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仙緣 第三十七章索命

    噗呲……

    黑暗的角落裡，一柄利刃帶著划過寒光。

    好似漏風的風箱一般，幾名侍女張開嘴，無助地捂著脖子。

    血液自喉嚨處噴濺而出，帶走體內的溫暖。

    「撲通」幾聲，地上撲倒了幾具少女的身體。

    天地間一片黑暗，如同無星之夜。

    黑影中，一個冷漠的聲音傳出：

    「為我大陳天命計，爾等不得不死！」

    「雖然你們可能什麼都不知道，很無辜，但……眼下這個身份我經營七年，還不到放棄的時候。」

    「為了保密，我不敢放過你們……寧可殺錯，也絕不能放過！」

    「唉……」

    郭勝深深嘆息著。

    望著地上那幾具屍體，他並沒有不忍。

    見多了，也就淡漠了。

    要復興大陳，談何容易？

    大夏已然定鼎二百餘載，光是人民都換了幾代人了，還有誰記得前朝？

    前朝尚且如此，更別提前前朝，乃至於早已湮滅在歷史上的大陳？

    這條路不好走。

    他早就知道了。

    不惜滿手血腥，也要振興大陳。

    首先，就要窺伺如今這大夏的虛弱處，擊破其薄弱處，引發矛盾，製造分裂，敗壞其國運……

    一個大一統的王朝興盛時他絕無機會。

    唯有亂世降臨，才有他復國之機。

    要完成這一大步，必須要打入大夏內部，掌握足夠多的情報。

    為此，他不惜親身犯險，隱藏身份，投身豐江郡王府上，以區區貧寒士子身份加入，經營七年，不知做了多少暗地裡見不得天光的髒活累活。

    終是獲取了信任，掌管著一部秘諜。

    依託豐江郡王的財力物力，組建了幾條粗淺的諜報體系。

    這期間所費，歷時百年，斷續投入人手過萬，金銀數百萬兩。

    乃是自開國以來，由那位開國豐江王高瞻遠矚，親自定下的策略，數代經營方才成功。

    打造一條可信的秘諜體系，搜羅整個天下的情報，這期間所需的投入，哪怕不算單純財富，就是那過萬可信之人，也絕不可能是他一個沒落大陳宗室所能承擔的。

    天下十九州，每州少則三四府，多則五六府，一府或六縣，或七八縣……

    就算每一縣只安排一個聯絡據點，三五個人，那十九州安排下來，也得有數千人。

    由此可見，歷代豐江王確實是所圖甚大，但也側面可以揣測，要維持這麼一個完整的諜報體系所費巨大。

    歷朝歷代都有組建類似機構，然而一旦到了王朝崩壞時，往往這些機構就都起不上作用……因為那時已經無錢承擔這份支出，只能任由其瓦解。

    大陳也曾經建有精騎營，檢查百官和民間疾苦，但後來王朝末日，第一個開城投降的就是當時的精騎營校尉……

    緬懷了一下，郭勝開始了工作。

    取出特製的藥粉，熟練地撒在屍體周圍，化去屍體。

    呲呲的白煙冒出，帶起一陣刺鼻的惡臭味，隨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他看著幾具屍體化作一攤清水。

    周圍「嗚嗚」地響起了一陣陰風，無端地吹動。

    「噼啪」一聲，不遠處樹梢一片枝頭斷裂，帶著樹葉的枝條在風中翻滾，削尖的尖刺，直直地衝著他的太陽穴插了過來！

    這一幕肉眼望去，無非是個巧合。

    但在郭勝靈眼之中，卻大有不同。

    五個渾身染血，面色蒼白，穿著宮裝繡裙的身影，面色猙獰，十隻蒼白纖細的小手，緊緊握著這截樹枝，刺了過來。

    她們周圍籠罩著大團的黑霧。

    趁著此刻日食的影響，似乎自天際垂下了絲絲縷縷純淨的灰黑之氣，更增了三四分恐怖。

    這陣陰風，正是她們合力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