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武道門十三位帶隊長老受到格外隆重的接待,在宴席上,穆青真正見識到其他道教的強大。
正如大長老王天正一開始說的一樣,武道門的底蘊和其他四大道教比起來,不值一提。
雷州界,道紋界,天權界,游神界,舟界.......五大道州的道教齊聚,這絕對是一樁盛事。
而在這場隆重且熱鬧的宴會背後,卻藏著讓人更加津津樂道的東西。
「誰更強?誰又最弱?」
亘古不變的話題,這始終能調動起很多好事之人的興趣。
為此,還有人發起活動,別稱是:誰是五大道州之最?
穆青趁著王天正大長老和其他人推杯換盞,說笑作樂的期間偷溜出來去瞟了一眼。
從大比例看,很多人不出意料的把道紋界排在最後,少數有幾個排在前面的,也是武道門的弟子起鬨。
關於道紋界武道門是否最弱,穆青覺得無法辯駁。
宴席上,他觀察過其他四個道教,數十位帶隊長老的修為,確實足夠強悍。
哪怕是內門大長老王天正往那群人里一戳,也絕對不是前十,甚至前二十都懸。
他掐著時間,覺得差不多了,再次回到宴席,正巧碰見何長老四處著急忙慌地尋人。
「何長老,怎麼這麼慌張?」他笑著問道。
順手從旁邊的長桌上端走一盒精緻的點心,這倒如現代社會的自取,毫無限制。
一些長老座下,年紀尚幼的親傳弟子便四處遊走,撒了歡地吃著東西,場面無比和諧。
「大長老正找你,說要為你引薦天權界的大長老。」
何長老解釋,天權界的秋羅門大長老和王天正是摯友,關係莫逆,據說還是世交,但鮮有人提及。
她提醒穆青,秋羅門的大長老為人雖然和善,但有些話最好不要說.......
「哦?比如?」穆青跟在她旁邊,悠閒地吃著水果。
「別問他和王天正大長老,孰強孰弱。」
「呦呵,自尊心還挺強。」穆青詫異一笑,又道:「怎麼?他沒贏過?」
何長老搖頭,道:「一次都沒有。」
說起來也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以他們的年紀,不算上年幼時期,少說也得有三百歲,交手更是不下數百,居然沒贏過?
「總之,別問就行。」她說道。
穿過大廳里的繁華和熱鬧,何長老領著穆青進入大廳後的八角玲瓏閣樓。
從上到下,共計十層,全是長老們最後聚堆的地方。
因為不認識其他宗的長老,穆青便沒進來,最關鍵的是,他覺得和這群老前輩打交道,有些枯燥。
他不善處理,選擇自認為最妥善的辦法。
「沒想到,王天正還幫我介紹後台,啥意思,這是要我放心大膽的對付白帝?」他心裡嘀咕。
大概半個時辰前,他得到消息,白帝在玄神宗的練武台上接受五大長老的挑戰,結果輕鬆獲勝。
一開始,穆青還覺得正常,畢竟那是白帝,自身基礎夯實,寶術超凡,沒有脫俗的戰力才不正常。
可是,當聽到五個長老都是頂尖丹嬰修士的那一刻,他的臉色變得很凝重。
不只是他,其他道州的宗門修士亦是如此。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武道門的附庸勢力中,還有這麼強大的存在,而他的年紀還不到四十。
這意味著,白帝的前途不可限量。
穿過閣樓和大廳之間的青石廣場,穆青和何長老在很多人的注視下,進入長老閣樓。
隨著『吱呀』一聲響起,鬧騰騰的第一層忽然安靜下來,此刻,數百雙眼睛陡然移動,齊刷刷地落在穆青和何長老身上。
但很快,他們恢復如常,這讓何長老心裡剛剛提到嗓子眼的心瞬間定下來。
她帶著穆青往樓上走去,有玄神宗弟子接待,直到站在第十層的門口,方才停下。
「大長老,穆長老到了。」何長老抱拳躬身,等了一會兒,示意玄神宗弟子可以進去傳話了。
沒多久,玄神宗弟子恭敬地從裡面走出來,朝著兩人的前方抬手,說道:「可以進去了,若有需要,請儘管吩咐。」
穆青抱拳道謝後,剛要抬腳,卻發現何長老不為所動。
他心裡一怔,又賊兮兮地收回右腳,壓低聲音笑道:「您不去?」
「找你的,我去做什麼?」何長老沒好氣地回了他一句。
她也看出穆青的警惕,然後又道:「放心吧,只有大長老和他朋友,至於要說什麼,就看秋羅門的長老要做什麼了。」
穆青瞭然,鎮定心神後,右腳一踢,隨即撩起外袍,向里走去。
進了房間,他左右環顧,還沒看見人,便聽見左手邊的房屋裡傳來笑聲:「小友,請這邊來。」
他循聲走去,連著跨過兩個內屋,這才見到坐在桌前的兩位百歲老人,以及滿桌子的.....山珍海味。
這太奢侈了,天上飛的,水裡游的,地上跑的,連冰窟里鑽洞的冰蠶子都有。
這一桌置辦下來,少說也得七位數。
穆青剛和兩人對視,旋即笑著抱拳,躬身道:「見過大長老,見過......彌海長老。」
「如此便見外了。」彌海大笑,身高馬大,壯碩得如同黑熊,上半身的衣袍繃得很緊,胸膛滿是傷口,清晰可見,臉上刻滿歲月的痕跡,皮膚黝黑。
這是高等階的煉體修士.....穆青心裡想著。
教祖級的煉體修士,其戰力不是單純練術的可媲美的,一旦被近身,沒有詭譎的脫身手段,必死無疑。
彌海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一身金袍格外惹眼,但心思卻很細膩。
他看出穆青的警惕,連說自己和王天正的關係要打消這層陌生的隔閡。
穆青順坡就下,毫不猶豫,上了桌,端起酒杯就要自罰,嘴上說著自己來遲了,讓兩位久等的說辭。
作為酒桌文化的受害者,穆青深知其中的規矩。
但很快,他冷靜下來,心說:「這是異世界,這麼上趕著迎合他們,是不是不太好。」
一杯酒作罷,他有所收斂。
彌海倒是沒在乎這點,大笑道:「有意思,真如你所說,穆長老是個有趣的人。」話罷,他看著穆青,端起酒碗,大笑道:「我和穆長老一見如故,這杯酒,我也幹了。」
「那是那是,一見如故......」
有問題.....穆青心裡登時冒出這個想法,眼角的餘光瞥過王天正,卻見到王天正滿臉的尷尬。
要說一見如故,未必;要說熱情似火,不盡然。
幾碗酒稀里糊塗地喝下去,穆青就感覺自己的腦袋昏厥,有點受不住。
好在他開始調動金血,不斷稀釋著濃烈的酒精,始終讓自己處於清醒狀態。
接下來的時間,他被灌酒好幾碗,而彌海也不示弱,連跟著五大碗下肚,老臉通紅,跟猴屁股似的。
一老一少都心思詭譎,怎麼可能喝得盡興?倒是一旁的王天正成了看客,偶爾才會規勸兩句。
半個時辰後,穆青依舊清醒,但嘴上一直說著自己『千杯不倒』的彌海卻已經開始『神志不清』地說著胡話。
穆青沒聽清都說了什麼,但能猜出大概和宗門有關係,他前後一聯想,然後一臉不善地看著王天正。
他端起桌上的王八湯,咕咚咕咚灌下去一大口,那王八肉質鮮美,是豢養的靈獸,烹煮後不時的噴薄金光,格外璀璨,香味撲鼻。
嗝~
結結實實打了個飽嗝,鼻子裡都有肉眼可見的濃郁氤氳氣衝出來,空氣里殘留的天力因子都純粹無比。
隨手擦去嘴角的油漬,他看著王天正,而王天正卻依舊裝傻,舉著酒杯,笑道:「穆長老原來才是千杯不倒,厲害。」
他心裡震驚,這酒可是當年從遺蹟里提出來的稀世佳釀,保存幾千年,早已醇香濃厚,尋常修士三碗就倒,就算厲害的。
哪怕是嗜酒如命的彌海,也只能堅持十五碗,偏偏穆青居然什麼事都沒有?
簡直讓人悚然。
他在想,這小子真的還是人嗎?喝完後沒事已經讓人吃驚,最關鍵的是,連五十年的靈龜肉,三十年的靈芝也下肚,依舊神色如常。
「大長老,有事就直說。」他戳了戳彌海,真的醉倒,心裡嘀咕,這酒精發作得很快。
他起身,看著後面還有七八個罈子沒拆開,心念一動,全都給收走了,美名其餘是幫兩位大長老保管。
王天正汗顏,心裡苦哈哈,但想到確實要找穆青幫忙,一咬牙便做主全都送出去了。
他端起酒杯,朝穆青示意,但穆青心黑,端起尋常白酒給倒滿,自己反倒是端著沒喝完的酒罈繼續猛灌。
「你太心黑了吧。」王天正啞然失笑。
不等穆青開口,他繼續道:「我這朋友,認識有三百來年,但最近秋羅門出了一件怪事,想請野老前輩出手。」
說到這裡,他立馬擺手,表示自己是不小心透露的,不是故意的。
穆青不在乎,讓他繼續說,他點點頭,道:「彌海說,前幾日宗門後山有黑氣瀰漫,突然就裂開一道大口子,裡面密密麻麻的全是那種噁心的巨型魔妖,不.....不是魔妖,是魔物。」
王天正把自己知道的悉數告知.....
他清楚,要想請到野老前輩,只有穆青才能辦到,雖然很好奇那樣的高人為什麼聽從穆青,但不管怎麼說,這股力量是安全的。
「你是說,封印下面鎮壓著魔物,但秋羅門的門主尋遍藏經閣個也沒找到絲毫記載?」
這確實很古怪......
王天正臉色凝重,道:「我朋友這人心厚,早就把秋羅門當做自家,要是秋羅門出事,他肯定沖在最前面的,我是想,如果能請老前輩出手,應該能順利解決。」
「不巧,他出去了。」穆青毫不猶豫地回答。
「什麼?」王天正臉色凝重,瞪大眼珠子,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然後,他快步靠近穆青,衣袍沾上桌上的酒菜,著急的追問道:「老前輩去了何處?何時歸來?」
穆青搖頭,表示不清楚。
那個時候對付巨屍魔將都這麼費力,眼下還要調查和追蹤,以野人王的能力,起碼也得好幾個月。
一語至此,王天正有些頹然地坐在旁邊。
他扶額嘆氣,道:「那些魔物最快三月後就有可能衝破封印,要是被其他道教知道,天權界的百姓必定會身處戰火。」
穆青聽到這話,先是一愣,吃著桌上的菜,驚異道:「這麼嚴重?」
外人都說武道門的危險迫在眉睫,怎麼秋羅門更危險?不過秋羅門高手如雲,不至於壓不住一個封印吧?
他覺得,秋羅門之所以有這個封印,搞不好就是之前那些宗主幹的好事。
王天正說,秋羅門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風光,真要說起來,甚至還不如武道門。
最關鍵的是,前不久他們的神子.......莫名其妙失蹤了。
如今秋羅門的長老層都懷疑,那封印和神子有莫大的關係,就差把帽子扣在他頭上。
「那小子是彌海一手帶大的,我還見過,絕對不可能是他。」王天正篤定地看著穆青。
「也許知人知面不知心?」穆青說道。
聽到這兒,王天正一時語塞,他也不敢打包票,坐在床榻上,幽幽地嘆氣。
穆青看著王天正一臉無可奈何,旋即從小神塔里取出幾件煉靈十次的超級寶具交給他,說道:「我記得,有寶具構成的封印陣吧?寶具越強,封印越強,再怎麼說,也得堅持到野老回來,或者等試煉結束,我跟彌海前輩去秋羅門看看。」
如果只是魔物,穆青有一定的把握,劍靈留下的仙氣,便是專制這種東西。
只不過要是數量太多,恐怕要傾盡秋羅門之力,甚至是燒光他們半數底蘊。
不等王天正回答,穆青獨自離開,他是扶著牆走的,渾身毛孔都舒張開,體內積壓太多的純粹能量。
他嘗試著煉化進身體裡,滋養每一個部位,從骨骼到血肉,從細胞到外在,徹底進行洗滌。
離開後,穆青聽到房間裡傳出『哐當』的聲音,又聽到震驚的自語。
他面露擔憂,說道:「希望野老能從妖族把轉世樹心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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