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然的回覆在於長老預料之中,他原本也沒抱成功的奢想,不過釋放迷霧加試探而已,當然,萬一對方腦子出了問題,就此同意了當然最好,那周真人和關聖閣面前就容易交待了,而且大筆銀子豈不是省了?
只是如今看來,很顯然對方腦子沒有進水。話說這句話如今很火啊,於長老如是想。
試探失敗,於長老不抱幻想了:「此戰當如何化解?」
趙然回覆:「景雲逸大鍊師親至宗聖館負荊請罪,解釋構陷我老師的原因,並保證今後不再發生此類事件;全力協助追查景致武一案,此案必須給出交待;不再試圖干擾景致摩一案的審辦;將水娘交由宗聖館處置;對宗聖館的損失進行賠償,賠償金額另行商議。」
於長老一看這條件,頓時頭皮有些發麻,同時也很是惱怒。
這幾項條件,他一項都答應不了,尤其是第一項,讓景雲逸去宗聖館負荊請罪?這比景雲安被當眾打臉還要更加難以接受,如何能夠答應?
而且這樣的化解,是宗聖館和崇德館兩家宗門的全方位和解,或者說是崇德館向宗聖館全方位認栽,與他所說的化解是兩個概念。
他要的只是化解這一戰的尷尬,僅此而已!
惱怒之餘,於長老也在暗自揣測,景雲逸到底對江騰鶴做了什麼,竟然以「構陷」一詞來形容?不過此事看來必是與水娘有關了,只是不知道內中詳情究竟如何。
這樣的條件,他自是不會告知諸位長老,連他這一關都過不去,何況其餘人等?不過他打理庶務多年,也非意氣用事的人,並不會就此堵上談判的大門。
「能否就事論事?如今說的是魏道長來我崇德館試劍鬥法一事的化解辦法,怎麼牽扯那麼多出來?趙小道,你提的這些條件,你自己也明白,我是不可能答應的。」
「那你想怎麼化解?說說你的意思。」
「明說吧,我們承認魏道長的日月黃華劍很厲害,雲安師兄應付起來恐怕不易,因此我們希望得到一個體面的結果,當然也包括一個體面的過程。為此我崇德館願意付出一定代價,目的是想多切磋幾招,讓試劍鬥法的過程更長一些,如此也好令雙方能夠得到更好的體悟,得到更多的收穫。」
趙然頓時笑了,看了看清羽寶翅上的青衣、駱致清、蓉娘,這件事情還真不方便讓他們知曉,想了想,將魏致真拉到自己這邊,取出紙筆,兩人筆談。
駱致清依舊不關心、不過問,眯著眼睛抱劍溫養,青衣在寫寫畫畫之餘,和蓉娘同時發現了這兩人的鬼鬼祟祟,她看了看蓉娘,蓉娘領會,一邊操控清羽寶翅一邊開口問:「趙,你在幹嘛?」
趙然瞪了她一眼:「趙什麼趙?師兄不會叫嗎?」
蓉娘露了個笑臉:「那麼叫太生分了,不親切。你在寫什麼呢?」
趙然懶得跟她廢話,一句「商議樓觀的三年發展計劃」把她打發了。
如果只是趙然自己,蓉娘肯定湊上去看,但有魏致真在,她沒那麼放肆,只好撇了撇嘴,翻著白眼以示不信。
趙然才管她信不信呢,在紙上寫道:「對方怕了,要一場體面的鬥法,我估計著應當是不想重蹈顧南安或者水雲珊任意一人的覆轍。」
魏致真明白了,不想認輸又想體面,這世上有那麼好的事嗎?
有!就看你怎麼開價了!
「貞節牌坊不是那麼好立的,問問他們條件。」
大師兄這句話很傷人,趙然自是不會原話轉述,轉述過去就什麼都別談了。改了說法之後一張飛符過去,很快就收到了於長老的回覆。
「十劍以上!」
魏致真想了想,寫道:「一劍一劍算銀子,一劍一萬,出多少銀子,砍多少劍。」
這個法子實在是太壞了,這等於是讓景雲安花錢找罪受,而且還頗為諷刺——想挨揍嗎?那就掏銀子吧!一筆銀子我只砍你一劍,想讓我多砍你幾劍,那得看你能出多少銀子!
趙然很是佩服大師兄的想法,於是商量:「一萬兩一劍?會不會太貴了點?要不五千兩?哎,對了,話說大師兄你怎麼熟門熟路的啊?」
大師兄微微一笑:「這些事情,我門清!想當年……算了不說那麼多……五千就五千吧,多了怕他們也付不起。」
於是趙然回復於長老:「一萬兩銀子一劍,需要我大師兄砍景鍊師幾劍,你們自己定。」
過了半晌,於長老還價:「五千兩一劍,至少砍十劍,十劍之後,我家雲安師兄能頂多少劍,就砍多少劍,但價格降為一千兩,我們崇德館可以預付五萬兩。」
趙然和魏致真琢磨著於長老的條款,想了一會兒便搞明白了。對方是想用五萬兩銀子買一個十劍不敗的保證,至於之後的每劍一千兩,則反應了對方還抱有碰運氣爭勝的想法。
如果景雲安在頭十劍中感覺有希望取勝,之後肯定會全力相爭,如果覺得沒什麼希望,樓觀也很難掙到之後的這筆銀子——他可以立即認輸。
趙然道:「五千兩一劍可以,但十劍之後不能降價,依舊是五千兩,同時預付十萬兩。」
這是增加對方的取勝成本,你可以試試看能不能取勝,但每一招都是五千兩,你不心疼的話儘管放馬過來。
之後,於長老和趙然又在預付金上扯了半天皮,因為趙然占據了談判的主動地位,所以於長老不得不答應了十萬兩預付款的條件。
當夜,於長老連續用了多張飛符,向趙然預交了八萬五千兩銀票,這些銀票都是面值五十兩、百兩的大額銀票,足足上千張,很是忙活了不少時辰。
剩下的一萬五千兩,將在趙然等人抵達武陵源後,以符籙、靈材等實物充抵。
以崇德館之能,也就只能拿出這麼些周轉銀子出來,連同上回買順序的那一萬兩,趙然一個月便將崇德館賬房裡的銀票全部搬空了。剩下的幾個月內,崇德館只能依靠庫房中的實物金銀過日子,直到年中思南府的供奉銀子交上來。
青衣和蓉娘見趙然頭上不停的白光縈繞,都感到很詫異,有一張飛符趙然沒有收拾利索,灑落了幾張銀票出來,被蓉娘一把搶了過去,當即追問:「老實交代!誰在給你送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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