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青璇此刻便是如此,剛一聽到那空洞的聲音時,還戰戰兢兢,有些害怕,此刻湊過來看到了實物,便再也沒有了害怕的情緒,相反的還有些好奇。
高源此刻也拿不定主意,他又看向了柳飛燕,其實若是依著自己的本心來說,他還真的想進去探查一番,興許能從這位身上,探查出來許多隱秘。
不過此刻畢竟是三人同行,自己怎麼也不好做一言堂,所以於青璇話音落下之際,他也沒搭話,反而是看向了柳飛燕。
「我們便進去一觀,反正此地無人,而且看那存在明顯的被鎖鏈所束縛住了,估計也不能有什麼危險」
柳飛燕倒是膽子大的很,她好像根本就沒有害怕這種情緒,無論是什麼時刻,她也總是很淡定,根本看不到其臉色變化。
三人這邊說這話,正待想辦法進入時,裡面那位卻劇烈的動彈了起來,鎖鏈嘩啦嘩啦的響動著,他似乎是廢了很大的力氣。
才勉強抬起了頭,而隨著他抬起了頭,那長長的毛髮也終於從面上滑落了一絲,露出了他的半張臉,與一隻眼睛。
這是怎樣的一隻眼睛,高源覺得沒法形容,那隻眼睛看似渾濁無神,卻又仿佛承載了千年的歷史與風霜。
而那半張臉,卻早已經骨瘦如柴,就好像骷骨之上蒙了一層人皮一般,根本就見不到半點肌肉。
這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怎麼會被囚禁在這大牢之中?而且看其樣貌應該是被困在此地不知道多少年了,這大牢應該早已荒廢了。
連地面都布滿了厚厚的一層灰塵,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活下來的,當真是有大毅力。
高源有些不敢想,如果是自己被囚禁在此地不知道多少年,還有沒有勇氣活著,或許自己都會咬舌自盡吧。
畢竟這長久的孤寂,很可能才是對人類最大的折磨,被困在這暗無天日,狹小的空間之中,還要承受鎖鏈穿身的痛苦,這簡直會把人逼的瘋掉。
那不知是人是妖的存在抬起頭後,艱難的張開嘴,又發出了虛弱無力斷斷續續的聲音道:
「你們幾個….進來..放心,我不會對你們不利的,何況…我就是想要幹什麼,也力有未逮…..」
「咳、咳、咳、咳、咳……」這怪人似乎說的快了,後力不繼,一番話還沒有完整說完,就開始了不斷咳嗽。
他這一咳嗽,更帶動著滿身的鎖鏈不斷晃蕩,發出了連串的嘩啦嘩啦聲,那怪人似是痛苦難忍。
不斷的欲強行忍住咳嗽,高源見他身體都似乎被刺激的不斷哆嗦,足見那巨大鎖鏈穿身的痛苦是何等巨大。
高源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覺得此情此景讓自己很不舒服,不管這怪人犯了什麼罪,大不了將他一刀殺死也就是了。
而這樣將他囚禁在暗無天日的大牢裡,還用足足八道鎖鏈穿透其身體折磨,這簡直不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兒。
想到此處,高源心情有些激動,他不管不顧上前就是一腳,踢在了那牢門之上,不過他這一腳卻是沒怎麼建功,而且還把自己疼了個夠嗆。
那牢門似乎是異常堅固,高源這一腳上去只發出了一陣金鐵交鳴聲,再看那明明是木質的牢門,卻沒怎麼樣破損,只是好像有些微微的痕跡。
這究竟是什麼木頭,怎麼這麼堅固?高源不信邪,他隨後伸手朝空間袋摸去,不過掏摸了一陣卻苦笑起來。
自己怎麼倒是忘了,自己的那柄法劍不是被那詭異殭屍所擊碎了麼,眼下自己哪裡還有武器可用,於是他求助的看向了柳飛燕。
柳飛燕當然是有武器的,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武器,眼見著高源望向自己,柳飛燕也不囉嗦,立刻手掐劍訣,暗運真氣。
隨後從她袖口之中飛出一把靈劍,卻正是她得自外宗大比第一所獲的下品靈器。
此劍名為「飛雪」不知道是何人所鑄,柳飛燕當時一眼便選中了此劍,只因這劍造型比較秀氣,很是適合自己的眼緣。
飛雪劍雖然纖細,但是卻鋒利異常,尤其是在柳飛燕的御劍之術與真氣雙重加持之下,只一個穿刺,便將那堅固的牢門穿了個通透。
隨後飛雪劍便隨著柳飛燕的控制,來回穿刺起來,只片刻功夫,那完好無損的牢門便被穿刺出了一個巨大窟窿,足夠讓幾人通過了。
這也大大出乎了柳飛燕的預料,她原本以為這道牢門會異常堅固呢,自己的靈劍也未必會建功呢。
現在看來卻完全不是這個情況,莫非是關押此人的時候,想到已經有八道粗大鎖鏈困住這人了?便沒必要再用更堅固的材料打造牢門了?
高源可沒想那麼多,他當先鑽進了牢門,而隨著他的走動,也激起了厚厚的一層灰塵,直嗆的高源連連咳嗽。
而那邊的於青璇眼見於此,開始掐訣念起咒來,隨後隨著她的話音落下,抬手之間,竟然於虛無之中形成了一大團水霧,而這團水霧緊接著竟然擴散成了一大片,隨後於牢房之中,紛紛落下,將飛揚的灰塵,洗滌一空。
嗯?這是水霧術,想不到於青璇居然有空練成了這個,這個水霧術其實可以說是極為雞肋的術法,高源於藏經閣中也曾見到過。
不過他卻沒有花心思去鑽研,因為這水霧術實在是雞肋到了家,根本沒有什麼用處,通常也只能做打掃房間,清潔自身之類的功效。
而且這水霧術雖然無用,但是不到煉精境還完全施展不出來,還必須要晉級到煉精境才能學習,所以高源雖然知道此術,卻是一直沒有練習。
此刻那怪人眼見空中落下水霧,他更加猛烈的掙紮起來,極力的昂起了頭,伸出了舌頭,似乎極為饑渴。
企圖伸出舌頭便能舔到那空氣中紛紛落下的水霧一般,高源見到此等慘狀,再也忍耐不住,他緊走幾步,湊到了那怪物身前,掏出了隨身攜帶的水葫蘆。
湊到了那怪人嘴邊,餵起水來,那怪人眼見竟有水喝,激動的渾身都哆嗦了起來,他開始大口大口的吞咽起這久違的水來。
而他也因為喝的過猛,沒有喝幾口便被嗆的連連咳嗽,更牽扯著鎖鏈嘩啦嘩啦直響,疼的他一陣齜牙咧嘴。
高源此刻湊到了近前,也終於看清了這怪人的全貌,只見這怪人關節之處,紛紛被那粗大的鎖鏈穿刺而過。
出奇的是那傷口之間,卻不見有鮮血流出,相反的是只有腐爛模糊的碎肉,而他全身骨瘦如柴,簡直就如同那第二層遺蹟的骷髏怪物一般。
若不是其還有頭髮鬍鬚,高源都不認為他這個樣子像是活物了,而這怪人看年紀,也是異常蒼老,那頭髮鬍鬚都已經完全是灰白色的了。
臉上、手上、身上的皮膚也都乾癟發皺,布滿了褐色的斑點。這究竟是何等的深仇大恨,竟然這麼大年紀了還被囚禁在此地。
高源看了此等慘狀,實在感覺於心不忍,不過他也不是初入修行界了,戒備之心總還是有的,他下意識的離那怪人稍遠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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