宗就是無動於衷,一直旁隨著不為所動。
這種感覺讓羅照很不好受,宋軍好像成了一塊肥肉,商朝宗就像一頭餓狼似的,一直在邊上虎視眈眈,偏偏又來去如風,令人無可奈何。
……
「陛下,宋軍五十萬前鋒人馬離我京城最多只有五天路程了,京城這邊的二十萬守軍怕是很難擋住。」
「陛下,京城不可守了,撤吧!再不撤就來不及了,倘若晚了,怕是難逃宋軍追殺,必須先行撤離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
「我京城城牆高聳,易守難攻,二十萬人馬真的就守不住嗎?」
「陛下,五十萬隻是宋軍前鋒人馬,一旦京城被圍,宋軍後續人馬再趕到,根本守不住。就算能守住,進京的物資被切斷了,京城這麼多人口,又能堅持多久?沒有援軍,守不住的!」
「陛下,一旦坐守到宋軍攻破京城,那將是一場浩劫啊!」
「難道真的要讓寡人扔下京城百姓而逃不成?真要扔下了百姓而逃,讓寡人還有何顏面去面對大燕的百姓?」
這是御書房內商建雄和幾位重臣的談話,撤離已不可避免,問題的關鍵是留誰坐守京城。
這邊不可能一點守衛動作都不做,就直接把燕京拱手讓給宋軍,真要那樣的話,商建雄這皇帝也別做了,得被唾沫星子給噴死。
不但要守,還得有一位重臣坐鎮,若讓一上不得台面的臣子守衛京城,也太敷衍了,那和拱手讓出有什麼區別?
留哪位重臣坐守京城呢?這個話題很沉重,一時難以決定,商建雄的意思是讓眾臣自己再商量商量。
待眾臣離去後,商建雄癱靠在了椅子上,輕輕喚了聲,「田雨。」
「老奴在。」田雨上前。
商建雄近乎呢喃道:「後宮女人太多了,撤離時若拋棄了臣民反而帶著一群女人,人言可畏啊!」
田雨理解,那些女人身邊還有伺候的下人,欠身:「是的,大軍中夾帶著數不清的女人,走不動,對軍心士氣也不利。」
商建雄:「擬一份後宮一起撤離的名單出來吧,你自己斟酌。」
田雨試著問道:「帶走多少貴人合適?」名單他可以擬,但具體帶走多少人他做不了主。
商建雄反問:「十個?三十?」
田雨看著他,欲言又止的,給皇帝生過兒女的也不止十個。
商建雄自己似乎也意識到了不妥,帶少了,不是他需要那些女人,而是不少女人背後的家世背景不好得罪,人家父兄之類的在為你賣命或牧守一方,你把人家女兒給拋棄了?
最終,他自己嘆了聲,改口了,「控制在一百人以內吧!」
「是!」田雨應下,又試著問了聲,「其他貴人怎麼安排?」
商建雄閉上了雙眼,沒有說話,似乎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不說話就是一種態度,田雨心弦一顫,明白了,皇帝陛下的女人不可能落在敵軍的手上遭受褻瀆。
後宮佳麗三千,那只是民間的說法,商建雄還不至於弄那麼多自己根本沒精力去接觸的女人,但幾百個還是有的,到了一定的地位盛情難卻!
幾百號後宮佳麗啊,都是皇帝的女人,田雨的心情沉重,這個惡人也只能是由他去做了!
……
燕京陷入了惶恐不安之中,大軍暫歇休整的羅照站在地圖前,也同樣陷入了巨大的不安之中。
攻入宋國境內的燕軍人馬像遛狗一樣,正把烏群烈的江防人馬遛來遛去,這很不正常!
「大都督,烏群烈那邊的消息來了。」驛站外快步而入的文悠進來便招呼了一聲。
羅照面對地圖無動於衷,目光盯著地圖冷冷問道:「敵軍糧草情況查明了嗎?」
文悠:「查明了,敵軍人馬運動中,所攜帶也很好觀察,和大都督的預料並無什麼差別,堅持不了多久。」
羅照盯著地圖咬牙道:「蒙山鳴究竟在搞什麼鬼?」
文悠懂他的意思,之前是這邊想遛蒙山鳴的人馬,因為知道蒙山鳴的糧草不多,想耗死他,如今局勢反過來了,反倒成了蒙山鳴在遛烏群烈的人馬。
問題的關鍵就在蒙山鳴的糧草上,明明糧草不足了,還這樣耗,是在找死嗎?不正常,這很不正常!而大都督的不安正是來源於此,最近高度關注烏群烈的江防人馬和蒙山鳴的人馬情況。
一旁的蘇元白試著問了聲,「是不是在故弄玄虛?」
羅照回頭,反問一聲,「身為主帥,拿兩百多萬人馬的性命故弄玄虛,蘇長老覺得可能嗎?」
正因為如此,他才真正體會到了蒙山鳴的利害,根本看不懂。
蘇元白膩味道:「可燕軍這樣繞來繞去的,究竟是在幹什麼?」
羅照回頭盯向地圖,「有一點是能確定的,他一定是在想辦法殲滅我江防主力人馬,不擺平江防人馬他難以在宋國境內有所作為。文悠,再次提醒烏群烈,一定要廣布探子,嚴密關注燕軍每一支人馬的動向,一定要適當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絕不可給燕軍下毒手的機會!還有,敵我雙方大軍動向讓他一個時辰一報,我要隨時掌握雙方大軍的態勢。」
……
齊國,風雷堂內,燈火通明。
一張椅子擺在地圖前,呼延無恨在此面對地圖坐了一晚。
呼延家的管家查虎進來了,站在了呼延無恨的邊上,看了眼地圖,笑眯眯道:「將軍又熬了一夜,這地圖都快被你看出花來了,至於如此嗎?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吧。」
按理說,下人是不許進這軍機重地的,但他是個例外,昊雲圖親自批准的。
呼延無恨看了他一眼,站了起來,走到地圖前,手指在一個位置上敲了敲,「過江了,有了施展的餘地,蒙山鳴終於要下狠手了,宋國這回搞不好要被蒙山鳴整個給打趴下,宋國的江防人馬估計要全軍覆沒了!」
「群羅山脈?」查虎走到地圖前看了眼,問:「要在這大決戰嗎?」
呼延無恨頷首:「蒙山鳴的確是戰略戰術上的頂尖高手,人馬調動那叫一個精彩,差點把人給繞花眼的動作只是障眼法,用來迷惑宋軍而已,目前看來,羅照並未識破蒙山鳴的企圖,就算現在反應過來,估計也晚了,好戲要上演了!」
查虎哦了聲,多少有些意外道:「當年羅照不是和英揚武烈衛交過手嗎?聽說以寡敵眾依然能全身而退,何至於如此不堪?」
呼延無恨冷哼一聲,「那得看他對上的是什麼人,那時蒙山鳴已經隱退了,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而已。這回他對上的是真正的猛虎,兩人根本不是一個檔次上的對手,羅照年少得志,意氣風發這些年,這回怕是要栽個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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