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一個足有一千零八階的高台。
夜豪和韋傑夫恍若無人的拾階而上。
沒有人阻擋,沒有人敢阻擋他們,阻擋他們的人已經化成了灰塵。
他們知道這是不死者,無風之夜的不死者,雖然是敵人,但絕不是他們能夠阻擋的敵人,所以他們能夠做的只有目送他們登高而上。他們只相信一點,無論這兩名不死者如何厲害,在高台上迎接他們的終究只能是死亡。
「你有客人登門拜訪了。」德拉瓦坐在兩張王座中的一張上,對另一張王座上的惠廷頓說。
「你怎麼就一定認為兩位客人不是來找你的?」惠廷頓的聲音有些虛浮,仿佛在他的表面之下有一股虛弱的力量在掙扎著,只是那掙扎太小,太無力了。
「我並不認識他們,所以他們不是來找我的。」德拉瓦撥弄著手指,指甲的顏色猶如變色龍一般,不斷的切換著顏色。
「但他們一定認識你,如今這個世界沒有誰是不認識我們兩人的。」惠廷頓說。
「你不想出手?」德拉瓦說。
「他打敗過我一次。」惠廷頓說。
「你在害怕?」德拉瓦說:「你害怕再輸一次。」
「不,這一次他不會再有任何機會。」惠廷頓說:「現在的我已經適應了高維境界,不會再出現任何破綻了。」
「你覺得我有破綻?」德拉瓦雲淡風輕的說。
「如果你有,那個人一定會看出來的,我有這種預感。」惠廷頓說。
「畢竟是曾經將三國聯盟當成傻子一般玩弄的人物,你讓我對他很是好奇,據說老夫人對他也很是忌憚?」德拉瓦問。
「與其是忌憚,倒不如說是氣憤他動了他心愛的孫兒。」惠廷頓拍了拍自己的身子說:「但如果議員夫人如果知道這個年輕人怎麼會搞事,她想必會親自出手。作為議員夫人的繼承人,你不覺得該為她老人家做點善後工作麼?」
「我想議員夫人一定更加願意他最喜愛的孫兒來為她分憂。」德拉瓦起身指著惠廷頓說:「你拿了我親愛弟弟的皮囊,好歹為我弟弟的皮囊出一份力好麼。」
「你為偷懶找藉口麼?軍團的生產我一樣可以看顧的。」惠廷頓說。
德拉瓦望著遠處的嵐風山脈,有些不忍的說:「他們畢竟是我多年來的好友,看著他們成為的傀儡我心下多少有些不是滋味。這裡的監工就交給你吧,這場勝利之後,這個世界能夠阻止我們的東西一將不再存在,剩下的就是最後一步了。」
「是的,最後一步了。」惠廷頓感慨的說。
遠處,嵐風谷那萬年來從未被突破的山門轟然崩塌,巨大的轟鳴聲猶如喪鐘一般遠遠的傳了過來,宛若為這個世界敲響了最後的時光。
「我們又見面了。」惠廷頓安坐在王座之上,從上而下的俯視著夜豪,猶如君王俯視著臣子一般。只是這個臣子卻是一名反臣。
「是的,只是沒有想到我們會這麼快見面。」夜豪打量著惠廷頓,打量著德科的皮囊,他額頭上的晶體顯得十分特別,仿佛在宣示他作為聖子使者的榮耀所在。
而惠廷頓也打量著夜豪,打量著這具在斯拉夫中見過的皮囊。
兩人忽然都笑了起來,笑的令韋傑夫側目以對。
「這個高台很大。」夜豪張目四顧的說。
「是的,很適合作為你的葬身之所。」惠廷頓微笑的回答。
「你似乎可以讓他造得更高更大一些。」夜豪說。
「我也是這麼想的,但這個高台已經是這些NPC的極限了。」惠廷頓的目光望向那些跟隨夜豪魚貫登台而上的近衛兵們
「想必累死了不少人,對不對?」夜豪面無表情的說著,仿佛在說一些稀疏平常的事情。
韋傑夫很難接受夜豪那對生命極度漠視的語氣,但他很快就發現自己更加無法忍受惠廷頓。
「反正他們總是要死的,不如死得有價值一些。」惠廷頓說。
「對於你而言,這些防火牆的組成部分自然是損失越多越好。」夜豪說。
「你也知道,他們的數量著實有些太多了。幸好我和德拉瓦發現了不少快速減少數量的好辦法。」惠廷頓說。
「願聞其詳。」夜豪說。
「你知道在大重鑄之後,尤其是水晶科技沒有完全成熟之前,人類的資源極其的匱乏,但另一方面我們每一個盟區都在不停的生生生。每當我們的數量超過資源所能夠承受的範圍的時候,你可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惠廷頓問。
「戰爭,一場爭奪資源的戰爭。」夜豪不假思索的回答,因為在人類漫長的歷史上,戰爭的爆發總是伴隨著資源的匱乏和人口的暴增。
「是的,戰爭總是能夠將人口削減到合理的範圍。」惠廷頓仿佛在闡述一門哲學,他說:「但戰爭削減人口來的太過緩慢,事實上還有兩種辦法能夠做到在頃刻之間削減人口的。除了你手中的核武器。只是可惜,此刻系統已經封鎖核武器的代碼,你已經無法製造出過去的神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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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下去。」夜豪依然平靜,仿佛已經猜到了答案。
「饑荒和疾病。」惠廷頓微笑的說。
「疾病是一種可以讓人類死亡呈現幾何基數增長的東西,它殺人的不帶任何的感情,而且一傳二,二傳三,三傳無窮。饑荒則催生逃荒,催生自噬,催生暴力,而饑荒和疾病似乎總是能夠相伴發生,相互促進,使這些NPC死得更加快速。」惠廷頓說:「非常湊巧的是,我的同志德拉瓦不僅僅擅長用毒,他還非常擅長編制病毒。」
韋傑夫無法忍受,但他還是被夜豪強行攔住。
「韋傑夫,不是你想的那樣,別看我們抱著因事業而獻身的堅定意志,我們是不會製造感染人類的病毒的,因為我們不死者在基因層面上和這些NPC是一致的,能夠感染他們的病毒也能夠感染我們這些不死者。」惠廷頓望向夜豪說:「你心裡恐怕已經猜到幾分了吧?」
「你們的病毒只會感染植物。」夜豪說。
「是的,只會感染植物,一種能夠頃刻間在植物,尤其是糧食作物之間傳播並使其減產的病毒。饑荒的種子已經種下,而且現在已經開始結果了。」惠廷頓說。
「我要立刻殺了你!」韋傑夫全身黑氣繚繞,死亡的氣息浸染了整個高台。
「你的朋友似乎並不能很好的控制他的脾氣。」惠廷頓微笑的對夜豪說。
夜豪伸手攔住了韋傑夫,他對惠廷頓說:「你知道我們會阻止你的。」
「問題是你們能麼?」惠廷頓說。
「要不要試試看?」夜豪說。
「你的提議十分的有趣。」
惠廷頓雙手微動,六扇門忽然出現,拼接成一面六面體將夜豪兩人完全封死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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