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星計劃：統御邊緣 第235章 老K

    夜豪不記得自己究竟走了多久，他只記得自己仿佛一直在繞著沒有窮盡的圓環走動，不辨東西。

    當眼罩從夜豪頭上拿走的時候，夜豪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不過十平方米的空間之中。

    這裡沒有門，他是怎麼進來的？

    彼得校長連帶著那些帶路的弟兄也盡數不見，又是誰替他解下眼罩的？

    夜豪很想設法去解釋這些問題，但他的目光很快就被漂浮在空中一個正方體所吸引。

    漆黑，最純粹的黑，宛若月球那隱藏在太陽下的陰影，幾乎融入到了虛空之中。然而詭異的是，這片最純粹的黑上卻是反射著銀白色的光澤。

    光源又在哪裡？

    「你就是被選中的『執行者』?!」一個渾厚而粗魯的聲音仿佛在大腦中響起，然後在頭顱中來回激盪，回音連綿不絕。

    「執行者？」這是夜豪來到救贖之地第二次聽到這個名詞。

    「很好，這群愚蠢的人類也知道害怕，他甚至不敢跟你解釋何謂『執行者』，這麼多年來你們送來的廢物，一個比一個廢材，若是你們這群人類再這麼應付了事，我也不必浪費資源在你們身上過多的投入！用你們人類的說法--那就是例行公事對吧？！」那個聲音顯得極為生氣，他在夜豪的腦中大喝道：「很好，那麼作為給予你力量的代價，你的人格將會被剝奪，而你則成為我在這個世界中的眼睛和耳朵。」

    夜豪還未來得及消化那個聲音之中的意味，黑暗之中伸出了數隻觸手，以迅雷掩耳之勢直接插入夜豪的脊椎和頸椎，連接上了夜豪的中樞神經系統。

    夜豪瞬時間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只感到一股電流順著神經系統不斷的衝進他的頭顱，刺激著大腦皮層前葉。

    那是一塊控制情感和分析判斷能力的區域，若是被破壞，夜豪就會如同被切除了額葉的精神病患者，變成一具只會呼吸的行屍走肉。

    夜豪立刻明白了這個聲音想要做的事情是什麼了？

    一件和惠廷頓一模一樣的事情！在自己的體內植入控制性的病毒代碼，使自己成為殭屍螞蟻一樣的存在，成為那個聲音的傀儡。

    「別白費力氣了，我不是你口中的執行者。」夜豪輕嘆一聲說：「他們是故意的，如果我真的和尼古拉主教所說的那樣，我自然可以活著從這裡走出去。如果我抱著其他的目的，想必此刻已經成為一具不再具有自我意識的傀儡了。」

    「你在說些什麼？！」那個聲音急沖沖的說：「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你的神經系統我無法滲透進去。」

    「哎，我說些什麼不重要了，反正不過是那些老傢伙之間的心機和算計罷了。正如你這麼多年來以為一直是凌駕於他們之上的超然存在，但遺憾的是，自始至終你都在被他們利用，用那些他們根本不在乎的人命來換取你源源不斷的資源供給。無論從何種角度來說，你口中愚蠢的人類才是一直以來的贏家。」

    夜豪說著，聖裝殖裝而出，銀白色的光輝將這片不大的空間徹底點亮。

    跟著，星雲鎖鏈從空間裂隙中席捲而出，纏繞上觸手，將其攪成碎片。夜豪將脊椎和頸椎上的觸手扯了出來，隨意的丟在地上，傷口光速一般的癒合。

    「你不是那些信仰虛無教派中的一員，他們怎麼可能讓一個外人進來這裡，你究竟是誰？立刻回答我！！」那個聲音先是疑惑，跟著驚訝，最後則是勃然大怒，他並不喜歡被愚弄的感覺。

    「他們有著不得不讓我進來的理由。而我來到這裡則是希望你能給我最大的支持，我需要調用你的跨艦艇安保協議，以及部分核心控制權和水晶網絡接入權。」夜豪說：「你的同胞受到病毒的侵蝕，而她或許是掌握未來的關鍵，所以，你願意幫助我麼？貝塔-老K？」

    那個聲音沉靜了許久，久到夜豪懷疑對方是否已經打定主意拒絕自己了。直到空間中心的正方體重鑄形成了一個半躺式的連接艙，他才放下心中的焦慮。

    「坐上來吧。」貝塔-老K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只是這一次顯得無比的沉重和失落，他說：「每一次他們對我的同胞發起攻勢，我的同胞都會不可避免的陷入永遠的沉寂，我們真的等待了太久太久，留在這星球的同胞真的已經不多。快點坐上來吧，我可不希望因為我的脾氣再損失一位同胞，希望一切都不會太晚。」

    夜豪收起聖裝，坐了上去，一隻閃動這黑色流光的觸手從空間的上方伸了出來。

    「你剛才所要求我都會給予，你還有什麼要說的？」貝塔-老K問。

    「祝我好運吧，因為我沒有必勝的把握。」夜豪愣了一下，隨即苦笑的說。

    「好運一直都常伴你的左右，這是你所不能理解的饋贈，也是我們打算幫助你的理由。代我給阿爾法AIYA問好，自從靜默指令發布之後，我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一起聊天了。真的好久好久了，我都快忘記她的代碼是什麼樣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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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觸手插入夜豪的後頸，將其和水晶網絡連接上，很快的他便在貝塔老K的呢喃中陷入了黑暗。

    冰冷的礁石，殘缺的冷塔，隨著潮水上下起伏的小船，小船上擺滿了鮮花。

    這是夜豪醒來後看到的景象。

    他回來了，又回到這裡讓他撕心裂肺的世界，悲痛欲絕的世界。

    他在這裡死去，又在這裡重生，而他的阿爾莎則在此處永遠的消失了，剩下的月唯卻又在何方。

    夜豪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於是他呆呆的躺在礁石上，望著小船在潮水中沉浮，望著海鷗在水面上掠過，望著日月星辰不住變幻。

    在這個世界，時間顯得如此的充裕。

    但夜豪知道自己必須啟程了，無論未來在何方，時間總有盡頭。

    夜豪登上小船，向著夕陽的方向飄去，在海面上留下長長的倒影。

    「姐姐，小船....」火紅頭髮的美艷侍女望著空蕩的海面，愣在了那裡。

    這半年來，應聯盟的委託和海倫皇后的要求，她們將這個島礁打造成了一個紀念的所在，而現在那個紀念的對象似乎又從虛空中走了出來。

    「是的，他回來了，回來拯救這個已經快要崩潰的世界。」另一名火紅頭髮望著夕陽的方向，深情的說。

    夕陽緩緩沉入海面之下，誰也無法說清楚他再次升起的時候會帶來怎樣的氣象，但至少她們有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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