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武道場。
廣場上。
屬於道首之間的戰鬥,依然在進行中。
只是到了這時候,廣場中呈現的戰場區域,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數量。
陸陸續續,大部分道首都被淘汰了。
現在廣場中呈現出來的分割戰場,僅有兩塊。
也就是說,每輪有兩方道首進行交戰。
與之相反的,是戰鬥的時間,延長了許多。
弱者在之前就淘汰了,留下來的,都是在道首中也屬於相當厲害的人物。
柳生已經許久沒見到好友鳴希出場了。
如果不是之前看到鳴希輕輕鬆鬆戰勝對手,他都懷疑那傢伙是不是被淘汰了。
他轉頭,見隆岩微微仰起頭,注意力居然沒在兩塊精彩激烈的戰場上,於是也跟著仰起了頭。
廣場上空,那些踩著雲霧的人,好似換了一批。
來來走走,像是逛市集。
不過總體人數依舊沒有突破五十,大多數時候,都維持在三十人上下。
柳生看了一會,覺著無趣,便再度把目光投放在兩塊打的火熱的戰場。
他沒有發現,站在旁邊的隆岩,臉色漸漸發白。
*
*
灰雲上,陳清焰盤膝而坐。
他已經差不多兩個小時沒有登台了。
閒著無事,便看起了道場獎勵的流派技藝。
和他一起困在灰雲中的道首們,有的和陳清焰一樣,在養精蓄銳。有的一邊熱身一邊觀察其餘道首,試圖從表面洞悉對方的招式,尋求弱點。
當然,也有人呼呼大睡,仿佛對外界的事毫不關心。
道首之爭,能得到聖武道場入場券的,都不是尋常人物,要麼道首實力過人,要麼道場底蘊雄渾,要麼有智商高絕者算計一切。
可歸根結底,都是要看實力。
越到後面,道首之間的戰力越接近。
站在最頂點的,毋庸置疑是「聖武」,這部分人最為稀少,屬於鳳毛麟角般的存在,在十五萬名進入聖武道場的人裡面,亦是獨一檔的。
如無意外,聖武者必然能堅持到最後面,得到最好的獎勵。
但意外總是會出現,如之前的虎眼道首與秦倉,兩名孤身一人的聖武,便提前開啟了聖武之戰。
聖武之下,才是各大有實力有底蘊的道首。
這些道首戰鬥,如果不是實力相差懸殊,往往會陷入拉鋸戰。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半個小時後,一束金色的光,再次將陳清焰接走。
金光剛剛散去,對面就傳來一個低沉充滿磁性的聲音,
「見過鳴希道首。」
陳清焰望著對面彎腰行禮的儒雅男人。
鐺——
一聲悠長空靈的迴響。
雙方都沒有立刻動手。
「你認識我?」
陳清焰問,他不記得自己有見過對方。
儒雅男人臉色恭敬,回答道:「我與林駿是相識多年的老友,時常有書信來往。」
陳清焰點了點頭,直接問道:
「既然是林駿那老頭的朋友,那你多多少少應該知道我的實力,你還要跟我打嗎?」
儒雅男人苦笑搖頭,「聖武當面,我豈敢與之動手。在下認輸。」
話落,金色光柱頓時降下。
等光柱離去,廣場上只剩下陳清焰一人。
灰色光柱又一次籠罩了他。
陳清焰迅速做出選擇,腦中多出一套新的流派技藝。
很快,金光再次把他接走。
場外,圍觀的十多萬揚名者們,則一片譁然,議論紛紛。
因為只有兩個分割的戰場,絕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新的戰場,儒雅男人認輸前說的話,外面的人聽的清清楚楚,他們實在想不到,這個看起來比虎眼道首還年輕的男子,居然是一位聖武。
柳生聽著周遭對好友的大驚小怪,忍不住環抱起雙臂,臉上有些自得。
「哼,這神武道首,之前瞧他勝的不費吹灰之力,沒想到果真是聖武。」
矮壯杵棍男拍了拍肩上蹲著的小男孩,「腐鱗針能搞定他嗎?」
「能。」
小男孩自信答道。
一旁與慵懶女人站一起的肥胖男人開口了,「近期神武道場聲名遠揚,與虎眼道場並稱為南方第一道場,神武道首很少動手,其中流傳最廣的一件事,還是那所謂的月下妖魔之戰。」
「妖魔?」慵懶女人好奇道:「世間真有妖魔?」
「什麼妖魔,不過是修習了食人異術的怪物。」
*
*
此時,眾人口中的鳴希
道首,正靜心研讀著新獎勵的流派絕藝。
或許是名次越來越高了,他發現這次道場獎勵的這篇流派絕藝,竟比上一次獎勵的要厲害許多。
他恍惚了下,意識到道首之戰,已經來到了尾聲。
或許,再贏一場,他就能擠進十二強。
這一刻,陳清焰有些期待了起來。
他環視周圍,果然,灰雲之上,零零散散,只有少量雲層上還站著人。
突然,他的視線和虎眼道首知歲撞在了一起。
陳清焰露出個笑容,很自然地掠過。
然後,又跟遠處灰雲上,一個有著銀眸緋瞳的妖異男子對視到了一起。
陳清焰一怔,臉上十分精彩。
「這雙眼睛,他應該就是餮骨的主人......」
陳清焰突然皺起了眉頭,下一場,對手該不會是這傢伙吧?
如果是,那就麻煩了。
灰雲上的道首已經很少了,他們成為對手的概率並不低。
不單只餮骨的主人,包括虎眼道首在內的任何一位聖武,他都不想對上。
倒不是擔心贏不了,而是擔心贏了以後......被『大人』們盯上。
他還想安安穩穩的完成這次的狩獵者考核,然後低調離開零號鵟區。
一點也不想展現實力。
另一邊,無意間與陳清焰對視了一眼的妖異男子,同樣意識到了對方身份。
注意力卻根本沒放在這位與其素有恩怨的對手身上。
他心底,此時正有一個聲音響起。
「你既然都離開了,為何還要回來?古烈,很久以前我就告訴過你,十三師妹在你逃離洞天后,就被抓去煉符了,她死了。如果真的放不下她,當初你就應該聽師父的,去上界做一位門神......」
廣場外一座樓宇,一名藏身屋內身披藍色袈裟的和尚正一臉愁苦。
一個聲音,在和尚心底迴響。
「她替我遭的罪,我會償還,她還沒死,總有一日我會去上界尋她。但,誰也別想把我拘禁在一張畫上。我說過,我永遠都不會成為一張紙,一張被雨一打就爛,被火一燒就沒的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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