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痛苦而漫長的過程,其中充滿了令人窒息的絕望,大道寶瓶宛若一個無底洞,肆意剝奪著古聖體內的精氣、命元、道行,他只感覺到自己的歲月在飛速流失。
龍紋黑金化作的墨色真龍,仿佛一道漆黑的枷鎖,堅不可破,任他如何掙扎,都難以脫離分毫,眼睜睜看著對方煉化自己。
這一切,都發生在瞬息間,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這尊古聖就已經感覺自己步入了垂垂暮年,老邁不堪。
「你」他心中又驚又懼,成聖多年以來,第一次體會到了死亡的恐懼。
不僅僅是他,遠處,五尊聖者、三大聖主、一眾弟子修士,亦死死地盯著這裡。
在他們的眼中,那口烏黑晶瑩的寶瓶始一出現,整片天地的氣息都變了,它只是靜靜浮沉在那裡,卻好像浮沉在諸天萬界之上,聚納天地道則,以己為尊。
最令人覺得恐怖的,卻是那尊古聖的變化,眾人直觀地感受到,當寶瓶對準他之後,古聖體內的生命波動立馬就減弱了不少,精氣似乎在快速流失。
但就在下一秒,五尊聖者、三大聖主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而餘下的弟子修士也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甚至是幾名妖修,都仿佛見了鬼一樣,體表升起了一股難言的寒意。
在寶瓶的作用下,古聖體內,被緩緩攝出了一團散發著柔和光亮的東西,像是一輪明月,在虛空中不斷變換著形狀,流光溢彩,釋放著磅礴而大氣的生命氣息。
「小輩」此時,古聖的聲音,已經弱不可聞,那團東西被剝離出來以後,他整個人仿佛一下子傾瀉了全部的精氣神,徹底乾癟了下去。
龍紋黑金化作的黑龍用力一勒,這尊古聖當即灰飛煙滅,消散在了虛空中。
葉囡抬手,將那團古聖的本源引到手中,感受著其內蘊的浩蕩的、無與倫比的生命精氣,面色平靜。
「嘔」遠處,一名女修忽然意識到了那東西究竟是什麼,頓感一陣昏厥,捂住了嘴巴。
「天啊」其餘的修士,也喃喃自語,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整個人都處在了一種麻木的狀態中。
南依依、楊真、青冥、金鵬、狐莘等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也都神色嚴肅,死死地盯著雷海中的那道倩影。
天璇聖者深吸了一口氣,清高傲岸的臉上眉頭緊鎖,道:「攝人本源的功法,修行史上,可曾有過?」
紫府的聖者搖了搖頭,回應道:「不僅僅是人族,太古有名的皇者,也未有此等功法流傳。」
「妖族,儘管可以通過吞噬血食祭煉肉身,但也與大荒弱肉強食息息相關,直接攝修士本源的功法,妖族亦未曾有所聽聞。」黑鴉聖者第一次露出了認真的神色,顯然連他也被深深震撼到了。
「難道是神話時代的功法?」九黎古皇朝的古聖提出了一種可能。
不過,餘下的四尊古聖思忖片刻後,一起搖頭否定,青蛟聖者道:「攝修士本源,無異於剝奪他人大道,以鑄己道,過於有干天和,根本無法證道,更不要說能夠將法傳下來了。」
「所以,經由我等的談論,是否可以認為,此女的功法,為她自創的功法?」紫府的聖者再次倒吸了一口涼氣,望向遠處的那道倩影。
青蛟古聖神色嚴肅,道:「恐怕事實,便真是如此了!」
「轟!」
這一刻,一眾修士譁然,幾位聖者的交談並未避及眾人,故此也被他們聽到了耳中。
他們臉上的表情,各不相同,有驚異,有畏懼,更是流露著一種深深的震撼與悚然。
如果,自己成為了那口寶瓶所指向的對象,他們能夠護住自己的本源,不被剝離嗎?
而就在這時,所有人又意識到了另一個極為恐怖的真相,那便是此時這名少女所渡的,是化龍秘境的天劫!
這也就意味著,她的修為進境,已經趕超了當世絕大多數的領軍一代,若是再繼續以這種速度保持下去,當世又有幾人能夠將她制衡?恐怕全部都將成為她的人間大藥,任其摘走本源。
「是否應當儘快報請羽化神朝,將此女鎮殺」一名修士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喃喃自語。
「或者請古聖出手,徹底滅除這種魔功,不然,縱使滅除天庭,整個天下恐也將永無寧日!」
「可是連聖者都死在了她的天劫中啊!還是兩尊!」
忽然,所有人都止住了話語。
天劫中,那道清麗脫俗的倩影,回眸望了他們一眼。
那目光,淡然如水,波瀾不驚,似是早已預料到了這一切,亦或者早已接受了這一切。
只是一眼,便能讓所有人都感受到她自上而下、由內而外所散發出來的超然自信。
評價、目光、看法一切世俗的東西似乎於她而言不過過眼雲煙,正如那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青銅面具一般,這是一種渺遠的疏離感,無人可懂,亦無人能及。
何須明月相伴我?我身亦與明月明。
「她」有修士張了張嘴,半晌說不出話來。
「轟!」
可就在這時,蒼穹之上,那道霸氣絕倫的身影忽然有了動作,在其身側,一條又一條太陰大道滔滔而起,整個古戰場都一片震顫。
太陰人皇,再次出手了!
「昂」
而與此同時,另一個方向,龍氣蒸騰,漆黑如墨,龍紋黑金再次化成了一條張牙舞爪的黑色真龍,鱗片開闔間,殺浪千重!
「怎麼回事?為什麼她的劫,與昔日古戰場中發生的一切,如此相似?」
「難道說,她要與這兩位至尊級的人物相抗衡嗎?怎麼可能?!」
不少修士驚呼出聲,眼前所見正在一次又一次地刷新著他們的認知。
「看來是了,此功法確實為她獨創的功法,上蒼難容,要以天劫磨滅!」五尊聖者中的一人開口,眸中驚異之色不減。
第二章繼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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