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墟玄冥內息循環》,這本來就是為了配合修士淺海作戰而開發,適應深水的法門訣竅,元嬰真人學起來,自然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這水遁法還就是淺的越深,游的越快,於是連著李凡一起,五人直接下海,借著夜色遮掩,貼著海床如梭魚般御水疾行。並借著陳符師給的符籙,悄無聲息得避過炎洲島上空玄門和仙宮修士的探查。
因著算到了法陣的所在,五人很輕易沿著地脈找到了劍爐所在的靈穴。
這一片海底居然遍布礁石海岩,地形地貌極為負責,而礁石岩林裡頭,是一大片沉船的墳場,各式的商船海船,有的折斷在海床上,有的被貫串在暗礁上,還能看見許多人骨,不時有鯊魚群穿梭期間。
劉陣師在一出沉船底下,找到了法陣的一角,傳音道,「不錯,那艘藏在丹爐的沉船就在附近了。」
杜工師也去周邊的沉船找了一番,帶回來一卷皮草,一抖開,裡頭居然是散發著赤煞靈氣的火山髓,「他們把劍爐所需的燃石,用火獸皮裹著,當作商船的商貨偷運出島的。」
真人們聚在一起商議著,「還未見到寶光出世,看來那化神的魔頭,並未把劍爐搬運出來。」
「他這是潛伏在這水下礁石林中,打算埋伏我們一手吧?恐怕我們這麼進去,難免要折損兩個人手……」
「不如布置法陣,逼他出來?」
「雖然能逼出來,圍攻也不懼他,但這魔頭若是故意掀動起聲響,把玄門引來的話,我們也難取劍……」
而李凡皺起眉,瞧瞧那墳場裡頭,還有頭頂水面,密密麻麻的鯊魚群。噬人的鯊魚,好像一般都是獨居的吧?
雖然海里有鯊魚很正常,鯊魚被血肉吸引過來也很正常,但同時有這麼多鯊魚,這麼多沉船,這麼多血肉就不大正常了。
為了避免神識探查打草驚蛇,李凡浮上水面,親眼探查了一番,果然不出所料。
這片險惡的礁石中,正躲藏著南海臭名昭著的海賊,礁鯊幫。
是啊,誰能想到南海臭名昭著的海賊,大搖大擺得藏在南海領袖豪族,炎洲呂家眼皮子底下呢?
想來他們就是用著這種『地利人和』,為非作歹,無惡不作,專門打劫商船,金銀財貨就通過呂家出手,綁來的漁民馴養鯊魚,劫來的船隻都沉到了這丹爐底下。魚目混珠的,正好幫呂家秘密供養他們那幾個爐子……
也難怪那呂道蓮能和那魔頭湊到一起,一個大概是指望取了劍,借著海賊門路逃跑。還有一個,大概是五石散和隨身的口糧又吃光了,臭味相投過來補給一番吧。
還真是湊到一起了。
殺劫,契機,機緣,命中該有……
李凡遠遠看著那邊海盜的所作所為,目光閃爍,緩緩開口,「幾位真人先莫動手,小子有個想法。」
剛才浮到他身後,見了這幫海賊,正準備擼起袖子,先除了這群惡匪的真人們停下,扭頭看他。
於是李凡與四個真人一番計劃,做了些布置,隨即扭頭回溯,直游到炎洲島附近出海。
接著搖身一變,化出之前大師兄的體貌,駕馭乾坤雙龍,聲勢浩大得騰空而起,直撲炎洲島上空,很快就引起了一眾修士的注意,被一片神識掃過來偵查。
李凡也不客氣,揚聲大吼,聲震百里,「我乃北辰劍宗大師兄!之前追著呂道蓮數日,一無所得,啥也沒有——!」
在一片「沒有沒有沒有……」的回音中,眾修士無語,「……」
這人怕不是有病吧……哦,北辰劍宗,那沒事了……
「但是!我找到一群為非作歹的海盜巢穴!喚作礁鯊幫的!裡頭還有個化神老魔坐鎮!殺人如麻!為非作歹!我北辰劍宗替天行道!有意為南海誅除此賊!但勢單力孤!還請玄門同道助我!隨我同去除魔——!」
於是「除魔除魔除魔除魔……」又是一片隆隆聲,迴蕩在炎洲島上空。
眾修士聽了,一時默然。
有些外地的修士與本地人一打聽,話倒也對的上號,本地確實有這麼一群海盜,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無人不恨,倒不是這自稱北辰劍宗的,憑空胡編出來耍詐的。
果然是北辰劍宗的……真是不出所料的能搞事……
只是……化神的魔頭……而且若是走了,錯過了這呂家的飛劍……
李凡等了一會兒,又大喝一聲,「我就在這等一刻!九大玄門裡頭!可還有心懷俠志的義士,同道赴死!」
「赴死赴死赴死赴死……」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怎麼的,掃著他身上窺測的神識,有好多直接撤開了視線,好像被明光晃著了眼似的。
是啊……北辰劍宗的嘛……倒也不奇怪……
李凡閉目等了一會兒,然後睜開眼,看到從炎洲島上,隱隱約約的,有四道光芒閃爍,朝向自己飛來,在他面前落定,現出身形來,卻是四個男子,具是金丹境界的,各自駕坐騎法寶。
「九天玄女如意真君大天尊,北辰劍宗,李清月。」不管對方抱著什麼思量,這次他們幾個敢來,李凡就直接通了道號。
「九天玄祖元君大天尊,衡山白剪秋。」此人大約是白霜英的兄長或者父輩,也是一樣的劍眉星目,手裡一把明光閃閃的長劍,座下一頭大雁。衡山麼,這倒也是中原聞名的洞天福地,但其中的門派眾多,使劍的更不少,一時也看不出具體什麼師承。
「九天玄女仁慈救世賜福赦罪大慈尊,峨嵋陳南谷。」這個乘著金雕而來的金丹修士,手肘上搭著把浮塵,豎掌行了一禮,看著是釋道兼修的,而從聖號聽來,大約是與楚南衣同一派的,原來他們是峨嵋的弟子。這個世界峨嵋也是九大玄門常居其位的上古玄門,樹大根深,底蘊深厚。
「九天紫府玄祖大天尊,丹霞山,沈東陽。」沈東陽也是個年輕人,沒坐騎,風風火火,直接踏著朵雷雲過來的。丹霞山內丹派居多,看來使的是五雷法。
「南海鱷神嶼,石勇。」恩,這個不用多說,看這眉毛,這臉,這戒刀就知道了。這石家倒是家風不差,盛名之下無虛士。
等了一刻鐘,沒有人再來,看來就這四個了。元嬰一個都沒有。
李凡沖他們一抱拳,「幾位,我再說一遍,化神期的大魔頭!」
白剪秋笑道,「還是帶頭大師兄有氣度,隨手就挑出這麼大一隻,我定要去見識見識。」
陳南谷也點頭,「這事說出去,還像是正派的所為。不枉南海一行。」
石勇更把手一揮,「不用多話,只要是剷除礁鯊幫那群人間雜碎!就算俺一個!」
沈東陽稽首,笑而不語。
李凡也和他們一起笑了,九大玄門這麼多人,總有幾個長了卵子,熱血未冷的,一點也不奇怪。
「好!那咱們一同赴死吧!」
南海礁鯊幫,又是逍遙快活的一天。
海盜們也殺人放火,幸苦劫掠了一整天了不是,在海賊王的帶領下,幫著僱主殺人搶劫放火,還要把沒用的和玩厭的,削皮剃肉,斷肢碎骨,剁細了餵魚。還偏偏不能立時斬死,畢竟鯊魚喜歡活血嘛,於是只把骨肉刨得碎碎的,連軀幹混和在一起,扔海里撲騰,攪的新鮮了,叫的慘烈了,鯊魚們才能吃的開心了。
但這還沒完,辛苦一天是不是還得勞逸結合團建一把呀?於是前半夜海賊們就暴飲暴食,然後灌著五石散下酒歡樂,輪著把剩下那幾個有姿色的把玩,進進出出操勞幾個時辰,直到身下的沒了生息,這才罷手。
然後一群痞匪便瘋了似的,撒足狂奔,繞著船甲板轉圈行散,每當有酩酊大醉的蠢蛋,腳一滑跌入海里餵魚,眾匪就爆發出一片狒狒似的歡愉的狂笑。這樣轟趴到後半夜,每晚都死上十七八個,也是這群人魔們習慣了的生活。
自然是消散了一天的壓力,於是直接倒臥著酣睡,金丹以上的船頭幫主們,就躺在刮皮下來縫的蒲團上修行魔功,下級的水夫們麼,就自己相偎取暖,夜幕里鼾聲大起。美夢裡再行一番殺戮,第二天醒來,又是神清氣爽,劫掠殺人的好天氣。
這就是海賊的日常了。
李凡怎麼知道的?這不是白天剛餵的鯊魚麼,還沒過七祭呢,陳符師作法直接同受害者確認的。
怎麼,還真以為海盜們平常做的事,就是追尋自由尋找寶藏麼?
既然如此,礁鯊幫的靠山,炎洲呂家都被剷平了,為啥他們還能睡得這麼香?
這誰知道呢,大概海賊們知道即使呂家沒了,十洲七嶼還有九洲七,哦,再派除鱷神嶼那些頑石,還有九洲六嶼可以藏身。
大概他們知道這南海的仙家,中原的仙宮,總還需要有人來干髒活,高來高去的神仙們既然看不見,又有哪個小船團,拖家帶口的,膽敢挑釁礁鯊幫呢?
又或者,他們早就行散行得又瘋又傻,失了人心吧?
於是今晚負責守夜的,是幾個抽籤輪著的賭鬼。而帶班的船頭金丹搞了些餵魚剩下的東西,回房做運動去了,只剩下幾個築基練氣的守夜,守夜又不能嗑五石散,那就打著哈氣聚在一起打葉子牌嘍。
所以誰也沒發現,海港周圍的法陣,已經叫某路過的元嬰陣法大師給破解了。
於是李凡也就可以不用和這些披著人皮的禽獸講什麼江湖規矩了,上來就直接動手吧。
他直接將玉佩里準備的好幾百斤豪火油罐,分給身邊跟來除魔的修士們。
「底下的活人,若有的話,我已請師門相助,先搜救走了,剩下的畜牲,和船一起,都燒光。」
然後他一眼瞅著陳符師作了記號的旗艦,提起雙鐧,直朝那海賊王的賊窩老巢衝去,大聲喊出招式的名字,一則追加威力,二來也發泄壓抑在心裡頭的怒火。
「北辰乾坤飛龍劍玄天劍法起落式加——強版!!!」
轟!得一聲,雙龍沖頂,摧破千軍!只一擊猛撲,就叫他直破襲十層的樓船,滾滾龍劍轟鳴怒吼,雙鐧一擊,直插入那毫無雙倍的海賊王雙目,碰!得一聲,就把這貨的腦袋,整個如同粉紅色的西瓜般串爆了,濺了李凡一臉。
『李凡的心情大幅上升了1點。』
『李凡在殺劫中戰勝,擊敗礁鯊大王。』
『李凡的心情上限提升了500點,當前心情,601/1900』
好!開了殺劫了!
與此同時,本地人石勇二話不說,沖入值守的金丹房內,手起刀落,就將那海賊一刀兩斷。然後整個人轉起來,如一道颶風,刀罡亂撒,一陣輪舞,卷進船艙里把熟睡的海盜們一齊剁成碎肉,渾不留情。
與此同時,白剪秋也捲起一道劍光,刷刷刷抖著手腕一陣絞,直接將聚賭的海賊們攪成血花。但當他進了船艙裡頭一看,還是忍不住衝到甲板上嘔吐出來,隨即又咬著牙,把寶劍一翻,劍光照著凶紅的眼仁,扭頭沖回船艙裡頭殺人,不,誅魔。
與此同時,陳南谷也從船艙的後廚走出來,頌一聲『九天玄女仁慈救世賜福赦罪大慈尊,』甩了甩拂塵,捲起一道道迅風,強迫症似的,把火油均勻澆到每一艘海賊船上,並時不時手一指,背上的寶劍便飛鞘而出,把偶爾被轟鳴驚醒,出來查看的海賊一劍封喉,直接刺殺了餵魚。
大概喝醉了酒出來入廁,掉海里餵鯊魚也是這些海賊的日常,所以外頭隱約傳來的慘叫,居然似乎沒有驚醒大多數睡夢中還在轟趴的人魔。
甚至於整個旗艦都被李凡一路乾坤飛龍狂轟砸沉了,可硬是沒幾個海賊出來查探。搞的陳南谷反倒是不大盡興。
而與此同時,沈東陽也降下雷雲,落到海面,默默看了看那些被吊在船錨上,被鯊魚吃剩了的東西。
於是他踮足掐訣,披頭散髮,左右搖擺,好像發了瘋似的狂舞了一陣後,把手朝天一指,
「雷來——!!」
於是雷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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