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的真相,竟是如此?!
他們一路走到今天,從來不是因為什麼才情的曠古未有,也不是因為天賦橫絕古今,僅僅是契合了冥冥中的某種大運?
這意味著,從來沒有什麼所謂的蒼帝時代、羽帝時代、鴻帝時代等等,只有時代中的他們!
這對比他們昔日的高高在上,自視為帝,俯瞰眾生,是怎樣的滑稽與可笑。
不過細想起來也是。
若他們真的是獨一無二的,才情天賦都逆天到了極致,真正超然於時代之上,又怎麼會到今天都還卡在准仙帝的境界上?
這不正是說明天賦有限的最有力證明?
成為道祖後,才華耗盡,無數年不得寸進,看不到前路,最終只能跪伏在一具屍骸仙帝面前,走上他的道路。
這一刻,蒼帝幾人聽得冷汗淋漓,身體在原地微微發抖。
現實的殘酷,這一刻在他們的面前揭曉。
魔祖再未起殺伐,但他的那張嘴卻勝過萬千神兵,一件仙帝兵都不換。
幾句話而已,道破隱秘,照見真相,殺人無需用刀,言辭亦可傷人!
一番輕語,讓幾位準仙帝心神激盪,不能自己。
就如對這個時代這片宇宙的生靈,一個堅信沒有輪迴的修士被相似的花撼動了心神,動搖了三觀。
在當年,帝尊都因此吃了個大虧。
「呼!呼!」
有人大喘著氣,艱難開口,「牙尖嘴利!休想亂吾道心!」
羽帝大吼,一雙披在身後的羽翼忽明忽暗,忽黑忽白,像是怎樣衝突的內心的映照在外。
「人間的小神,你們真的很可悲。」姜逸飛話音中帶著悲憫,像是九天之上的天帝慈悲的看著悲苦的人世,萬靈在其中掙扎,永世不能超脫。
最苦莫過紅塵,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愛別離苦、怨憎會苦、求不得苦、五陰熾盛苦人間八苦,即使是准仙帝,都未能完全擺脫。
不說別的,就是那追逐仙帝而不成,不就是求不得?
甚至,最可怕莫過於「病苦」連祭道之上的無上高手都不能倖免,晚年不詳,體生紅毛,死了都不能解除,從而導致了之後無數時代的悲壯慘烈,讓諸天諸世一起感受痛苦!
魔祖有時都不得不感嘆,作為理中客,想說兩句公道話——這麼大一個精神病,就應該關在精神病院裡接受強制治療才對如果沒有精神病院,那就給他蓋一個!
「你們終其一生,以為自己很絢爛,很璀璨,開闢道路,證道成准仙帝,眾生都要膜拜與叩首,於是有豪情萬丈,試問天下,誰與爭鋒。」
姜逸飛輕語,每一個字卻比刀鋒還要銳利,刺進四位準仙帝的心中,「可惜,這些都是命運的饋贈,你們以為自己掌握的道路,不過是他人玩剩下的東西」
「伱們說好聽些,是幸運兒,說難聽點,只是傀儡罷了!」
「轟!」
四位準仙帝的靈魂劇震,像是被一把尖錐穿透了靈魂,讓他們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頭顱。
魔祖的話音中夾雜著可怕的神通,讓他們想不聽都不行,甚至還在誘導著他們,對自己的人生和修行道路產生了巨大的質疑。
這一刻,他們再回首自己腳下走過的道路,莫名間生出一種巨大的陌生感,還有發自內心的恐懼。
『我是傀儡嗎?』
捫心自問,一時間幾人感覺到眼暈耳鳴,世界都恍惚了,魔祖的話都像是變成從無盡遙遠的彼岸傳來的囈語,「你們已經失去了未來」
「你們所行踐的大道,根源都不在你們的掌握中,是別人吃剩下的東西,你們又憑什麼自信,你們還能繼續在這條路上走到盡頭,成為一尊立身大道盡頭的仙帝?」
「除非」
魔祖幽幽說著,讓四帝忍不住凝神去聽,看一看是否有什麼破局之法。
但可恨的是,魔祖話說到這,卻戛然而止了!
「怎麼?你們想知道?」他慢條斯理的說道,「跪下!求我!我就發發慈悲,指點你們一二!」
這話一出,頓時讓四位黑暗天帝憤怒了!
他們可以算世間最巔峰的那一批人,都是道祖,是諸天共尊的准仙帝啊,怎能受此大辱?!
可怕的怒火,幾乎焚盡了他們的理智,無盡殺意橫掃宇宙,讓異象連綿浮現,黃泉流淌,血雨天降全都是代表了死亡與血腥。
「誒誒誒!」
一朵青色的小花花在顫抖,神識傳音,「賢婿你不要亂來呀你這是在樹立不死不休的敵人啊!」
「怎麼說話的?」姜逸飛暗中傳音回去,帶著些責備,「現在什麼場合?亂叫什麼賢婿?要叫我魔祖!」
「儘管有我在,他們截取不了你我的傳音,但事無絕對,你還是悠著點好」
「殺人放火的事情,都是魔祖做的,與我姜逸飛何干?」
「」小花花、不,是青帝,這一刻他哭笑不得,「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乎這個?」
「我看他們的眼神,是要跟你玩命,玉石俱焚啊!」
「放心好了我怕他們嗎?」魔祖很淡然,「的確,我是怕他們的我怕他們逃跑而已!」
「只要他們敢不跑,我能把他們全殺了!」
「不過,全殺了也太浪費,要是能收下當狗,做些試驗,也是不錯的。」
姜逸飛傳音道,讓青帝這一刻失語。
青帝努力的組織語言,卻發現自己怎麼都找不到恰當的言辭,來描述自己的心情和想法。
收准仙帝當狗這何等的荒唐!
青蓮仙王努力了一輩子,才混個仙王巨頭的成就這樣的話題對他來說,實在太超綱了。
「你靠譜嗎?」
最後,他只能這樣問。
「你懂訓狗嗎?」
魔祖反問。
青帝微顫根莖,表示他沒了解過。
「其實不難。」魔祖話中有三分笑意,「只需讓他們明白,你就是王!」
「他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被當年的荒天帝踩在地上摩擦,擊碎了他們所有對自己實力的驕傲與自信。」
「今朝,我再敗他們,扼殺掉他們高高在上的心態。」
「到了此刻,他們所剩下的,唯有對自己昔日人生、道路的執著與堅定」
「那我就當著他們的面,將這份最後的堅持,也給踐踏和毀滅!」
「徹底的否認他們,摧毀他們留下難以確定真實與虛假的線索,讓他們越陷越深,最終陷入絕望。」
「我將在他們心中種下永恆不滅的心魔種子,烙印下不自信的痕跡,讓他們往後的人生中一思考修行,就惶惑不寧,坐立不安,猶如頭頂青青大草原的可悲之人,時刻都在擔憂與躁動」
「到了最後,當他們行將溺死在絕望的深淵中,我再拋下救命的繩索,化身他們人生的導師,帶去救贖和光明,讓他們誠惶誠恐的跪伏在我的腳下」
姜逸飛輕語,讓青帝陷入了莫大的困惑中。
「」他試探的詢問,「你這真的是訓狗嗎?」
青帝說的很委婉,主要是覺得這實在太不當人了些。
都什麼「PUA」大師啊!
『還是說,這小姜決定要讓自己頭頂的魔祖頭銜,真正變得名副其實?做到只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
青帝一時間竟有些惶恐。
——壞了!
姜魔祖當著當著,就成真的了!
他心中惶惶然,只感覺眼前天昏地暗不得了了!諸天、界海,往後永無寧日了!
「我覺得沒問題。」姜逸飛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請客、斬首、收下當狗!」
「我已經在與那位開天闢地第一帝,進行了親切友好的交談,雙方充分交換了意見,增進了彼此間的了解,雖然目前還有一些小小的摩擦,但相信不久後的將來我們將達成一致共識這就是請客。」
「搞定了這位原先的狗主人後,剩下的那些狗就好處理了斬首刺頭,一手棍棒,一手甜棗,相信他們能做出正確的選擇,懇請本人的收留。」
「我就怕他們一時間不會那么正確。」青帝委婉建議。
「那還有一劑猛藥。」
姜逸飛微笑。
而有人在笑。
便有人在怒。
「殺!」
尊嚴被踐踏,帝者在怒,無盡的黑暗洶湧,讓整個宇宙都仿佛要沉淪了。
「帝不可辱!」
羽帝嘶吼,哪怕知道自己不是眼前人的對手,可他高傲的心不允許他卑微的叩首。
一柄血色戰矛在他手中凝聚,不是實體,只是以法則鑄造而成,從虛無中煉化出精金之氣,凝聚成兵。
在戰矛上面,有斑斑血跡,就仿佛是當年他手中凶兵的再現,是那一柄弒帝戰矛的歸來——那真的弒殺過一尊同級的准仙帝!
「殺!殺個天翻地覆,殺到舉世皆寂!」
蒼帝咆哮,腳下的祭壇在發光,他的法體膨脹起來,讓這片宇宙的無數星辰都偏移了軌道,在向他而去,從而化作祭壇上的一抹被獻祭的劫灰。
「你很強,我明白」浩瀚氣息升騰,仿佛凝結在古老的鴻蒙時代,充斥著無盡的玄妙,迴響滄桑古老的大道真言。
不過,這些真言並不神聖,反而還有一種難言的污穢感,能扭曲、削弱他人的元神、體魄等等,從而削減戰力。
這是詛咒之道。
自古以來關於詛咒,無論是在哪裡,都算是神秘而詭異的神通,防不勝防。
鴻帝在低語,「但你的強大,是完美的麼?」
「完美的從過去到未來,全部都無瑕無缺?我不信」
「或許論戰力,我遠不如你。可殺一個人,從來不需要從最強之處下手」
他道出了許多戰鬥的本質,從來不是單純的戰力對比,用數值來衡量。
攻擊敵人的弱點,打出暴擊傷害,也不失為一種精妙的手段。
不得不說,鴻帝很不凡,詛咒之法在他手中發揮出了神妙的作用,讓魔祖都感覺到了一點觸動。
因為在一瞬間,鴻帝不聲不響,已經詛咒了他千百次。
從各個領域,不同的方面著手,像是試探,就是輕輕蹭一蹭,試探姜逸飛的各種強弱情況可不止是鴻帝能收集到許多信息,魔祖自身亦然。
那些詛咒,就仿佛是一面鏡子,幫助魔祖看到自身有哪些不足。
縱然都沒有破防,但能夠得見「護甲」的厚度和有用程度,何嘗不是一種妙用?
「有些意思」
魔祖低笑,「雖然你們都不過是大道的傀儡,命運的玩偶,但是你們整出來的這些伎倆,還是挺有趣的,能搏我一笑。」
他轉過頭去,看向那似乎徹底麻木的滅世老人,「你呢?又能為我表演什麼?」
滅世老人抬起眼皮,定定的看著魔祖,眸光變幻,忽然這般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能知道那樣的隱秘,撼動我們的心神?」
「我是什麼人?」魔祖大笑起來,「我是一個幽靈!」
「徘徊在歲月的青史之上,時而沉睡,時而甦醒!」
「銅棺入土我見證,不詳成精我記載,上蒼覆滅我祭奠,諸天解放我支持」
這一刻的魔祖,簡直是光輝萬丈。
如果拋開他滿嘴的胡言亂語的話,還是很有那麼點神聖偉岸的樣子的。
「我是起源,也是存續,更是終結!」
「爾等當叩首,這是你們的榮幸!」
他這樣說著,讓滅世老人的眼皮狂跳。
別說是滅世老人了,青帝都有些茫然。
「呃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他很小心的詢問,都快用上敬語了,「有那麼了不得的背景?」
「是了,這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畢竟你的實力突破,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青帝腦補著,覺得好像真的是那麼一回事,有理有據的。
畢竟姜逸飛一路走來,創造了太多的奇蹟,狂飆突進,一直到眼下的成就,很多時候難以解釋,就像開了掛一般。
但,如果給他搭配上一個無比超然的身份跟腳,那很多事情就似乎能夠說的通了。
「」魔祖有些無言,這都是忽悠別人的,你怎麼信了呢?
「信則有,不信則無真與假,有時候重要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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