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恍若來自幽冥的寒意籠罩在整個臥房內,燈火忽明忽暗。
「這就生氣了?脾氣還挺大。」
林歸塵依舊平靜,反而笑吟吟地說道:「哦,我想起來了,你似乎還挺恨你爹的?這就是你討厭男人的原因嗎?」
剎那,屋內寒意大盛,陳林煜豁然站起身,美眸含霜地盯著他:「他不配當我爹!」
話音一落,她便瞬間出現在了林歸塵的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冷冰冰地注視著他,面無表情地說道:「你是不是覺得你與我定了婚契,我就不會傷你了?看來你沒看到婚契的內容吧?」
冷若寒冰的纖細五指就扣在脖子上,林歸塵仿佛沒感覺到一般,只是微笑道:「什麼內容?」
「蠢貨,我真不懂你怎麼敢答應這種婚契的?」
陳林煜微微蹙眉,冷聲道:「縱使我只剩陰魂,但在婚契的影響下,我對你而言也如同實體,我想怎麼索取你的陽氣,你都無法反抗,甚至我附身操控你的身體,你也只能任由我擺布現在你懂了?」
「哦,我懂了。」
林歸塵打量了一下她曼妙的身姿,笑了:「你對我來說,就是一個身體冰冷,但等於活著的女人,對吧?挺好,想吸我陽氣就來吧。」
「無恥!」
陳林煜漂亮的面容上驀然閃過怒氣,她單手一用力,另一隻手就一巴掌扇了過去,打算給這傢伙一番苦頭嘗嘗,讓他再也不敢這般放肆,更不敢如此色迷心竅。
就在這時——
「嗖!」
一道硃砂黃紙的符籙陡然從林歸塵的懷中飛了出來,飛舞的過程中便化為一縷幽暗的黑色火焰,而後印入了陳林煜的眉心之中,消失不見。
而陳林煜的魂體卻是瞬間僵硬在原地,完全無法再動彈絲毫。
她只能驚疑不定地看著面前的林歸塵,心中滿是難以置信。
「真可惜,本想和你友好交流來著。」
林歸塵惋惜地搖搖頭,往後退了一步,擺脫了她的五指,然後微微彎腰,湊到她的眼前,問道:「你不是想打我耳光嗎?怎麼不動了?」
陳林煜死死地瞪著他,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還沒成親呢你就家暴,真是下頭女,我最討厭家暴了。」
林歸塵嘆了口氣,忽然一抬手,便啪的一耳光抽在了陳林煜的臉頰上,清脆而響亮。
陳林煜被打得頭一偏,但她依然用冰冷到可以殺人的目光看著他。
「對我來說,你果然是實體啊。」
林歸塵微微點頭,隨即有些玩味地看著她,「是不是想罵我?行,我給你開口的機會。」
他心念一動,靈性當即操控著陳林煜體內的符籙力量微微一松。
「你」
陳林煜這才發現自己能開口了,眼神冰冷地看著他,寒聲道:「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弄來的奇怪符咒,但我明天將這事告訴爺爺,你以為你能有什麼好結果嗎?」
「還敢威脅我?」
林歸塵微微搖頭,又是啪的一耳光抽了過去,說道:「我是你丈夫,你胳膊肘子居然往外拐?」
陳林煜雖然沒受傷,但心中的屈辱讓她眼神越發冰冷,充斥著恨意。
「呵你有本事就把我打的魂飛魄散。」
她絲毫無懼地嘲弄一笑,注視著林歸塵,一字字地說道:「只要你今晚沒讓我煙消雲散,我明天必定會讓你後悔!」
「唉」林歸塵嘆了口氣,「與人為善是真的難。」
他伸手捏了下陳林煜的臉蛋,又點了點她的唇瓣,微笑道:「未婚妻,希望接下來你的嘴巴還能像現在這麼硬。」
說完,他從旁邊拿出骨笛,吹響後,讓那無形的波紋籠罩在周圍三米之內,將其中的一切聲響都隔絕。
陳林煜只是冷若寒霜地看著他。
「我只是想促進咱們夫妻之間的感情而已,放心吧。」
林歸塵微微一笑,當即指尖一點陳林煜。
下一刻,只見一縷縷幽暗而深邃的黑色火焰陡然從陳林煜的體內浮現而出,在她的魂魄上悄悄燃燒起來。
「唔」
陳林煜眼神一變,悶哼一聲,頓時軟軟地跪倒在了地上,隨即渾身顫抖地抬頭看著他,幾乎是用盡全力,才勉強從口中迸出幾個字:
「你你做了什麼?」
林歸塵也是微微挑眉,隨即平靜地說道:「你太不聽話,稍微管教你一下而已。」
「滾你給我滾啊!!」
陳林煜蜷縮著倒在了地上,雙臂死死地抱著自己的腦袋,發出一聲壓抑不住的痛苦尖叫。
「我這才只是引動一成而已,你就快承受不住了?」林歸塵搖頭道:「這樣吧,你給我認個錯,我就停下,怎麼樣?」
「你有本事就讓我魂飛魄散!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的!」陳林煜渾身顫抖,聲音中透著無比的憤怒和痛苦。
「嘴確實硬。」
林歸塵微微搖頭,「我相信你現在確實會殺了我,那就兩成吧,你願意認錯我就停下。」
隨著他心意一動,隨著靈性消耗的同時,陳林煜身上那微弱的幽暗黑色火焰也隨之一跳,明顯變強了不少。
「唔!」
陳林煜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跪在地上猛地一抖,痛得整個魂體都在微微抽搐,那優雅精緻的貝雷帽隨之落地,當場化為灰燼,而挽著她頭髮的髮夾也隨之化為灰燼,一頭長髮頓時散落在地。
此時的她臉色蒼白,披頭散髮,渾身顫抖不休,就像是一隻陷入十八層地獄刑罰的厲鬼。
但她還是死死地咬著牙,勉強抬起頭,雙眸中滿是恨意,一字字地勉強道:「只會折磨女人,你就是個廢物!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這也不服軟?
林歸塵微微挑眉,但事已至此,他也無法後退了:「你為什麼一定要逼我呢?你就這麼想試試三成的痛苦嗎?」
兩成都痛成這樣,若是三成的痛苦,也不知她會怎樣?
但林歸塵終究是一個心軟的人,聽不得別人的痛苦和哀嚎。
所以,他還是先往後退了幾步,退出隔音範圍之後,又轉過身去,這才催動了御靈符的三成效果。
一片安靜。
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只要沒看到,沒聽到,就不會心軟了。
林歸塵微微鬆了口氣,隨即看了一眼旁邊笑吟吟的小道童,不由得皺眉道:
「這什麼御靈符啊?我以為是對她用了就能直接讓她聽話,讓她認為我是主人呢,結果是刑罰折磨?」
「不然呢?」
小道童瞥了他一眼,說道:「一張最普通的道門符籙而已,連你現在的實力都能操控,又怎麼可能會有扭曲認知改變心靈的力量?」
林歸塵愕然,又回頭看了一眼正在痛苦中顫抖的陳林煜,說道:「但這也不像道門手段啊。」
「怎麼就不像啦?」
小道童哼道:「難不成你以前見過道門的手段?」
「這」林歸塵一怔,說道:「我確實沒見過,但這火焰黑乎乎的,還把人折磨成這樣,簡直是魔道的魔火才對,哪裡像道門了?」
他前世在小說和影視劇里見過不少,道門又怎麼是這樣?
小道童輕咳一聲,說道:「這就是道門手段,你不懂,就不要亂說好吧?」
她指著陳林煜身上的幽暗火焰,說道:「這就是真正的玄門真火,又叫玄火,你知道玄是什麼顏色嗎?就是黑色,你還說不是?」
林歸塵愕然。
這也行?
小道童又揚起下巴,說道:
「而且,這玄火能吞噬陰魂的怨念,再反哺給魂魄,所以無論再怎麼折磨,也不會讓她化身失去理智的厲鬼,更不會讓她魂飛魄散,反而能助她祛除魂魄雜質,淬鍊魂體,對她穩固魂魄亦有幫助。」
她瞪了林歸塵一眼,反問道:「你說這種連刑罰折磨都能幫助他人的玄妙手段,還不算道門嗎?」
「有道理。」
林歸塵竟無言以對。
他轉頭瞥了一眼陳林煜,看著如此貌美的女子被折磨成這樣都沒有服軟,實在是看不過去。
他只好轉回頭不再看她,順便又增加了一成御靈符的效果。
畢竟是自己未過門的妻子,祛除魂魄雜質,穩固魂體這麼好的事情,怎麼能不幫幫她呢?
「對了。」
林歸塵忽然問道:「要是御靈符發揮十成,她都不願意服軟,那該怎麼辦?」
「若是因為痛苦而屈服,本來也不可信。」
小道童趴在旁邊的桌子上,笑吟吟地欣賞著被黑炎籠罩的陳林煜,笑容里多出了一絲詭異的意味。
「這御靈符真正用來驅御陰魂的方法,其實是讓陰魂逐漸適應這御靈魔滅玄火,從此依賴上這玄火對魂體的助益。」
「當然,每次催動玄火都需要消耗你的靈性,所以你也沒法用御靈符駕馭太強或者太多的陰魂。」
小道童笑眯眯地說道:「這也是雙刃劍,如果你的成長跟不上陰魂,滿足不了陰魂需要的玄火,陰魂就有可能不顧一切地強行反噬吸乾你。」
林歸塵聞言,不由得沉默了下來。
「怎麼?難道你覺得我道門手段太過邪惡,不想再用了?」小道童似笑非笑地看著林歸塵。
「不是。」
林歸塵搖搖頭,低沉道:「我只是在想,如果前世我就有這種手段,有些人就不會死了,或許也不會犧牲那麼多無辜的人」
「哦?」小道童笑了。
「我才沒那麼迂腐。」
林歸塵隨意道:「管他什麼手段呢,用之正則正,只要我用得對,那它就是正道手段。」
說完,他轉身看向正跪在地上不斷顫抖的陳林煜,邁步走進了隔音範圍之內。
此時,陳林煜身上的大衣都已經化為了灰燼,腳上的鞋子也蹬掉化灰了,露出了一雙因痛苦蜷縮起來的白皙纖足,連衣裙下高挑曼妙的嬌軀也不由自主地抖動著,每一次顫抖,似乎都在訴說著她的痛苦和無助。
「陳林煜。」
林歸塵蹲了下來,輕聲道:「現在你願意服軟了嗎?」
陳林煜死死地咬著牙,拼命抬頭看著他,痛苦讓她眼眸中含著淚水,眼神憤恨地看著他,好半天才從牙縫裡勉強逼出一句話:
「你憑什麼?」
「哦?」林歸塵平靜道:「你覺得我不配?」
陳林煜不斷顫抖著,抬頭盯著他,顫聲質問道:「你不就是強行與我定了婚契,就真以為你是我丈夫了?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麼?」
「問得好。」
林歸塵笑了,「那我也想問問你。」
他伸手托起她的下巴,輕聲道:「你爺爺為了讓我入贅,不惜讓我這個活人跟你合葬,想讓我活埋等死,逼著我和你結陰親,還用我娘的命威脅我,你說說我算什麼呢?你爺爺又憑什麼呢?」
陳林煜一愣,張了張嘴,下意識想要反駁什麼,卻是說不出話,只能默默忍耐著痛苦。
「你爺爺是憑實力,讓我不得不接受這一切。」
林歸塵注視著她的雙眸,微笑道:「我無話可說,也無法反抗,就像是現在的你一樣,不是嗎?」
陳林煜那因痛苦充斥在眼眸中的憤怒和恨意,在這一刻忽然消散了許多。
她想說自己不知道這些事。
但這些事,都是她爺爺為了她而做的,如果她矢口否認,自認無辜,那麼她和她最討厭的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所以,抱歉了」
林歸塵嘆了口氣,心意一動,靈性催動之下,便已經將陳林煜體內的御靈符玄火催發到了十成。
「轟!」
熊熊燃燒的幽暗火焰在剎那間升騰而起,瞬間便將陳林煜的整個魂體都徹底吞沒不見。
「啊啊啊啊!我服了,我服了!」
只是一個呼吸間,陳林煜那痛苦無比的慘叫聲就已經再次響起,心理防線崩潰的她,再也無法堅持下去。
「早點這樣多好?」林歸塵搖搖頭,當即操縱御靈符玄火收斂起來。
待幽暗的火焰消散之後,陳林煜已經渾身發軟地趴在了地面上。
她的魂體明明穩固了不少,魂魄內的雜質都被玄火祛除了許多,但那痛苦仿佛依然殘留未散,讓她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癱軟得無力動彈。
然而,最讓她感覺有些荒唐和羞恥的是
那帶來痛苦的火焰消失後,她明明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放鬆,心中竟然生出了幾分空虛,甚至於心底還有著一絲不舍?
明明是那般痛苦的折磨,她心裡居然還想再體驗一下?
這荒謬絕倫的想法一生出,就讓她發軟的身體又一次微微顫抖起來。
我難道是變態麼陳林煜不禁有些悲哀地想著。
「服軟了?」
林歸塵笑吟吟地看著這位衣衫散亂的漂亮女鬼,微笑道:「那就先道個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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