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祖是克蘇魯 第399章 智慧法王
第399章 智慧法王
這啥情況？為啥突然有個大波……蘿從地底下鑽出來，好像還要抱他的腿？？這種時刻，這種場面，到底要用什麼表情來應對啊！
「恭賀法王神功大成！重燃聖火！為我神教立下不世之功！」
還不等李凡反應過來，那段燁已經喘著粗氣，情緒亢奮，憧憬得望向如炎如炬的劍火，赤紅的瞳孔完全被熾烈的劍光所占據，熱浪拂面，紅光滿臉，激動不已，居然還顫抖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跪爬到李凡面前來了。
「弟子身為聖女護法，學藝不精，不能克盡職責，竟有勞法王分身前來相救，實在罪不可恕！您心懷聖火，若是有個閃失，險些壞了神教大事！弟子簡直無地自容！只請法王您降罪責罰！」
李凡低眉瞄了一眼。
只見段燁維持那讚美太陽的姿勢，展開雙手，叩首拜倒，把脖子都伸出來，確實是俯首就戮沒有陰謀的意思。
而且她大概在地下憋的太久，這會兒叩頭在地上，也在大口喘氣調息，光潔的脊背一起一伏的。此時周圍的空氣，都被方才大戰之時，外溢出去的真陽道力灼成熱浪，此時火炬般灼眼的道炎，也在把輻射蕩漾開去，滾滾焰光直把那白皙光滑，卻沾滿灰土的脊背，也映得紅彤彤，汗涔涔的，甚至能看到近處的汗毛。
瞧著擺到劍下的修長脖頸，李凡知道，這時候一劍斬落，或許是最簡單利落的選項了。
但是這個距離，他同樣能感覺到眼前這具軀體內，肌膚下飽含著同樣熾熱奔流的熱血，這自然是神教正牌功法秘煉的血息，乍一觀望，倒還真同真陽功，有許多相似之處。
聖火麼……這聖火是個什麼玩意？同真陽道火到底是殊途同歸，還是……不，應該不會吧……
這時段燁突然抬起頭來，也不知是李凡久久沒反應起了疑心，還是想再偷望一眼那『聖火』，這一眼正好四目相對，兩人的視線撞在一起。
戴者面具，段燁能看到什麼李凡不清楚，李凡自己只見到，女人赤色的劉海都粘在臉上，髮絲勾進嘴角，被涎水拌在一對豐潤的紅唇上。閃著油光的肌膚上，沾滿了灰塵和汗漬，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鬢角，下額，脖頸，鎖骨滾落，直滴落深深的溝……咳咳咳！
『李凡的心情大幅上升了一點。』
嘶……！李凡趕緊移開視線，表示這些神教魔女的元神之法真是恐怖如斯！一時不妨差點又叫老夫中招了！陰險啊陰險！
再對看下去估計要出事，李凡趕緊把劍鋒一轉，收了劍上真火，同時手腕一晃，那血籙劍的劍鋒便化作一道紅光，從段燁十指指尖一掠而過，一一點取了心血查看。
滾圓的血珠如珍珠一般，在劍脊上跳躍，神光掃過，血珠上迅速閃過段燁拜入神教，立下十功的浮光掠影，無數畫面瞬息間在李凡眼中閃現，展現出段燁此人在神教之中的跟腳底細來。
「你竟是光明法王的女兒？」
『聖火』的光明從眼中褪去，上頭的熱血也逐漸消散，段燁狂熱的眸子不由恢復了些清明，語氣有些冷淡得回答道，
「光明法王有很多女兒……」
李凡皺起眉，「怎麼你護法的聖女，是清淨法王收養的？」
段燁皺了皺鼻子，「弟子只是奉執法尊者的命令行事罷了。」
李凡看了她一眼，劍鋒一甩，將這些心血還給段燁。
由於和神教打過太多交道，剛才又檢查段燁立下十大功的記憶，一窺崑崙山另一邊，神教腹地的景象，李凡現在對神教內部的情況，以及段燁和班玉出現在的墨竹山的原因，有了一定得解了。
三大派中的神教，同玄門和仙宮的體系不一樣，是****的組織。領導層被稱為十絕尊主。除了至高的教主和聖女之外，就是清淨光明大力智慧，四大法王和四方執法尊者。
由於賞罰分明，指揮得當，團結一致，神教雖然在三大派中的綜合實力最弱，但每次行動都能爆發出驚人的效率和戰鬥力。
但如果仔細考究，會發現神教也不是那麼單純的『萬眾一心』。至少在教主之下，就存在三個領導體系。
即統帥地方壇主的四大法王一系。領導各地護法的執法尊者一系。還有比較特殊的候補聖女，聖女一系。
但這其實不能算派系分裂，反而更多是職能劃分，和『個人取捨』的問題。
畢竟人各有志，有的人渴望的是權傾天下，橫掃八荒，創萬世不滅功業。有的人則追求與天同壽，萬古長存，橫行天下無敵。
神教有功則賞最大的優勢在於，想要什麼樣的賞賜，是教眾自己來選的。當然修士都會選擇修煉功法資源，但在戰力達到了一定的瓶頸之後呢？是繼續追求更高境界，鑽研天書？還是試圖將這力量變現，追求更大的權柄，更高的地位？世上總是有這兩種人存在的。
所以神教之中，就是由追求天下的法王壇主們，負責征伐天下，追求力量的尊者護法們，負責提供戰力，這兩系雖然都可以選教主，而且也會有互換司職的情況發生，但大體來說，兩個群體各有各的追求。
比如招兵買馬，開壇布教，召喚魔神，安排潛伏這些任務，一般都是壇主們來安排。對於護法們，簡單直白得告訴他們，到哪裡，殺幾個就行了。
而候補聖女，其實也有『覺醒』之外的獨特作用，就是『聯姻』。
畢竟只要人類還是社交動物，貴族門閥就會永遠存在，卸任落選的法王尊者們也會積累自己的家族勢力，甚至用各種方式來影響教眾的選舉重新回到權力的巔峰。
但是，當一個大家族，失去了法王尊者這樣的老祖庇護，族中之人也只是一般的教眾，就很容易失去以前的特權，遭到仇敵的打壓。
因此為了維持權勢，只能繼續為神教立功，以維持住家族的地位，那一個常見的任務就是『撫養聖女』了。
有資質的『候補聖女』從出生起就會被神教查算到，然後會被安排給各大家族收養，作為他們的護身符。當然這些家族也要為『候補聖女』提供教育和一應花銷，在成年之後，也由這些家族安排親兵，護衛她離開神教腹心，前往中原地區居住。
但不是單純得『隱居』，她們還要擔任橋樑，積極得參與神教的策劃，作為神教十絕尊主同級的代表，承擔特使，人質，密探等各種特殊的作用。
這個階段，一般由各地壇主和護法，對附近的候補聖女安排保護。而當她們突破了金丹境界，就會受到神教的重視，立刻安排專門的聖女護法，並協助聖女開始執行『覺醒』的任務。
這個任務簡單來說，就是把其他的『候補聖女』找出來殺了，吸取聖女的魂魄以覺醒。當然，這種覺醒任務是不能調用神教的資源的，只有『候補聖女』和『聖女護法』這一對拍檔兩個人執行。
而不知道是秘法的限制還是什麼規矩，似乎直到六十歲都不能達到元嬰境界的『候補聖女』，神教就會判斷基本沒有『覺醒』的可能，撤去安排給她的聖女護法。
鑑於有很多年沒有『聖女覺醒』了，因此如今給聖女當保姆，在護法的體系里，也算是被流放排擠到神教系統的邊緣了。
而這些『候補聖女』，如果撐過這些年都還有命，就會回到收養自己的家族接受聯姻，把『聖女』血脈繼續傳承下去。到了這一部，這些家族也會被神教視為『守護聖女有功』，獲得巨大的榮耀和賞賜。
因此，雖然『聖女』幾乎沒有覺醒的，但依附於『聖女』旗下的勢力，依然是神教政壇之中一股不可忽略的強大力量。
所以說白了，法王之間是相互競爭的，聖女之間是相互競爭的，護法之間也是相互競爭的。
這個段燁，明明是光明法王的女兒，卻跑去加入了護法，然後反過來給派來保護聖女，還是清淨法王收養的聖女，也是有夠亂的……
……瑪得這些破事關老子屁事啊啊！根本沒有提聖火啊！
李凡太陽穴青筋暴跳。
好在意啊！他好在意那個『聖火』到底是啥啊！為啥真陽功能加成血籙神劍！而且為啥會叫他智慧法王啊啊！
可偏偏這些問題，剛才瞥一眼心血，根本就沒有答案，而他現在又不能暴露馬腳，難道堂堂法王會傻呵呵得盯著人直接問，「啥是聖火啊？智慧法王是啥情況啊？老子這是真陽功，你有沒有聽過啊？」，那怕不是給人打傻了吧……
於是李凡只好耐著性子，心思電轉，把心血還給段燁的同時，順手丟了一件道衣給她裹住，同時一個閃身，擲出符咒封了那柄青色寶劍，收入袖中。一邊迅速打掃戰場，一邊飛速在心中盤算，是繼續演下去套話，還是乾脆做絕一點，砍了腦袋搜她的魂……
「多謝法王救命之恩！」
見對方沒有斬殺自己的意思，段燁也著實鬆了口氣，整個人差點癱在地上，身子越發軟綿綿的，這時被李凡一件道衣扔到臉上才反應過來，更加羞愧難當，趕緊把道衣披上。
但由於那身是李凡日常換洗的，紅寶石太大自然遮不住，就只能穿睡衣似的，留個v字型的開口先把側邊遮掩了。而且由於墨竹山缺乏絲綢，這些道衣都用的粗布麻織，甚為粗糙，磨得段燁一陣難耐，頗不自在得道，
「原，原來您這些年來竟潛伏在墨竹山麼，難怪各位尊者尋不著您，啊，弟，弟子救出聖女之後，一定作法封神，忘掉此事。」
李凡眼一轉，嘴上冷聲道，「那聖女已被墨竹山戒律院緝拿，就你這種三腳貓的功夫，不過是自尋死路。你死了不要緊，萬一被人搜魂，供出『聖火』之事……哼，不如我現在掌斃了你，打滅你的魂魄保險。」
段燁惶恐，趕緊又跪地道，「法王息怒！弟子幾日前就以防萬一，服下血咒，若是落在墨竹山這些山賊野寇手中！即刻天魔血解！絕不給他們玷污此身的機會！到時候魂飛魄散，絕不會壞了您的大事！還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只要能救出聖女，段燁任憑驅使！決不反悔！」
誰特麼要玷污你啊……不過這肥妞也會天魔血解那招自爆術就有點煩了……
李凡想了想，「好，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走！」
於是李凡把袖子一揮，當頭罩來，段燁不敢反抗，就任由乾坤袖兜了，然後李凡飛空遁形，直接穿過層層雷雲，落到了青霆峰頂。
繞了一圈，李凡找到了一座修在山體內的洞府。
這裡是當初他到處亂逛找到的仙人遺蹟，洞府中有青霆峰的末代峰主趙景泰遺骸，如今那位趙道友已經被墨竹山收斂安葬，青霆叟也在洞天養傷，一時半會兒得不會回來，倒是正好拿來藏人。
不過這麼說起來，李凡想起來，他當時還從洞中的石匣中，開到一枚劍丸的。
那劍丸還是『奮鬥型』的，非大毅力之人不能駕馭。而且還有驚天因果，連累李凡被不知哪來的老鬼暗算吐血來著。一下子回想起來，這簡直是上輩子接的支線了，老早給他拋之腦後了！
當初那劍丸好像是給老梁拿著了吧？也不知道怎麼樣了，過兩天去問問好了。先問聖火的事情。
於是李凡一甩袖子把段燁放出來，給了她一顆長春丹。
「這個密室絕對安全，不會有人找來，這裡有一顆九轉東華長春丹，你就在此地安心養傷，恢復功力，等我尋機把聖女救出就給你送來。」
段燁一看，連藏身之處都準備好，還給長春丹這樣的聖藥！當即整個人都放鬆了，防備之心大減，又跪地拜道，
「弟子多謝法王救命之恩！」
李凡估摸著火候差不多了，於是問道，「段燁，你可願為本座做事？」
段燁大喜，又磕頭，一彈一彈得道，「只要能派上用場，我什麼事都願意做！請法王吩咐！」
果然，正常來說元嬰修士也是老祖了，又是神教那麼注重績效的組織，肯定不想做冷板凳當保姆，何況那個班玉還那麼皮……
李凡眯起眼，「那本座先考考你，你可知道我為何要藏身墨竹山中。」
段燁一聽是智慧法王的考驗，趕忙正經危坐，收攏了衣襟遮住領口，沉思了一番，試探道，
「弟子聽說，智慧法王您常年潛伏中原，就是為了找回我教失傳的神功，重燃總壇聖火，莫非這秘法竟然被人藏在墨竹山中？」
李凡目無表情，「還有呢。」
段燁一慌，趕緊補充，「是，是了！您這具分身都能修成此功，可見您已經可以點燃聖火，重建聖壇，已經為我教立下大功，下任教主之位非您莫屬了！但您為何如今還留在墨竹山……莫，莫非！您受了重傷，才不得已在墨竹山療傷嗎？」
李凡的聲線毫無波瀾，「還有呢。」
段燁仿佛想到了什麼似的，臉色一變，「是，是了！如今教主在十絕陣中被蒼雲所敗，諸位尊者也被玄門糾纏，大力法王更是應劫身隕，如今就只有光明法王和清淨法王在爭奪教主之位！
雖然光明法王襲取崑崙，攻滅坤國，連敗仙宮大軍。而清淨法王顛覆動亂巽，震諸國的功勞也非同小可。但現在他們兩位，到底誰能當選教主之位還在兩可之間，若是您這個時候入局，或許並不是最佳時機，反而還可能遭到他們聯手針對，那不如繼續潛伏靜養……」
李凡如機器一般復讀，「還有呢。」
「還，還有？！」段燁一時心急，忍不住咬著指夾，「還有……對，對了！墨竹山！李清月！」
李凡眼一睜，險些一掌劈出去把面前的女人轟出渣，好容易才按耐住，便聽那段燁接著說道，
「傳聞此人是難得一見的天命之子，弟子悄悄瞅了一眼，那修為確實驚世駭俗，非同小可！莫非……您是想尋找機會奪舍，搶占他的道體肉身，煉成血神子分身！」
李凡靜靜得看了對方一會兒，面具後的目光幽幽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目光的穿透力太強，看得段燁都有些不安得扭捏起來，雙手扯著道衣，低下頭，護住胸口。
但李凡什麼事也沒有做，什麼話也沒有說，只一轉身，走出洞去了。
只留下段燁一個人留在洞裡，不明所以，悵然若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