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不敢停下,這樣的戰鬥,一旦開始,就不能停止衝殺。
要麼自己體力和靈氣耗盡,被四面八方的人潮踏成爛泥,要麼自己一直衝殺下去,直到殺光這裡所有的人。
因為什麼而戰鬥?
這樣的戰鬥沒有任何理由,又好像不需要什麼理由,就像魂說的那樣,誰擋在前面,那就把誰的頭顱碾碎。
魂一直緊緊跟隨著熾,兩個人就像生死與共的兄弟,熾前進一步,魂就立馬跟上,補上熾身後的空位。
這群人的境界不一,弱者只有力境,熾衝過去直接一劍斬殺。
強者身上散發著恐怖的靈壓,這樣的靈壓甚至超越阿修羅幾千倍幾萬倍,但哪怕這樣恐怖的存在,魂也是用青銅古矛一擊斬殺。
打向熾的哪怕是恐怖滔天的戰技,魂就這麼輕描淡寫的給熾擋了下來。
熾只管向前衝殺,魂護衛在熾的左右,讓熾沒有被絲毫的傷害波及。
這樣高強度的衝鋒,對靈氣的消耗和身體的負擔是非常之大的,熾衝殺一段時間,體內的靈氣就耗盡。
每當熾的靈氣耗盡,魂就伸手搭在熾的肩上,隨後源源不斷的靈氣就注入熾的身體,熾的疲憊狀態一掃而空。
靈氣耗盡,靈氣充盈,這樣的耗盡補充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而熾也衝出去了很遠很遠,但是人潮依舊望不到頭。
熾也不知道死在自己劍下的亡魂有多少了,熾慢慢地已經開始麻木了,熾只是機械性的揮劍。
保持著衝鋒和揮劍的動作,反正前方有的是敵人,每次揮劍總能砍到敵人,靈氣的宣洩絲毫沒有浪費,全部打在了人潮中。
墨鳴越來越鋒利,所到之處什麼都能斬開,就連比自己境界高的存在,熾揮劍過去也是一刀斬殺。
慢慢地,熾發現,甚至不需要揮劍,熾衝過去,看到的每一個人,意念一動,敵人就會被斬於馬下。
這樣的戰鬥是孤獨的,是永無止境的,因為人潮就像最初的第一場幻鏡里的那片山林,無邊無際,永遠沒有盡頭。
魂每次都幫靈氣耗盡的熾補滿靈氣,可是魂能有多少靈氣呢?魂的靈氣如果枯竭,前方的人潮還是望不到頭,那麼熾還是會被磨死。
熾瘋狂的跑著,吶喊著問魂:「到底有多少人?我們還要打多久?」
魂的聲音穿越了嘶喊的人潮,直接炸開在熾的腦海:「永無止境的人潮,我們的敵人數不勝數!這場戰鬥沒有終結!」
熾衝殺的已經麻木不仁了,已經分不清方向了,熾絕望的問道:「那我們這樣的戰鬥有什麼意義呢?我們的靈氣總會耗盡,我們戰勝不了人潮。」
魂的低語再次清晰的傳進熾的腦海:「我們是神靈,我們的壽命一直到時間的盡頭,我們的靈氣永不枯竭!」
熾歇斯底里的大喊:「他們為什麼非要殺了我?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魂:「如果你累了,你就停下來,我們已經沉睡了幾千年,幾萬年,幾億年,你累了我們就繼續長眠,等你醒來我們繼續戰鬥!」
戰鬥永無止境,你想保持意志不陷入長眠,那你就不要停下衝鋒的腳步。
星霜荏苒,熾已經不知道這場屠殺持續了多久了,可是遠遠望去,人潮依舊看不到頭。
「如果我們停下,會怎麼樣?」
「不會怎麼樣,只不過是這群賤民再次踏在我們身上,可我們終將甦醒,這場戰鬥,永無止息!」
「魂,怎樣才能結束這一切?」
「殺光他們!」
「可是人潮洶湧,我們的敵人一眼望不到頭。」
「你真的想殺光他們結束這場戰鬥嗎?」
「我想!」
「只要你想,你一定能做到!」
熾本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到這麼一大群人聲討憎惡自己,熾本來還覺得這其中定然有什麼誤會。
但是熾衝殺了這麼久,根本不在乎這些了,管他什麼恩恩怨怨,現在熾只想趕緊殺掉這裡的所有人。
這樣的仇恨,本來就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道理講不通,那就讓墨鳴說話!
魂一隻手搭在熾的肩上,隨後對熾說:「用你的力量徹底斬殺他們吧!感受一下這超越神靈的力量,只要你想,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魂話音落下,熾感受到一股磅礴精純的能量灌入自己的體內,這股能量非常浩瀚,這是一股足矣毀天滅地的能量。
熾的神識瞬間變得十分強大,神識不斷的激射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魂和熾同時魔化,恐怖的靈壓傾瀉而出,熾從來沒感受過這麼恐怖的力量,仿佛舉手投足間就能堙滅這個世界。
魂面目表情的看著熾,隨後輕輕的說:「膽敢阻擋在我們面前的人!」
熾此刻緊緊握住墨鳴,用平生最大的聲音吼道:「都要死!」
這三個字好像是神靈對這個世界下達的審判,隨著這三個字的吼出,距離熾最近的人潮瞬間爆炸成為一片血霧。
隨後是神識能感受到的地方,沒有任何人能夠僥倖逃脫審判,本來黑壓壓的人潮,在熾說完這三個字後瞬間變成血紅色!
血流匯成江河湖海,空氣中都是血腥味,所見之處,都是一片血紅。
熾的力量在一點點的逝去,熾和魂同時解除了魔化狀態,從空中緩緩落地。
魂落地後輕輕地將熾扶起,隨後對熾說:「你剝奪了他們的一切,肉體,靈魂,神識」
魂還沒說完,熾就打斷了他:「我不希望你再繼續聒噪下去,我也不想聽你在這誇誇其談,我要如何離開這個幻陣?」
魂:「你是這個世界的主宰,只要你想你隨時可以離開!」
熾:「你怎麼保證,你不是幻陣幻化的魂,這一切不是幻陣造成的假象?」
魂:「我們的力量,旁人連想像都想像不出來,更何況去憑空捏造它。」
熾撐著劍想站起來,但是剛剛似乎抽乾了自己的靈氣。熾努力了幾下,才勉強站起來,反觀魂,閒庭信步的倒是感覺沒什麼影響。
魂見熾站了起來,微笑的看著熾,隨後這片血海再次化作熒光開始升騰,熾苦笑的自言自語。
「果然一切都是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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