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醫院,劉元基問:「他剛剛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你早知道上真觀會出事?」
陳陽皺了下眉:「不知道。」
劉元基還要開口,聞紫元踹了他一腳,瞪了他一眼。
他這才閉嘴。
「走吧,去藏書鎮,別讓人等太久。」
一路上,陳陽的心情都不好。
臉上就沒見到有笑容過。
聞紫元碰著他的胳膊:「還在想呢?」
陳陽忽然問道:「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嗯?」聞紫元眼神異樣。
「我看出他們有血光之災,我看出他們一月之內必有性命之憂,我和他們說了,但是他們不信我。」
「我去了上真觀,我見到了成濤成銘,我離開後第二天,上真觀就出事了…」
「如果……」
「玄陽!」聞紫元看著他:「你沒錯。」
「你不是救世主,你只是一個道士,該做的你都做了,你沒錯。」
「別胡思亂想。」
從醫院出來,他就發現陳陽情緒不對,整個人都處在一種情緒異常低潮的狀態。
他開始自我懷疑了。
聞紫元非常清楚,一旦有了這樣的想法,會給他帶來什麼樣的自責。
因為,他當年也有過相似的經歷。
「和你沒有關係,一點關係都沒有。不要給自己壓力,我們要做的,就是去穹山,找到那些妖,問清楚事實。」
「然後找出那個送信的人,抓到他,殺了他!」
聞紫元用力在他肩頭錘了一拳。
劉元基也道:「想這麼多幹嘛,誰願意看見這種事情發生?老聞說的對,這跟你沒關係,你別瞎給自己壓力。」
陳陽嘴角牽動著,擠出一絲笑容。
兩個小時之後,下午一點鐘,他們來到了藏書鎮。
三人敏銳的察覺到,藏書鎮的四周,有很多車,很多人。
「是軍部的人。」聞紫元向著鎮子裡走去:「沒辦法的,他們不能讓鎮子裡的人離開,否則只會引發更大的恐慌。」
「出事當天,軍部的人就趕來了。現在誰都不知道這些妖到底要幹什麼,說句冷血的話,死的只是道士,如果死的是這些普通人,事情就真的大條了。」
「到那個時候,關於這些妖的信息,很可能會壓不下去的。」
「你想太多了。」劉元基持相反的意見:「你以為這些妖就沒想過主動的宣傳他們存在的事實?」
「我告訴你,他們早就想過,但這麼多年了,成功了嗎?」
「不是他們不想,而是他們不敢。」
「別把妖當傻子,能化形的妖就沒幾個傻子,看事情比你我透徹。」
「一旦他們存在的消息被世人所知,你猜猜會發生什麼情況?」
劉元基笑了一下:「他們會被屠個乾乾淨淨。」
「真到那個時候,就不是我們幾個部門,用這種溫和的手段跟他們好好說話了。」
「到時候,國家會直接幹掉他們。」
「反正已經暴露了,沒有再遮掩的必要,大不了死點人唄,戰爭哪有不死人的?」
「真敢這麼幹的,那絕對不是妖,是煞筆。我看多瑪群山那條龍就是個煞筆,不過也能理解,那畜生獨占一個山頭,跟其它妖也沒往來,大腦發育不成熟,思考事情太幼稚。」
一路聊著,他們來到了藏書鎮最南邊。
這一片有一條警戒線,藏書鎮從這裡開始,被警戒線隔絕了。
對外宣布的藉口,是在這裡發現了一些屍體,相關人士正在調查。
用屍體的藉口比較好,人對屍體天生有恐懼,沒人會靠近。
「陵山道觀,陳玄陽。」
「97號,劉元基。」
「孔林聞家,聞紫元。」
三人站在警戒線外,對看守的人說道。
核實身份後,他們走了進去。
警戒線之外,還有一片建築。
其中有一座民宿。
「藏書鎮99號。」劉元基左右看著門牌號:「那邊。」
他指著前面二十米外,唯一的一座民宿說道。
民宿大堂改造過,能容納兩三百人。
大堂里到處都是人,清一色都是道士。
劉元基這顆亮閃閃的光頭特別出戲。
他們一出現,大家都看過來。
原本議論紛紛的聲音,也霎那安靜。
「那是陳玄陽?」
「這次怎麼把他喊來了?」
「上面不是懷疑他嗎?也不知道怎麼想的。」
有人低聲嘀咕。
陳陽耳竅已開,即使不刻意去聽,大堂就這麼大,大家說的話他也都聽的清清楚楚。
他輕輕調整著呼吸。
被人用有色眼鏡看待的感覺,可是一點也不爽。
「看什麼看?沒看過道士?沒看過出去撒泡尿自己照著看。」
劉元基張口就罵,一點不客氣。
這一罵,頓時有人站了起來:「臭和尚你罵誰?」
「這次是道門的事情,關你們和尚什麼事情?」
「什麼素質,張嘴閉嘴就是罵人。」
劉元基一點不怵:「就罵你們了,不爽站出來單挑。」
聞紫元也沒攔著他,笑眯眯的看著這些人,而後看向金圓三人:「人都到齊了嗎?」
「有點長幼尊卑嗎?不知道喊人?」
「那是聞紫元,他從來就不懂什麼是尊重。」
「安靜。」
雲霄喝了一聲,說道:「人都到齊了,你們找個地方坐。」
三人坐下。
雲霄道:「這次我們的任務,是進穹山,將穹山兩隻鎮山妖請出來。」
有人問:「怎麼請?他們願意出來嗎?」
雲霄道:「我們與妖有一個約定成俗的規矩,以分界山為界,我們不越一步,他們也不會出山。且守山人不得與鎮山妖有任何形式的聯繫。所以想找他們,必須得進山。」
「我們一起進去嗎?」有人問道:「人太多,會不會讓那些妖覺得,我們是在故意挑釁?直接爆發衝突?」
雲霄道:「當然有這個可能。」
有人道:「那為什麼不能直接派一個人進去找?人少一點,對方也不會緊張。」
雲霄搖頭:「人太少,危險。而且,派誰去?你們誰有這個膽子一個人去?」
眾人沉默。
旋即看向剛剛說話那人。
這特麼什麼破提議。
雲霄道:「我們初步的想法,是所有人一起進山,天明進山,如果找不到,五點之前必須出山。」
「這種效率太慢了。」
忽然有人開口,聲音是從門外響起的。
大家看去。
「仙門也來人了。」劉元基看著來人,毫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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