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所裡面響起雷鳴般的掌聲,這是大帥第一次,對這張戰爭的發展進行公開表態。
拖下去,把戰爭拖下去就能贏。
這是李梟給所有人的訊息!
事實也的確如此,裝備優勢讓大明非常容易而且代價非常小的吃掉了中部聯軍集團數十萬人。
到目前為止,聯軍在庫爾斯克大殲滅戰中:
死亡四千七百六十一人!
負傷兩萬七千一百二十一人!
失蹤或者被俘八百零三人!
這個傷亡數字,和數十萬聯軍部隊的損失相比,實在是不足為道。
截止到昨天,明軍和俄軍俘虜和殲滅了聯軍超過三十萬人。
這說明,包圍圈裡面至多還有不足二十萬人聯軍部隊。
圍殲戰已經進行了六天,聯軍部隊在沒有補給的情況下,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沒有糧秣補給還能勒緊褲腰帶扛上一兩天,可沒有彈藥補給,就不是勒緊褲腰帶能解決得了的。
估計最多再有一兩天,沒投降的也會被消滅。
走出指揮部,吸一口氣覺得肺都有點兒疼。
實在是太冷了!
遼東有一句話,下雪不冷化雪冷。
十幾天前連續下了三天大雪,現在即便是艷陽高照,但氣溫也足以凍得死烏鴉。
遠處樹下就有一隻凍得梆硬的烏鴉!
更遠的地方,狐狸在白得晃眼的雪地上晃悠著尋找食物。
狐狸可吃的東西很多,雪地下面就有很多凍得跟石頭一樣硬的屍體。
雖然凍得硬,可啃點兒手指啥的還是不成問題。
這就造成了,屍體臉上和手指都有缺損。
俄羅斯的冬天很冷,大明的冬天同樣冷。
沿著中亞大鐵路一路向東的列車,終於停靠在包頭站。
悶罐車廂打開,所有人都捂住了鼻子。
臭!
實在是太臭了!
靠在門上的兩個人已經成了殭屍,隨著打開的門直接摔在地上。
身上穿著藍白條囚服的戰俘,熟練的用鉤子把屍體從路基下面拉上來,然後裝在板車上面。
「下車!」沒人懂匈牙利語,也沒人懂奧地利語。
一個懂英語的戰俘,站在車廂門口捂著鼻子大喊一聲。
扎克伯格跳下了車廂,凍得麻木的腳震得鑽心疼。
「你懂英語?」一個大明軍官模樣的傢伙狐疑的打量著他。
「是的!
我懂英語,德語,希伯來語和奧地利語,匈牙利語也懂點兒,但不流利!」
扎克伯格努力挺直脊樑,讓自己站得直一些。
「不錯的人才,你就是隊長了。
讓還活著的混蛋下車!」
那個軍官說完,一個穿著藍白囚服的傢伙塞給扎克伯格一個鐵皮喇叭。
軍官向裡面看了一眼,很快就被裡面的味道熏得大口嘔吐起來。
整整五天五夜,所有的戰俘吃喝拉撒都在車廂裡面。
烏拉爾斯克發的兩個窩頭,就是他們的全部口糧。
水是沒有的,靠著車廂兩邊放著兩大桶凍成冰的雪,是他們解決用水需求的唯一途徑。
天知道這五天時間裡面,車廂里到底發生了什麼。
反正死去的人差不多達到了三成,剩下的已經被凍得連媽都不認識,還有幾個發著燒,被同伴攙扶下來。
看著發燒的戰俘,戴著口罩的大明軍醫一擺手,這些人就被穿著囚服的傢伙拖到一邊。
「告訴你的手下,要聽命令,不服從管理的,會被直接釋放。
槍斃你們,是在浪費子彈。
如果想逃走的,自便!
反正來年春天,逃走的人都會變成草原上的一堆骨架。
變成肥料,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軍官的話被舌人翻譯成了英語,然後被拿著鐵皮喇叭的扎克伯格再轉換成奧地利語。
好多人以為聽錯了,不服從命令會被釋放。這是真的假的?
不過看一眼處於荒原深處的車站,所有人都明白了。
一個人行走了冰天雪地的草原裡面,要不了多久不是被凍死,就會成為草原狼的美餐。
似乎是為了渲染氣氛,遠處的野狼很配合的嚎叫了起來。
一車車屍體被板車拉走,那些發著燒的人也一起被拉走。
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巨大的煙囪,正向外噴吐著滾滾濃煙。
一大群穿著囚服的傢伙,爬進車廂裡面。把裡面的屍體也清理出來,還用水賣力的擦拭著車廂的地板。
「帶他們去洗澡,臭死了。」帶頭的軍官一聲令下,戰俘們排成排,跟在騎著馬的軍官後面走向了那個冒著黑煙的地方。
說是洗澡,真的就是洗澡。
只不過在洗澡之前,他們親眼看到同伴的屍體,被合著煤渣一起倒進了鍋爐。
更加駭人的就是,那些生病發燒的人,也被扔進了鍋爐。
那些人的慘叫,只是響了短促的一聲就停止住了。
泡在袍澤屍體燒開的水裡面,所有人都有一種浸泡在人肉湯里的感覺。
「告訴他們,在這裡要聽話,不要和大明人說話,反正他們也聽不懂你們說啥。
更加不要用敵視的眼神兒看著他們,這樣會被他們認為危險分子。
你不會被殺,只會被趕出戰俘營。
相信我,趕出戰俘營的人都活不過兩天。
不是被野狼吃掉,就是被活活凍死。
這裡是蒙古草原,你向任何一個方向走,三天之內都不會見到任何一個人。」
舌人是個英國籍的猶太人,看在同為猶太人的份兒上,好心提醒扎克伯格。
「那我們平時幹什麼?」扎克伯格洗的很快,他很想和這位「前輩」打探一下這裡的情況。
「挖煤!
這裡有很大的煤礦,需要很多勞力挖煤。
這座鍋爐就是煤礦的核心,那邊是大明人的營房。
那邊那個小樓,是大明軍官的住所。
那邊那排紅磚房子,就是你們住的地方。
看到崗樓上的那些士兵沒有,你一個人走出去是沒人會管的。
超過兩個人往外走,他們會放狗咬你。
如果超過三個人,他們就會開槍。」
「為什麼一個人走出去,他們不管?難道說,他們以為草原困得住我們?」
「呵呵!大雪是困不住你們,可如果你晚上不回來。
睡在你左邊兩個人,和右邊兩個人,加上管理你們的隊長都會被扔進鍋爐。
你敢一個人跑,大明人是不會打你的。不過,你會被自己人活活打死。」
「戰俘之間的鬥毆,大明人不管?」
「只要你把打死的人塞進鍋爐,大明人就不會管。」
「上帝啊!
這是什麼鬼地方,這就是地獄。」
「呵呵!
地獄有什麼辦法,你也得在這裡熬著。
你是隊長,你得看好你手下人。如果你不想被活著扔進鍋爐的話!
現在知道,隊長不是什麼好活兒了吧。」
那個傢伙齜著一嘴的黃牙在笑,扎克伯格的心在發冷。
剛剛還慶幸自己當上了隊長,現在才知道是他媽的背鍋俠。
一旦有人逃走,他們不會懲罰逃走的人,指揮懲罰他。
肚子餓了好幾天,好多戰俘泡著泡著人就虛脫了。
不大一會兒澡堂子的條凳上躺滿了人!
外面有人抬進來兩大筐藍白相間的囚服,扎克伯格拿起一套來。
他本以為這些鼓囊囊的囚服裡面是暖和的棉花,卻沒想到這裡面居然賽季得是報紙。
雖然鼓鼓囊囊的,拎在手裡卻輕的好像沒有份量。
所有人都很自覺的換上了囚服,然後戴上有些滑稽可笑的帽子。
扎克伯格覺得,自己現在一定很像馬戲團里的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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