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李傑漸漸接受了陳小山的死,他荒廢了半年學業,但後來在夏芮老師的幫助下,成績進步神速,他決心考東海大學,畢竟離家近能會幫忙打理。谷默也很努力,她報了自考,讀了寧海市醫學院,偶爾回來打理天正居。孫道士住在陳小山屋子裡總感覺怪怪的,就在天正居隔壁找了間房子住下來,沒事就去幫忙打理。
一年後,正值夏日,高考發榜後李傑考上了東海大學,還超了六十多分,都能上北大了,但李傑不願意去太遠。
為了慶祝,李傑考上大學,谷默買了菜,在家裡準備好好聚一聚。
晚餐很豐盛,夏芮老師也來了,孫道士自然也在。吃飯前,谷默讓李傑在小道堂里給陳小山上柱香,匯報一下工作。李傑恭恭敬敬上了一炷香,說道,「爸,我考上大學了,您放心,我一定努力學習,當個科學家!」
上過香後,兩人走出小道堂。
然後大家其樂融融,大吃一頓。席間也不免能談到陳小山,但谷默很能控制情緒,沒有讓歡聚變成追悼會。晚飯結束後,谷默洗碗,李傑幫著收拾。各人各自回家,李傑收拾完後,和幾個朋友一塊出去玩了,畢竟努力了一年,也該放鬆一下了。
谷默拿出手機,還是陳小山給她買的蘋果手機,上面有陳小山的照片,各種怪模怪樣的表情,還有一張罵街的,都是她平時拍下來的。看著看著,谷默就有點要哭了,眼淚在打轉,她仰起頭,不想流淚。她打開電視看起新聞聯播,和陳小山一樣,她也不知道看什麼,只好看著這個很容易催眠的頻道。
夜裡九點多,李傑從外面回來了,玩累了回來就回房睡了。她卻睡不著,只是苦苦的等,其實她才是那個一隻沒放下的人。她不知道的為什麼,只是覺得和陳小山在一起很舒服,有家的感覺,現在他不在了,自己卻依舊能夠借著那一點回憶繼續感知著。
正當她失神,正在回憶中感受著那僅存的溫馨時。天正居外敲門聲急。
這麼晚了,是誰呢?谷默走到前堂,「來了,誰啊?」
門外沒回聲,只是敲門。谷默打開門,看見了——
谷默徹底驚呆了,那個人赤裸著全身捂著下體,看門開了立即鑽進去,背靠著門,小聲道,「能找件衣服給我嗎?」
「你沒死?」谷默說道。
「先給我件衣服好不好?」那人懇求道。
谷默沒理會他,突然抱住這個人,在感受到了這個人的體溫和真實後,她的淚水流出來,淌在了那個人的背上。
「大姐,給我找件衣服吧!」那人急哭了都。
谷默這才反應過來,鬆開那個人,跑到陳小山房間,從衣櫃裡拿出衣服來。
那人穿好衣服後,又問道,「一天沒吃了,能給口吃的不?」
谷默立即去廚房熱了一些剩菜剩飯給那人端過來。
那個人狼吞虎咽,吃的不亦樂乎。
吃完後,谷默遞上一杯水,那人喝下後,滿足的打了一個飽嗝。
「你這一年來去哪裡了?」谷默問道。
「一年?我他走了才幾天啊?」那人說道。
「你自己看!」谷默拿出手機。
那人看了看手機,「操,真的是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啊?」
「天上?」谷默不解。
「沒什麼,」那人說道。
原來陳小山在不死樹前,猶豫了一下,他剛要跨進仙界時,卻想起為什麼會見到一個陌生女人呢?雖然感覺很熟悉,但心裡此時此刻卻掛記著家裡的兩個孩子。他轉過身又去了那水盤前,看著水盤,裡面果然浮現了谷默和李傑的臉。陳小山這是犯難了,他在不死樹前坐下了,也不知道是進去還是不進去。他在那裡考慮好久好久,也就一兩天的時間,他感覺不到餓也感覺不到渴,更別說困意了。突然他想起了破衣和尚的話,當神仙有什麼好處呢?他想啊想,突然他明白了。我是人還是神?做神仙比凡人多了那麼一點,就是選擇。
哈哈,陳小山站立起來,對著樹洞鞠了一躬說道,「那邊有一個人等著我,我知道你等得很久,但這裡還有兩個人也在等我,我有負於你,對不起,但是我不能再辜負他們兩個,如果你要恨我,恨著吧,對不起了。」
陳小山突然間墜落九天,寒冷和饑渴都回來了。更為尷尬的是陳小山落地後發現自己寸縷不掛,幸好已經是深夜,路上那個沒人,不然丟死人了。
「你回來就好,」谷默抓著陳小山的手說道。
「小同志,不要這麼看著我,我們兩個是不可能滴,你要擺正思想,爭取早日醒悟!」陳小山推掉谷默的手說道。
「我等你醒悟,」谷默說道。
這時候,李傑睡眼惺忪的從房間出來,準備上廁所,晚上飲料喝多了。他走出房間,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陳小山!
「啊!」李傑嚇懵比了。
「兔崽子,見鬼了?」陳小山喊道。
「啊!」李傑聽見聲音又喊了一聲。
然後尿褲子了。
「換褲子去!」陳小山看著李傑這沒出息的,都感覺丟人。
李傑沒動,問道,「師傅!你還活著?」
「廢話,換褲子去!」陳小山吼道。
李傑這才發現自己尿褲子了,立即紅了臉,回去拿褲子去衛生間換。
李傑換完褲子回到客廳,對著陳小山就是一個大大的擁抱。陳小山半天才扯下這個牛皮糖。
然後天正居一家三口聊了一宿。第二天孫道士串門又被嚇懵了。陳小山看出來了,大傢伙都以為他死球了。為了不再出問題,他去公安局註銷了死亡證明,碰見了在那裡做民政的黃曆。黃曆腳受了傷,做了手術,用鈦合金做了一些骨頭,保證了行走能力,但是還是不太便於活動,組織上慎重考慮就讓他專門負責民政這一塊。在發現陳小山沒死後,他也高興。
沒幾天,陳小山沒死的事就傳遍了寧海市。天正居的大門也算是重新開張了,畢竟陳小山的手藝擺在那裡呢。過了幾個月,死而復活的騷動也漸漸消去,李傑和谷默各自去了大學,谷默隔幾日就回來看看陳小山,一個人在家裡,陳小山除了開門賣藥看病,就是和牌友打牌。偶爾也去看風水收個鬼,但比以前少了。畢竟生活很美好,不必太煩惱。
車山牙洞。駱朔帶著一個黑包裹走進洞腹。
那暗藏於黑暗中沒有氣息的人,從暗處走出來,掀去斗篷,露出高大的身軀和白皙的面龐來,此人露出真容,給人一種極為紳士的優雅感。駱朔很怕他,將包裹雙手奉上。那日駱朔被此人叫來,讓他跟蹤喬濼,最終在喬濼落腳處發現了這個包裹。那人拿過包裹,打開裹布,露出了岐伯肯盒子。
他打開盒子盒子六片散開平鋪,上面刻滿了上古文字。中間是一隻處在文字漩渦中的眼睛。
「這就是天數,」那人笑道,「宇宙之眼,傅一樺這個蠢貨。」
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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