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黑風捲起,在一個比較隱秘的峽谷內,從翻騰的鬼氣中走出的,是一位滿頭白髮的青年。
長相俊俏,卻又膚色慘白,瘦弱的身體上,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袍。
眼前是幽暗的山谷,腳下就是枯骨累累,潮濕的空氣里,有著一股股屍臭的氣息,揮之不去。
太熟悉了,李小意咧開嘴角,眉宇間的七彩鳳翎,呼之欲出的仿佛活了過來。
纖細的手指,對鬼渦螺旋一點,嘴一張,吸入紫宮丹腹之內,他抬頭看天,天幕低垂。
不一樣的天空,有著不一樣的感覺,卻還是熟悉的味道,他閉眼,用力的呼吸著。
那個山洞,曾經待過生活過的地方,竟然有兩具屍體,哄臭的讓人難以忍受。
李小意一路潛行,不時的便能看見殭屍橫行,低階的居多,偶爾碰到的銀甲屍,他也是遠遠的避開。
但是越往白骨山的外圍,戒備的越加的森嚴,幸運的是,這時居然有宗門攻山,仗打的異常激烈,李小意無暇多顧,趁亂飛了出去。
那個地方,他是真的不敢多呆,再有這一次損失太大,孽陰甲是費了,一件七重天的法寶,讓他的心在滴血。
最為珍貴的就是那具銀甲弒神者,到手裡還沒捂熱乎,就這樣沒了。
嘆了口氣,在一處綠水青山的山腳下,顯現身形,藤汁靈液被他拿了出來,喝了一小滴,靈氣開始在紫宮丹腹內復甦。
李小意蹲下身子,清泉流水裡輕輕揚起,再喝上幾口,身心滿足的往地上一躺。
臉龐邊就是青草依依,泥土的芬芳,空氣里不再有屍氣陰氣,從來沒有這樣的歡喜,也從來沒感覺這個世界,原來是這樣的美好。
不再是只有黑紅兩色,藍天白雲,青山綠水,花紅柳綠的讓人慾罷不能,總覺著永遠也看不夠。
依靠在大樹的背後,李小意閉上了眼睛,輕輕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嘴角帶笑的淺淺睡去,任由時間隨意的流淌著,他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白骨山的附近,道門各宗已經開始聚集,攻勢不斷,鬼蟾則站在白骨山巔,眯著眼睛的審時度勢。
鬼母說陰靈通道很可能已經暴露,她很擔心,鬼蟾卻不在乎。
仗打到現在,雙方已經是仇深似海,陰靈通道無論是暴不暴露,又有什麼可說的。
他手下的黑面殭屍的數量雖多,但缺少高階的銀甲屍和金甲屍。
即使有轉換出來的銀甲和鐵甲,卻不是像陰冥鬼域裡,日積月累的天然而成的殭屍那樣,可以說他手下的這些鐵甲銀甲,包括金甲屍,大多是催發而來的。
無論是戰力還是智慧性,都差了不是一星半點,短時間的戰鬥尚可,長時間的拉鋸戰一旦開始,便會有這樣和那樣的問題。
最為主要的是,他鬼蟾還是小瞧了修真世界裡的人族,不似陰冥鬼域裡的那樣,豬狗不如。
但是要想讓他承認失敗,為時尚早,他還有最後的底牌,是時候讓那些被勝利沖昏頭腦的傢伙們,看看來自陰冥鬼域的真正實力了!
「阿一!」
一具金甲屍突然閃現而出,金光閃閃的全身,血跡斑斑,還有幾處重創,讓其看上去略顯狼狽。
「通知天逸和閻寒兩家的家主,那個方向。」鬼蟾伸手一指白骨山外的那座大陣道:「給我死死的打!」
金甲屍身形一轉的便消失不見,鬼蟾望著不遠處的那座大陣,眼神陰厲,法陣的出現他原本是知道的。
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法陣的強大和功效,徹底的打破了他的認知,遠遠超出了他之前的預想。
也是整個局勢扭轉的關鍵之一,但還不至於一敗塗地,鬼蟾的嘴角出現一抹冷笑。
此時的白骨山,屍氣沖天,地面震動一行行,一排排的高大身影,突然出現在白骨山和道門對峙的中心地段。
悟性真人眯著眼睛,立馬就發現了這支隊伍,卻並不以為意的,對身旁的一位蜀山劍宗的長老道:「老規矩,引他們入瓮!」
那名長老拱手施禮後,轉身就下了雲台,大衍宗的妙可先生,忽然出言提醒道:「老道我總覺著哪裡有些不太對,悟性道友,要慎重些啊。」
這話要是在過去,道門六宗里,無論是誰,絕不敢忽略不聽,然而眼前天機已亂,悟性真人對妙可先生的話,只是聽進去了一半。
但面子上卻不失禮的笑道:「妙可道友提醒的是,小心方能使得萬年船。」
轉首對身旁的另一位內門長老,又吩咐了幾句,後者領命而去,卻是為了以防萬一而準備的後手。
兩人又言語了幾句,霓虹殤站在一旁不言不語,還有一個女人,同樣如此。
她身穿紫金道袍,一臉的淡然,沉默的望著前方已經開戰的兩方,而在她的身後,崑崙望月峰的首座,道萍兒就在那裡恭敬的守候著。
至於崑崙中隊,現在的戰鬥已經不適合他們,而是遊走在白骨山的周邊區域,防止殭屍逃出包圍,造成不必要的混亂。
畢竟黑面殭屍的高傳染性,太過嚇人,一條漏網之魚,勢必會造成一定的混亂。
所以他們接到的命令是,絕對不能放過一個,各宗的中隊都是這樣。
陳月玲帶著人飛翔在半空,將近百人的中隊,仿佛翱翔展翅的雁群,井然有序的一遍遍視察著他們所負責的區域。
「休息一會兒吧。」徐雲出言提醒道。
陳月玲回頭,的確一連數日的不斷巡視,眾人都有些疲憊,往再遠處看,有一處山谷,相對比其它的地勢偏低,也足夠隱蔽。
這麼多年,自崑崙小隊成立,一直到現在的中隊,行使的規則,全是當初那人定下的。
為的就是能夠最大限度的,保護隊伍里的每一位成員,可現如今,老一批的成員相繼隕落,剩下的只有她還有徐雲,以及王崢。
他做的都是對的嗎?陳月玲忽然問自己,還是她的領導不利,這樣的問題她不止一次問過自己,沒有答案,只有現如今的結果。
那個方向選定了以後,陳月玲拋開自己的胡思亂想,便帶著人往那裡飛馳。
可她的心緒總也不得安寧,尤其是今天,她又望了望白骨山的方向,目光里也有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憂色……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24s 3.671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