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倏忽而過。
「速來殿前!」
鍾神秀正在前室煉製劍丸,雲霄將主空靈的聲音如銀鈴一般,從虛空中響起。
「嗡!」
鍾神秀不慌不忙,一個道訣打出,爐鼎之中璨銀的星火化作點點星光消散,一道光華頂破爐蓋,沖天而起。
「收!」
鍾神秀掐起一個收寶訣,那道光華便乖巧地落入手中,化作一枚劍丸滴溜溜地亂轉,仿佛隨時可以跳躍破空而去。
這三日來鍾神秀寸步不離洞府,一心煉製玄機子母劍丸。
索性整座洞府都在雲霄將主的掌控之下,時不時便有毫不遮掩的神識掠過,鍾神秀乾脆「現場直播」起玄機子母劍丸的煉製之法來,沒有絲毫的藏私。
正所謂:有利有弊,有著雲霄軍的材料支持,鍾神秀新煉製的這枚玄機子母劍丸通體由鑌鐵之精煉製而成,質量比起之前那枚普通鑌鐵煉製的劍丸,卻是要好得多。
…………
轉出內殿,已有百餘名軍將在殿內等候,席地而坐,烏泱泱地一大片。
雲霄將主高據上首,稍下的雲階之上擺著一張案幾,很顯然是為鍾神秀準備的。
「見過將主!」
見禮過後,鍾神秀施施然盤坐在案幾之後,只見案幾之上擺著經文一卷,玉馨一隻:經文乃是《玄機馭劍術》,玉馨乃清音靜神馨。
「沒想到這麼快便可重溫登台講法的感覺,不壞!」鍾神秀心中灑笑,手持玉槌敲擊在玉馨之上,沒有半句廢話。
「嗡!」
清脆的馨音化作無形的波紋滌盪而過,提醒眾人肅氣,靜聲!
「御劍之術,在於人劍交感,以心,神御之,變化無窮,威能無限,以劍載道!」
「馭劍之術,根基之處卻在於凝劍成光,譬如這般!」
鍾神秀直入正題,散發著玉色光澤的白皙五指一晃,便有數道真氣從指尖迸發,盤旋交錯成數道明亮的劍光。
「劍光者,真氣衍生鋒芒者也,心起鋒芒之意,則劍光自起,真氣即為劍氣!」
鍾神秀言畢便不再多言,掌指間劍光凝鍊,如游魚般不斷飛舞,真氣不斷從指尖迸射,幻化劍光加入其中,交織成一方具體而微的繁複圖卷,如墨色山水畫。
凝劍成光之法說複雜也不複雜,然而場上百餘名將校除了幾名丹鏡強者之外,能參悟者不過寥寥數位而已。
看著這群「朽木」,鍾神秀心中一股優越感油然而生:「若是未能領悟者,可循速成之法施為:心一,神二,真氣為三,一生二,二生三,三生無窮,以兩儀之法交織,是為一,束氣成絲,九九一組糾纏震盪,如此這般是為二,循九宸破壬之法施為。」
聲音清越,掌指間的劍光驟然散化成一縷縷真氣,虛者為陰,斷斷續續,實者為陽,強勁堅韌,兩者纏抱如絲線一般。
然後又循著某種神秘的頻率,三三一組,凝聚成一束束更為粗壯的真氣絲線,似極靜,似恆動,震盪不休又穩定無比。
動靜之間,盡顯陰陽之真諦,於無聲處聽驚雷。
「束氣成絲,以此陣圖交織,依次順序為…………」
鍾神秀言傳身教,屈指一弾便有真氣幻化一道光幕,一枚篆文圖案凌空漂浮,不住旋轉。
一道道真氣絲束以特定的順序填充進符文之中,篆文逐漸由虛凝實,綻放毫光。
「啪!」
如此三番五次,待得眾人皆記下之後,鍾神秀伸手一拍,「嗡」地一下篆文便化作一道三尺長的劍光破空而出,凌空飛舞,盤旋繞體。
至此,鍾神秀便閉口不言,只是不斷重複著束氣成絲,交織成篆,幻化劍光的過程。
殿內諸多將校盡皆沉浸其中,不斷依葫蘆畫瓢地模擬著這一過程,不時有真氣崩碎的勁風掠過,又有劍氣破空之音響起,劍光凝聚之後的明光閃爍。
日上中天,當驕陽綻放出炙熱的火焰從穹頂落下之際,殿內已經有百餘道劍光不斷在眾人頭頂盤旋交錯,有粗有細,有長有短。
有的大如手臂,足有七尺長短,有的如拇指粗細,如精緻靈蛇一般盤旋飛舞……
然而能如鍾神秀一般化作遊絲在掌指間環繞的卻是一個都沒有。
短短半日時間,殿內眾人的悟性,修為,底蘊盡皆被鍾神秀收入眼中,一覽無遺。
接下來鍾神秀又言傳身教,不厭其煩地演示了如何將劍光震盪漲縮,如何九轉之後化作堅韌細長的劍絲,如何分化神念駕馭劍絲以達到隨心所欲的境界。
包括玄機子母劍丸的特性,轉轉的軌跡,林林總總,不一而足。
如此這般,三日時間便有一晃而過,在鍾神秀講法的過程中不知不覺地流逝了。
這三日來鍾神秀不厭其煩地演示著其中種種關竅之處,深入淺出,掰開了,揉碎了,一點點灌輸進眾人的腦海之中。
「嗡!」
一聲玉馨震盪之聲將眾人從沉浸中喚醒,鍾神秀這三日不眠不休的講法至此便結束了。
即便是再駑鈍的人,也已經掌握了如何凝鍊劍絲,馭劍百步的關竅了!
「謝祭酒指點之恩!」
鍾神秀坦然受下眾人半師之禮:「這馭劍之術便是如此,爾等演練精熟之後,駕馭玄機子母劍丸自然不再話下!」
「鍾道友高風亮節,某家替兒郎們謝過鍾道友,日前多有得罪,還請鍾道友寬宏大量,切莫見怪!」
紫臉校尉雄君拖著狗熊般粗壯的身軀挪到殿前,刷地一下行了一個大禮,水桶般的腰身硬生生折成了九十度。
不知情的諸多都尉,隊正頓時一臉蒙圈:這是什麼情況?
鍾神秀看著奇蹟般把自己的水桶腰折成九十度的雄校尉,一臉的戲謔:「我家長輩曾有教誨,說是祖師遺傳下來的,雄校尉可知道是什麼?」
「煩請鍾道友不吝賜教!」
「我家長輩說了:遠離那些讓你寬宏大量之人,因為他們被五雷轟頂的時候,很容易誤傷到你的。」鍾神秀一字一頓,戲謔地說道。
紫臉校尉雄君聞言臉上陰晴不定,旋即咬牙說道:「鍾道友若是不願寬宏,我雄某認打認罰,絕無半句怨言!」
「哈哈哈,雄校尉說笑了,打你罰你,那是將主才有的資格。不過雄校尉若是真的心中有愧,不妨折算成材料給我,嗯,就按照將主許諾的基礎上再加一倍如何?」
鍾神秀婆娑著光潔的下巴,不懷好意地說道。
「這……這……」雄校尉聞言臉漲得跟豬肝一般,嘟噥了半天方才一咬牙說道:「老雄就算賣了這三百斤,也不值那麼許多,能不能換個章程?」
「好啦,我的祭酒大人,雄校尉性情直爽,赤子童心,你就別逗弄他了!」雲霄將主噗呲一笑,給雄校尉遞了一個台階下。
「三百多斤的孩子嗎?」鍾神秀眨巴眨巴眼,一臉正經地說道,眼裡滿是疑惑不解的神情。
「哈哈哈……」
「三百多斤的孩子,祭酒此言大妙!」
「以老雄這體格,這膚色,怕是黑熊精才能生出這種孩兒吧?」
「老葉你這話就不對了,黑孩兒也算孩兒嘛,怎麼能歧視老雄呢?」
鍾神秀一句俏皮話,殿內頓時哄堂大笑,充滿了歡快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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