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天在下雨,頓河河水上漲幾乎是必然的。燃字閣 http://m.ranzige.com
這個時候,根本不可能組織起武裝泅渡或者架設浮橋。
如果此時炸掉頓河大橋,那橋東面的八個法國師還有兩個義大利師,只有死路一條。
唯一的活路或許就是投降!
這可是十幾萬人的後路,勒克萊爾居然說要炸掉。
「橋擺在那裡,炮彈上又沒有寫名字。
當然,這是最後的方案。
再說,炸掉頓河大橋之後。我們在頓河東岸的部隊成了孤軍,可明軍在頓河西面的部隊也是孤軍。
雖然他們有坦克,有你說的那種可以自己走的火炮。
可我們人多!
集中優勢兵力,幹掉這股坦克部隊。
丟掉的那十幾個師算什麼?
皇帝陛下不但不會懲罰你,反而會表彰你。」
勒克萊爾繼續給艾博克解釋。
總之就是一句話,不惜一切代價把明軍阻擋在頓河西岸,不讓他們有機會進兵哈爾科夫。
「這個……」艾博克有些心動了。
「艾博克將軍,您是我敬重的將軍,您該知道哈爾科夫一旦被占領,對戰局來說意味著什麼。
我們不但要想著前線那八個師十幾萬人,更要考慮到整個法蘭西遠征軍的安全。」
「好吧!這是最後的方案,給我一點時間,組織他們突圍出來。」
艾博克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說組織突圍完全是天方夜譚。
現在,他連好多部隊都聯絡不上。
「所有部隊都失去聯絡了麼?」大方向的問題搞定了,勒克萊爾開始詢問前線部隊的基本情況。
「有兩個師徹底聯絡不上,剩下的部隊正在逐步恢復聯絡。
我們好多電話線,是直接穿過了頓河鋪設的。
這些電話線路,沒有被切斷。
一線部隊的損失還在評估,不過我想會十分慘重。」
馬車裡面沉默了一會兒,他們都知道徹底聯絡不上的那兩個師怕已經是凶多吉少。
「必須立刻把人組織起來,向頓河大橋方向發動進攻。
現在晚上,夜戰近戰對我們有利。
告訴前線部隊,能不能突出重圍,就看今天晚上的了。
炸掉一切不必要的重裝備,一切不能帶走的都炸毀。
儘量多的布設地雷,把手頭上所有的地雷都布設在陣地上。」
馬車到達了法軍司令部,勒克萊爾嘴裡說個不停。
就在距離他們二十公里遠的地方,祖寬正看著飛艇帶來的李梟手令。
向北進攻,穿過大河曲部,歸屬於騎兵第一師滿爺指揮。
祖寬看完了手令,然後就趴在地圖前面。
行軍距離有一百多公里,如果按照以往這點兒距離都不是事兒。
一個晚上的急行軍,怎麼也能在天亮之前趕到。
可現在……!
天正在下著大雨,雨滴正「噼里啪啦」的砸在指揮車的玻璃上。
靠近河岸幾百米的地方,已經徹底成了沼澤。
頓河大橋上傳來的消息,河水已經開始有了猛漲的趨勢。
天上到處都是飛艇發動機的轟鳴聲,不管是法國人還是大明人,都在使用飛艇拼命的向前線輸送物資和後撤傷員。
以至於有時候,雙方飛艇在空中會擦肩而過。
這種場面,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發生過了。
因為有高射炮和大明戰鬥機的存在,雙方飛艇都很老實的待在自己戰線後方。
甚至有的飛艇,已經變成純純的運輸工具,上面那些雙二五速射機炮都被拆除了。
雙方飛艇都沒有開火的意思,大家都在天上,這時候開火等於是互相槍斃。
而且雙方長官也下達了嚴格命令,不許主動開火射擊敵軍飛艇。
他們的第一任務就是,把飛艇上載著的物資送到前線部隊手裡。
地面上的防空炮火,也消停下來。
因為黑暗之中他們分辨不清楚,哪個是自家飛艇,哪個是敵軍飛艇。
大明空軍,這時候完全失去了存在感。
沒辦法,斯圖卡還不能在這種風雨交加且黑暗的環境中作戰。
「讓運輸拖拉機和戰損車輛,順著頓河大橋退回去。
所有坦克,裝甲車自行火炮這些戰鬥車輛。
加滿燃油彈藥,立刻向北攻擊前進。
一團為先鋒,二團為中軍,三團殿後。」
李梟的命令就是聖旨,有困難要完成,沒有困難克服困難也要完成。
祖寬立刻決定,甩掉輜重隊伍輕裝上陣和滿爺匯合。
如果是平時,拖拉機還能跟得上履帶車輛。
可現在大雨滔天,原本的道路已經變成了一片澤國。
拖拉機這些東西就有些玩不轉了,到處都有趴窩的拖拉機,需要坦克拽一把才能開出泥坑。
還有些倒霉蛋兒,這個泥坑裡面拽出來,還沒等開出多遠,又掉那邊的泥坑裡面了。
趁著現在雨還沒下多久,趕緊讓那些拖拉機退會東岸是正經。
相對於輪式車輛,履帶車輛的通過性能就好多了。
巨大的車體,意味著裡面裝得是更大馬力的發動機。
寬寬的履帶,可以相對輕鬆的穿越泥濘的路面。
明軍傳達命令的效率可比法軍強多了!
法國傳令兵大多數還在騎馬,而明軍傳令兵乘坐的是輕型坦克。
而且明軍每個團,還有專門改裝的一輛通訊車。
這車上,什麼武器都沒有,只有一部電台。
事實上,只是這麼一部電台,通訊車的重量差點兒就趕超坦克了。
偌大的通訊車裡面,只有兩個座位。
一個是電報員,另外一個就是駕駛員。
沒辦法,電台這東西實在太大了。
把電台縮小到可以裝進裝甲車裡面,這已經是絕大的技術進步。
不過這種通訊車,大明最精銳的部隊也只能裝備到團。
團以下的部隊,還是靠著輕型坦克和摩托車來傳遞命令。
現在這種天氣情況,摩托車是別指望了。
那玩意,根本開不了多遠,就會被陷住。
晚上六點,坦克第一師開始分兵。
少數負傷坦克和裝甲車輛,掩護著輜重拖拉機向頓河東岸撤退。
剩餘的坦克和裝甲車,自行火炮。
沿著頓河向北開進!
到了晚上八點,雨下得越發的大了。
祖寬坐在指揮車裡面,不時看著黑乎乎的窗外。
遠處似乎可以聽到頓河河水的奔騰咆哮!
雨下得大,似乎也有好處。
那就是法軍全都龜縮在掩體裡面不出來,而且烏雲遮蔽了月亮,黑暗之中也看不到明軍車隊的規模。
而且這裡是大後方,好多法軍根本就沒有地雷。
這些,都讓明軍得以順利的轉移。
雖然行軍速度有些慢,但一小時也能夠達到三十公里。
深入敵軍腹地,這個速度已經很快了。
就在祖寬向北前進的同時,頓河大橋東西兩岸,同時響起了激烈炮聲。
法軍在東岸部隊,陸續接到了勒克萊爾的命令。
所有炮兵都在瘋狂的開炮,黑燈瞎火的也不管炮彈打到哪裡,反正就是一通亂轟。
長官們下的命令就是,不管用什麼辦法,把炮彈打光,然後把炮炸掉。
所有法國士兵,瘋狂的湧向頓河大橋。
他們知道,這幾乎就是最後的機會。
一旦錯過了,今後可能就沒機會回到法蘭西了。
洶湧咆哮的頓河,讓人放棄了泅渡過去的任何想法。
人下到水裡,還沒游五米遠,就會被奔騰的河水捲走,然後消失在黑暗中再也看不到了。
黑暗中,法軍士兵也不管怎麼戰鬥隊形。
成連成營的在泥水中向頓河大橋狂奔,在泥濘中行走本就極大耗費體力。
他們往往前進幾公里就已經體力不支,更何況,隨著雨越下越大,氣溫也逐漸降低。
雨夜裡,靠近頓河大橋的地方。
一顆接著一顆的照明彈不斷升起,明軍士兵們看到的,是一群群笨拙得如同中風病人一樣的士兵。
他們有的拿著槍,有的什麼都沒拿。
有的穿著雨衣,有的渾身濕透了。
甚至有的人還是光著腳的,在寒冷的雨夜裡面,他們本能的在走。
沒有多少人開槍射擊,所有重武器因為無法移動,在打光了所有炮彈之後炸毀。
明軍士兵們,打靶一樣射擊著這些中風病人一樣前行的法國士兵。
重機槍在風雨中不但打出一個接著一個的短點射,照明彈下面一個又一個鮮活的人,變成一具又一具冰冷的屍體。
法國人太慘了,他們甚至沒有投降的機會。
因為此時,明軍士兵沒有時間俘虜他們。只要能動的,全都被子彈一一照顧。
照顧之後還能動的,需要補第二發子彈。
法軍的迫擊炮,因為沒有幾發炮彈,打了幾輪之後就啞火了。
這還是那些忠於職守的炮手,更多的炮手在路上,就把那沉重累人的破鐵管子給扔了。
勒克萊爾想像中的撤退,還沒到午夜十二點的時候,就演變成了一場大潰退。
在這個雨夜當中,所有的一切都是混亂的。
大家只接到了一個命令,向頓河大橋集結。
後面的法軍,完全不知道前方法軍的遭遇。
寒冷讓他們的感知變得逐漸麻木,一路上許多身體瘦弱的士兵們倒在了泥水裡面。
沒人管他們,每個人都想著,只要回到了西岸就是勝利。
從師長到普通的列兵,全都在這一信念下前進著。
沒人騎馬,或者說沒人敢騎馬。
都知道騎馬省力氣,可誰也都知道,騎馬會被機槍重點照顧。
甚至,會引起那些二十五毫米速射炮的關注。
被那玩意盯上,人和馬都會被打成碎片。
前面就是距離頓河大橋十公里的地方,地平線上不斷有照明彈騰空而起。
將雨夜照得如同白晝一樣!
慘白的鎂光下,泥水裡面橫七豎八的躺滿了屍體。
屍體和泥水混合在一起,根本分不出來個數。
可那些支起來的手和大腿,多得好像頓河岸邊的蘆葦。
「沖啊!衝過去就是勝利,衝過去就是法蘭西。」軍官們鼓起最後的力氣,帶領著士兵們,一邊嚎叫一邊開槍衝鋒。
有的士兵嘴巴上下張合,他們已經沒有體力嚎叫了。
他們打著哆嗦,一群群孤狼一樣的衝鋒。
然後,明軍的陣地就會響起撕裂亞麻布的聲音。
人像割麥子一樣,一片一片的倒在地上。
好多人都踩在死人的身上,摔倒在泥濘裡面。
好多人都沒有再站起來,泥濘和寒冷幾乎耗幹了他們身體裡的所有力量。
站起來也會被機槍打死,這樣躺著也是死,就是冷了點兒。
在別人放棄他們之前,他們自己已經放棄了生存下去的希望。
十幾萬人,像是十幾萬撲火的飛蛾。
明軍的機槍響了整整一個晚上,一刻都沒有停止過。
天亮了,雨還沒有停。
泥濘的土地上,到處豎立著露出水面是手和腳。
有些地方的屍體太多了,摞了足足有兩三層。
那片地方的雨水,都變成了觸目驚心的深紅色。
深紅色的雨水蜿蜒流淌,匯入了滾滾奔流的頓河。
明軍士兵們,縮在坦克裝甲車裡面,身上穿著冬天穿的棉衣,腦袋上戴著棉帽子。
甚至他們的手上,還戴著手套。
坦克裝甲車旁邊,散落著數不盡的子彈殼。
此時的戰場上沒有硝煙,只有無盡的寒冷。
相對於東岸的失敗,西岸的進攻進行的異常順利。
法軍幾乎沒有浪費一槍一彈,就占領了頓河西岸。
那些該死的明軍退走了!
天亮的時候,明軍和法國軍隊隔著頓河相望,誰也沒有進攻的意思。
頓河大橋橫亘在滔天的洪水中,兩側橋頭分別有明軍和法軍駐守。
他們很和諧,甚至沒有互相射擊。
當然,也沒有人想著炸毀頓河大橋。
明軍沒有這麼幹,法軍也沒有這麼幹。
坦克在泥濘中緩慢的前進著,試圖尋找還活著的人。
坦克後面就是準備裝人的裝甲車!
沒找到幾個人,確切的說是沒找到幾個活人。
到處都是法國人的屍體,他們本就蒼白的皮膚被雨水泡得更白。
有些人是被槍炮打死的,也有些人是被地雷炸死的。
更多的人,是因為體力透支摔倒在泥濘裡面被活活凍死的。
明軍在大雨裡面搜尋了一個上午,只抓到了五百多人。
《遼東之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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