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秘子心下佩服駱離觀察入微:「這樣說來,她的夫宮運豈不是被破掉了。」
駱離點頭:「所以,不管她結婚與否,她都做不了她想做之人的正妻。」
這種「甲」字臉從來就有紅顏薄命之說,加上骨軟音溫就更難以逃脫了。
棠秘子說道:「要不去看看她的手紋,確定一下她當下的運勢?」
駱離搖搖頭:「不用了,她現在鐵定犯在情色之上,夫妻宮泛黃,她正在行爛桃花運,我們只消過去問問她的情史,就有答案了。」
事情棘手,也由不得她隱瞞了。
二人走到孫小琳的辦公室,開門見山。
孫小琳,先是打太極,不願說實話。
但是當駱離問她,多久沒有去給她曾經的戀人上墳時,孫小琳驚到了。
除了當事人,這算是她的秘密,她念高中時,交了一個男朋友,就是麻城縣人。男子父親是縣一把手,家庭條件很不錯,但是男子本人沒有任何官家子弟的紈絝氣,成績優異,性格謙恭,人緣非常好。
要說有缺點就是早戀了,這也難免,對美好事物的嚮往是人之本性,加之二人都是情竇初開的年紀。
這份感情,讓家境一般的孫小琳很是珍惜,兩人一直談到大學時仍是情意繾綣。可是因為分數相差太多,二人分別上了不同城市的大學。為解這份相思,男友每月一次往返於兩地。
孫小琳談到這裡露出了點痛色:「最後一次,因為要給我過生日,所以他多呆了兩天,可是他父親突然要來學校找他。他家裡從來都不同意我們,認為我配不上他。」
孫小琳有點憤恨:「就是那次,他必須在第二天下午趕到學校,火車沒有了班次,他只有坐汽車,汽車剛出城就出了事,我趕到時,他早就咽了氣,一句話也沒留下。十年了,我現在都記得他滿身是血的模樣,是他家裡人害死了他,他父親懷疑我們還在聯繫,非要來查崗,如果不是怕被家裡發現,他也不會坐那趟車。」
駱離和棠秘子都有點感慨,這也是造化弄人,站在各自的立場好像都沒有錯。
孫小琳估計心裡非常恨男友的家人,恨他們要拆散他們,恨他們看不起自己,這也是促使她奮力打拼的動力。
說完了情況,孫小琳望著二人,問道:「我的廠子裡出事,難道和他有關嗎。」
駱離回道:「很可能是。」
「可是為什麼,他如果真的還在,為什麼我感覺不到,他又為什麼要來害我。」
駱離心說:這就要問你自己了。
棠秘子直接說道:「孫老闆,我們確定這件事情,是和你以前的戀人有關,如果不在人世的只有他的話,那肯定就是了。你可不可以也想想,這麼多年來,為什麼他現在才想著出現在你的生活里。」
孫小琳一聽,眼色莫名一跳,沒有回話。
二人也沒有追問,反正晚上見到「那位」就明白了。
康十三娘的蛇仙都搞不定,看來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晚飯後,駱離問孫小琳願不願意晚上一起去看看,孫小琳卻拒絕了。
工人早早被解散下了班,駱離二人開始作準備工作。
棠秘子打好一個引魂陣,留出一個口子,駱離在旁邊豎起一根牽引繩,這也是駱離不想傷著「他」,畢竟鬼也有鬼的因果。
駱離畫出一個小圓圈,二人坐在中間,隔絕身上的靈氣,如常人一般,「等」主角上場。
剛過子時,駱離手上的魯班尺驟然升溫。
來了,駱離對棠秘子使了一個眼色。
棠秘子口中輕輕吐出引靈咒,然後側身躍起,停在陣眼處坐好。
駱離看他近六十的身體還身輕如燕,向他投去微微一笑:很有腔調啊!
沾陰的事情還是駱離上比較好,棠秘子身體還沒完全復原。
駱離燒掉一張符,跨入陣中,使用起了鬼語術,打算先和「他」談談。念起口訣,孫小琳的「男友」在他眼中漸漸清晰。喲,還不止「他」一個。
此時只見一個身穿西服的男子正在指揮一群「小鬼」搬醬油。估計有十七八個,井然有序。
「朋友,這個遊戲可不好玩。」駱離出聲。
西服男人嚇了一跳,到處張望。
駱離顯出身形來,男子沒有生氣,只是嘆口氣。(如果他還有氣的話)
說道:「你們也不要白廢功夫了,這都來了幾波了?我也不想再出手傷人,你們自己走吧」
駱離說道:「你這身西服過時了,現在不流行這種款式。」
西服男大驚:「你看得見我?」
「當然,我能看見你們全部。」說完一指那群搬醬油的小鬼:「你看,他們能搬出我這個陣嗎?」
果然,只見一群小鬼正搬著醬油走來走去,在屋裡轉圈還不自知,模樣有點滑稽可笑。
男子露出憤然的神色,朝駱離走來。不足一米的時候停下了,腳就是邁不過來。
駱離笑笑:「朋友,我可不是你先前那群人,他們連你的樣子都看不到,算不得厲害。」
男子停下動作:「那賤人花多少錢請你?」
「不是錢的問題,我願意接這個生意,先是好奇,現在是想幫你。」
「幫我?那我豈不是要謝謝你。」西服男呲道。
「那倒不用,你不要懷疑,我對你絕對沒有惡意,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天道地道皆是我道。
你身上並未沾有因果,所以我即便對你動手,也會損我道行。」
男子定定看著駱離,似在思考話的可信度。
駱離接著說道:「你保有心智,還留有一口陽氣,死了十年都不願意墜入輪迴,這是為何?」
男子突然心生悲戚,他注意到他的手段全部被禁固住了,使不出一點力。
面前這人道行不淺,沒有直接對他動手,或許真的值得信任。
沉下思考良久,抬起頭來對駱離說:「我正當壯年而枉死,放不下我的家人,也放不下她。痴痴戀戀許多年,到頭來,竟是這樣,早知如此,不如早日離去;現在我也不是想害她,就是想她放手,不要再妄想破壞我姐姐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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