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強跟張曉芳的婚禮定在四月下半旬,眼見著時間就快要到了。
同這傢伙相識,記得還是因為他給別人捆綁了陰親。
經過這麼長一段時間的認識,早已是建立起一段深厚的友誼。
人與人貴在相逢相交,一輩子就這麼一場重要的婚禮,我終究是要送這傢伙一些珍貴的東西作賀禮。
在臨近婚禮舉辦的前一天,我跟李煙姐姐出了一趟遠門,去了一趟重慶市。
在如今這個還沒有進入基建時代的年代,城市都一個樣子,透著一股陳舊的感覺。
國家正在蓄力,還沒有開始發展,城市板塊並沒有像幾十年後那樣,大的無邊無際,不過對於我這個外地人而言,終究是不好找。
師父他是重慶人,這是他的故鄉,這是他老人家從小就生活的地方。
因此,對於此行,我還是比較開心愉悅的。
雖然不認識路,不過在這個年代,社會上有這樣一個職業,就是人形地圖。
基本上各個大城市都有這麼一批人,這批人是本地人,對於當地的地形都十分的熟悉。
這群人在平常,就會擠在入城門口的位置,然後舉個牌牌,上面寫著帶路多少多少錢之類的。
與此同時,我開著車,緩緩來到入城口子的位置,人生地不熟,必然要找個人帶路。
好在,眼下有個大概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正坐在一個石檻上,面前擺著個牌子寫著指路5塊,上車帶路10塊。
指個路就五塊錢,這是真貴啊!
不過想了想,我還是朝著那中年招了招手:「老兄,我要去解放碑那邊,上車帶個路。」
「來咯來咯!」
瞧見我招手,中年起身上下打量了我這個車一眼,隨後便笑著朝著我這邊走過來。
「哥老官這口音,成都那邊的人啊?」
我點了點頭,隨後把錢遞了過去:「誒,就是成都的,我們要去解放碑。」
「去解放碑啊,怕是要二十才得行哦。」
一聽這話,我皺了皺眉:「哥老官,剛剛你那個牌牌上不是寫了嗎?十塊錢,咋突然就漲價了?」
中年擠了個笑:「嘿嘿,龜兒這解放碑離這邊遠的啥一樣,等會兒我還要走回來,再說了,這邊就我一個指路的,多要個十塊不過分嘛。」
「再說了,老闆兒你都開桑塔納了,還跟我計較這十塊錢?」
看到這中年一臉宰定我的表情,我不悅道:「你這個人是真的貪啊。」
想了想還是給他多掏了十塊錢,畢竟眼下就他一個帶路人,我也沒必要為了十塊錢跟他耗。
很快,在車子的行駛之下,便朝著城中而去,車子在行駛到一處岔路口的時候,我問了一句。
「師傅,左邊還是右邊?」
「老闆,你這麼有錢,我生活這麼不容易,你再給我十塊錢嘛。」
聽這話,我一剎車,有些怒火的轉頭看向他:「你還想坐地起價?」
見著我發火,中年嬉笑道:「這個路遠澀,我等會兒還要一路走回去,要不我這會兒下車,你找別人給你帶路嘛。」
「你這個…你拿我當傻子在耍啊。」
「兄弟,我就謀一口飯吃,理解理解一下。」
虛眯著眼睛注視著他片刻,我微微一笑:「嗯,肯定理解你。」
在付了十塊錢之後,車子又一次朝著解放碑方向而去。
這是比較長的一段路,這個中年估計覺得我好宰,這一路上連著又加了兩次價,
不過我眼下也懶得理會了,眼下他要多少錢,我就給他拿多少。
一直加到五十塊錢,這才心滿意足的安心帶路。
「老闆,那個地方就是你要去的地方。」
「嗯好,麻煩你了,我去停個車。」
眼見著總算要到了,我瞥見嘉陵江邊,就開了過去。
在江邊位置短暫停了一會兒車,隨後又朝著前方巷子方向而去。
而也就在車子再一次啟動之後,後座的黑魚妖突然伸出腦袋。
「噗!」
「腳真你媽臭!」
隨後就跟吐痰一樣,照著江中一吐,一雙鞋子便飛了出去。
找了個地方將車給停好之後,我便下了車,順著嘉陵江步行而上。
很快,便來到了一個叫牛角沱的地方。
之後,我順著師父的詳細地址開始對家對戶的找,便找到了一個名叫清風茶樓的地方。
這是一個二層小樓,門庭格局都保持著古樓木製風格,臨到這個時候,茶樓之中的人頗多。
我這邊才進門,便見一個夥計走了過來:「誒兄弟你好,是有約的嗎?」
我詢問道:「你們這邊有個叫許青秋的老人家還在嗎?」
這話一出口,夥計皺眉道:「這位是我們老闆,小哥你是…」
我笑道:「麻煩你去說一聲,就說李存仁的後人找來,想買點東西。」
「哦好,我這就去給問一問。」
在之後,我又要了兩杯茶,在唇齒微品之中,李煙姐姐問道:「這是李師傅的故人嗎?」
「誒,沒錯,許家這個老爺子有傳承,他們家是專門制符紙的,聽說跟師傅關係不錯,師父沒給我留符紙,我想買點符紙,給林強跟張曉芳做個和合。」
這話才說完,一個老頭突然從內屋之中走了出來。
「誒?老李的徒弟娃兒在哪裡呢?」
順著店家小伙一指,卻見那個白髮蒼蒼的老頭,朝著我這邊看了過來。
在看到我之後,先是一愣,但很快,這位名叫許青秋的老者,便眼眶稍紅的咧嘴一笑。
「日他媽哦,狗日的老李的徒弟跟他年輕的時候,長的才像嘞!」
待到老頭走到我跟前,我朝著行了個禮:「許爺爺好,我叫朗九心。」
話說完,許爺爺一臉探求的朝著我身後看了一眼:「李老頭沒來嗎?」
我笑著搖了搖頭:「師父他這些年很忙,連我這個徒弟都顧不上帶。」
聽到這話,許爺爺臉上帶著一絲遺憾:「都快五十年沒見了,明明就是重慶人,這麼多年,也不找我敘舊,我都不在意,這老傢伙咋這麼在意呢?」
我有些聽不懂這些話,不過從許爺爺言辭之中,不難聽出,在多年之前,兩位老人的關係匪淺,並且…似乎還有什麼事,以至於雙方這麼多年不曾見面。
之後,許爺爺朝我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沒事,走,去我家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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