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星計劃：統御邊緣 第71章 DEMON的凝視

    「哈哈，沒想到這一點點小事就讓總統閣下你為難了？」

    一個渾厚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安德烈總統和夜豪的臉色瞬間大變。

    他們之間的對話涉及太多敏感的問題，安德烈總統可是清楚的知道梅花王朝正在不遺餘力的追查波羅斯、索菲特幾人以及始祖水晶的去向。若是讓梅花王朝知道夜豪的存在，那麼不僅僅這個年輕人必死無疑，他們希琴科集團也是一樣要完蛋，即便他身為堂堂一方盟區的總統，在面對梅花王朝這個龐然大物也是沒有半點兒抵抗能力。

    「誰在哪裡，給我出來！」安德烈總統身上的維力瘋狂的舞動著，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空間粉碎者瞬間將整個天鵝湖方圓十平方公里的空間籠罩在其間。

    夜豪心下直冒冷氣，他如何也想像不到安德烈總統的實力竟強大若斯，他甚至沒有穿上聖裝。相比較之下，德科和伊琳娜簡直就是剛出生的嬰兒。

    夜豪暗叫僥倖，如果安德烈總統從一開始就打算用雷霆的手段殺死自己，恐怕就算自己將第五維度的星雲能量完全釋放出來也不會對總統造成有效的殺傷。不，他甚至連使用量能深淵釋放能量的機會都不會有。

    「總統閣下啊，你不要這麼容易激動好不好，你這毛病可是沒少給葉卡捷琳娜議員利用啊。」那個說一句便是喘一口氣的聲音並沒有因為安德烈總統釋放出這幾乎是災難級別的能力而顯出絲毫的害怕，反而語帶嘲諷的說。

    同一時間，夜豪的量子思維捕捉到了原本難以跟常規物質有任何反應的中微子正在他和總統的腳下急速的聚集著。

    「主教大人，不覺平常惜字如金的你話說得有些多，連閒事都開始管起來？」安德烈總統雙目微眯，維力躍動變得瘋狂起來。

    中微子旋轉著，漸漸化成了一個高大肥壯，滿頭白髮的中年男子，身著由象徵五神的五種顏色製作而成的寬大長袍。慈愛和祥和的神采仿佛鏤刻般的掛在一張滿是肥肉和油膩堆砌而成的面龐上。

    暴食、懶惰、虛偽和神聖、慈愛、忠厚本該是互不相容的敵人，但在被總統喚作主教的中年男子身上卻是詭異的融合在了一起。讓人一見之下生出一種極為虛幻的奇異感覺。

    而主教此刻的神態如煙霧凝結出來的一般，虛幻而沒有實體。

    「讚美五神，讚美皇帝陛下，救世宮素來就是為五神的信徒所服務，自杜馬議會暫時休會之後，我見總統閣下您出了議會大門不僅不回希琴科的宅邸反而直奔伊凡大學而來。更糟糕的是葉卡捷琳娜議員隔上一會，也是直衝伊凡大學而來。我很擔心，您二位可是斯拉夫的棟樑，要是因為一些矛盾而鬧出些衝突那可是會波及斯拉夫的千萬信徒，不放心所以就過來看看了。我想這也是五神的意志，我們侍奉五神的奴僕自然要為五神分憂，不是麼？」主教大人的話語就和他的長相一般油膩。

    「感謝主教大人關心，不過我安德烈最不喜歡的就是閉門談話被他人偷聽，請問主教大人究竟聽到了些什麼？」

    夜豪看到整個天鵝湖內的基本粒子開始躁動，毫無疑問，安德烈總統生出了殺心，他是絕不會允許有關始祖水晶的任何消息外泄的。只是他似乎沒有察覺這位端坐在沙灘椅中的主教大人根本就不是一個實體。

    「總統閣下不要這麼大火氣，按照易天大帝留下來的規矩，救世宮是不能參與任何政治的。」主教大人正如夜豪預料的那般，對總統的威脅視若無睹，一個虛體又哪裡會怕被壓力所碾碎？

    「而且..」主教大人的視線轉到了夜豪的身上，夜豪立刻感覺到一陣不舒服，就仿佛自己的隱私被對方徹底看穿一般。

    主教大人繼續說：「...總統閣下大可放心，我來的時候只聽到二位談論如何進入梅花王朝的事情。如果總統閣下不相信我，我想這位年輕人可以為我作證。」

    安德烈總統皺著眉頭，疑惑而不解的看了夜豪一眼，冷笑說：「你讓一名大學新生作證，主教大人是不是在開玩笑？」

    「如果這位年輕學生真的僅僅只是一名大學新生，你堂堂總統閣下會親自屈尊前來找他談話？」主教聞言忽然大笑起來，一時間全身的肥肉都在不規則的甩動著，他凝視著夜豪說：「這位年輕人擁有一雙明窺一切的眼睛，讚美五神，這眼睛如此的美麗，我們斯拉夫盟區已經多少年沒有見到了。年輕人不如你幫幫我這個老頭，告訴總統閣下你所看到的，告訴他只是一場誤會好不好？」

    「夜先生，主教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安德烈總統身上危險的味道更加濃郁，他的眼神開始被懷疑和憤怒所占據。

    似他和夜豪所訂立的這種私下協議，雖然牽連甚廣，但聯繫之間的紐帶僅僅只是口頭承諾。以幾句口頭承諾換取巨大的資源，甚至是家族的未來，無論是誰，神經總是敏感的，任何一點可能的威脅都將會撕毀這份口頭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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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尼克拉主教出現的時間太過巧合，巧合得就像是事先約好的一般。安德烈總統不信任的神情毫不掩蓋的寫在了臉上。如果這是一個事先安排好的陷阱，令他吐露希琴科集團的戰略規劃，那麼他會毫不留情殺死在場的所有人。

    夜豪沒有回答，也不能回答，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打算回答，這個時候，任何言語都可能會被曲意解讀，所以他只是靜靜的盯著主教尼古拉。

    夜清明體內的星雲飽含著大量的維力，其中甚至還有不少從DEMON身上吸食而來的，這些維力不可避免的蘊含著DEMON氣息。在夜豪的授意下，DEMON的氣息開始悄悄的但卻開始大量的釋放。

    他回憶起在迷霧區面對DEMON那恐怖的壓力，試圖將那種氛圍儘可能的具現出來。

    「深藍」舞動，空間壓力帶著DEMON的氣息意志以及夜豪自身的殺氣悄無聲息的送了出去。行進的途中，這兩股精神的衝擊竟是頗為順利的融合在了一起，轉化成為夜豪都有些陌生的物事撲向尼古拉主教。

    主教大人起初依然掛著讓人一見便從心裡融化的慈祥笑容，然後很快的，他發現自己忽然笑不出來了。

    在夜豪視線透過來的一剎那，一道黑色的雷霆猛然撕裂了虛空，整個世界頓時陷入了無邊的黑暗。尼古拉主教再也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他猶如是一粒被神遺棄在時空裂隙中的塵埃，失去了智慧，知覺被徹底剝落，划過無數的光年，亦或者只是在原地踏步。

    尼古拉主教無法確定自己是否還活著，亦或者自己就從來沒有存在過，他想過死，可自己是否活過，他都無法確定。

    他痛苦的懺悔，用自己僅有的靈識向五神祈禱，乞求原諒和救贖。

    又是一道雷霆，巨大的響聲猶如巨獸的咆哮，白色的雷霆劃開了虛空。一隻可以遮蔽世界的雙手從虛空的彼岸伸了過來，直到尼古拉主教的眼前。

    尼古拉主教更加大聲的哀嚎，那雙手變了，變的猶如《語記》中所記載的最邪惡的利爪，那墮落的力量甚至連五神都唾棄。

    扭曲的利爪撕開主教那肥厚的腹部，挖出其中的油脂，拉出他的腸子，然後再隔開其胸腔，掏出依然不斷跳動的心臟，然後那邪惡慢慢梳理著主教的內臟，將恐懼植入到骨髓之中。

    然而邪惡還不滿足，它剝開主教滿是肥油的皮膚，撬開頭顱，讓他的大腦，他的思想，他的靈魂猶如初生的嬰兒般展現。

    邪惡快意的搜索並拷問著主教的思想和靈魂，每當發現一處黑暗，邪惡便發出不似人聲的尖笑，主教絕望的察覺自己被不斷扭曲著，向著邪惡的深淵墮落著，他所侍奉的五神卻是冷眼旁觀，對他的狡詐和粗鄙報以最惡毒的詛咒。

    主教絕望的乞求饒恕，乞求五神的博愛，他將自己所有的黑暗一一展示，祈求光明填滿自身。

    然而五神依舊冷漠，他們一致認為這個凡人已經無可救藥，墮入無邊的煉獄是他註定的歸屬。

    空間裂開，露出裂隙那段更加黑暗的世界。

    主教哀嚎著，哭泣著，但裂隙並不懂哭泣。

    世界的那頭，一個黑暗忽然探出了腦袋，浮現的卻是天鵝的面孔。

    「呱啊」

    兩隻天鵝追逐著從天鵝湖上撲騰而起。

    尼古拉主教身子猛的一顫，神智被拉回到了現實。淡淡的恐懼和疲勞感在心頭翻湧，他依稀記得自己剛才似乎經歷一段黑暗的歲月，想要細細品味，卻已然不知所蹤。

    夜豪收回目光，一股淡淡的DEMON氣息在「深藍」的壓力下回歸到第五維度的星雲空間之中。如他所料，DEMON的氣息起到了應有的作用。只是最好不要再用，那種被人搜骨刮腸一般的精神攻擊並非只是針對地方，同時也會針對自己，那是一柄雙刃劍。最可怖的是，他似乎看到了一些自己目前尚不能理解的東西。

    不僅僅是來自DEMON，而是藉由DEMON氣息而被引向了一個自己全然無法理解的地方。那個地方黑暗而幽深，而在彼方，一個夜豪無法窺見的地方，無窮深的深處，似乎有一個莫名的東西盯上了自己。盯得夜豪只想趕快逃離，駭然的將DEMON的氣息和自身的殺氣收回。

    「我相信主教大人，他確實是剛到。」夜豪頓了好一會兒方才勉強的擠出一絲微笑。

    「DEMON的氣息，複製於我「空間破碎者」的「深藍」，這個夜豪究竟還想給我製造多少奇蹟出來？」

    安德烈察覺到了異樣的表象，深深的望了夜豪一眼，讚賞的點了點頭，至少從剛才夜豪的舉動，這個年輕人初步證明了眼前的一切並非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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