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正陽也知道其實大家雖然表面上都是鼓足了勁,態度上也是對自己格外信任和看重,但是只要一天沒成功,那麼隱藏在他們內心深處的擔心和不信任就是始終存在。
自己提出來的這些方略看起來的確很有新意,貌似也的確能吸引人眼球,但是究竟能不能真正的打動消費者的心思,讓他們真的就喜歡上這份產品,誰也不敢打包票,包括沙正陽自己。
但見識過九十年代白酒廣告標王戰和無下限的保健品廣告大戰,沙正陽也清楚這個時代的消費者對於廣告營銷的抵抗能力還是比較弱的,和十多二十年後的國人不可同日而語。
想想那收禮就收腦白金那麼腦殘的廣告就通過鋪天蓋地的央視廣告都能讓你入耳入腦入心,迫使你接受,可換到 2018 年,你這種方式除了白白為央視送錢外,恐怕只會收穫億萬人民的吐糟和鄙視了。
正是有了這份見識,沙正陽也才有這份底氣來進行這一次營銷。
白酒和其他商品還是有些差異,入口即能知道酒的品質,更需要的是回頭客,紅旗酒廠的酒不差,這一點沙正陽很清楚,也就是一個好酒也怕巷子深的問題,現在要做的也就是要讓這個好酒讓更多的人知道,確立起東方紅酒這塊牌子的美譽度。
當然,這肯定需要一個過程,而選擇一個合適的群體來作為突破口,一舉徹底打響名聲,奠定基礎,就是沙正陽這一次京城之行的目標。
寧月嬋忍不住又把包里的這一卷宣傳廣告海報縮印版拿了出來,細細品讀。
「小沙,你這腦袋瓜子可真是不得了,這些設計你是怎麼想出來的?」寧月嬋越看越是迷惑。
她實在無法想像廣告宣傳居然還可以用這種招貼畫來進行,但是她內心卻又很肯定,這種宣傳畫絕對能夠起到極好的宣傳效果。
「嗨,月嬋姐,咱們就別討論這事兒了行不行?」這已經是寧月嬋第三次問到這個問題了,讓沙正陽很是無語。
「我不是說了麼,我本來就是學中文的,編點兒這類順口溜打油詩算是我的本行吧?再說了,我也是大學剛畢業不久,對大學生的心態還是把握得比較好的,觸類旁通,好好琢磨一下各個群體的想法心思,再多問問,心中大略就有了一個譜了。」
在一起共事了這十來天,寧月嬋雖然表明上仍然保持著高冷姿態,但是內心對沙正陽的佩服甚至可以說已經達到了五體投地的境地。
雖然現在還不能確定日後這些宣傳的效果究竟如何,但是寧月嬋卻覺得自己的判斷八九不離十,東方紅酒業會一炮而紅。
對面這個傢伙的腦袋瓜子實在太好用了,幾乎是一天一個主意,一晚一個想法,而且拿出來的東西還都能像模像樣,你仔細琢磨下來,覺得大有可為。
無論是高柏山還是坐在一旁的何維,都被沙正陽的創意給震驚了,當然在沒有看到真正的效果之前,他們只是震驚,佩服也有一些,但寧月嬋相信一旦一炮而紅,沙正陽在酒廠的地位絕對就會穩如泰山了。
「正陽哥,別說月嬋姐,我都覺得你這腦瓜子裡裝的東西和我們都不一樣,你怎麼就能想出這些辦法來?還有你這個設計實在太驚世駭俗了,我覺得這玩意兒簡直就像是藝術品!」何維也迫不及待的加入了拍馬屁的行列。
「得,還藝術品了呢,有這麼廉價的藝術品麼?」沙正陽滿不在乎的道:「就算是藝術品,那也是漢川美院的譚老師畫得好。」
「所以你還專門和對方簽了協議,你怕日後會有麻煩?」寧月嬋越發覺得沙正陽的不一般,走一步算三步,就像是花錢買對方根據他的創意來進行描繪構圖設計一樣,不但付了三千塊的大價錢,而且最終還要簽一份合同,以確保日後不會有麻煩。
「月嬋姐,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啊,萬一咱們這東方紅真的火了呢?」沙正陽半開著玩笑,目光卻很沉靜,「他要鬧騰起來,咱們還不得付出更大的代價?那時候再來改恐怕也來不及了。」
「正陽哥,這一次若是真的能見到老崔,那也不枉此行了。」何維臉上滿是渴望,作為一個高中畢業沒有幾年,全身都還洋溢著躁動的毛頭小子,老崔的歌幾乎就如同毒*品一樣讓他著迷。
這種神色在沙正陽看得多了,得知自己要去京城見老崔,沙正剛也吵嚷著要去,但被沙正陽制止了,這是談正事兒,不是遊玩,一直到沙正陽告訴沙正剛,以後肯定還有機會,沙正剛才算是罷休。
「見面肯定能見,但是能不能談好,就不好說了。」沙正陽調整了一下身體位置,讓自己坐得更舒服有些。
這個年代火車還沒有幾年後那麼緊俏,而且現在距離學生開學也還早,所以這趟車人不算太多。
沙正陽和何維坐在一邊,而寧月嬋就坐在他們對面,四個位置,還有一個位置沒有人。
經過三十多個小時的顛簸,沙正陽他們一行三人終於抵達了京城。
九十年代初的京城還真和二十多年後截然不同,「面的」遍地,也沒有那麼擁擠堵塞。
從火車站一出來,寧月嬋和何維都從未來過京城,沙正陽前世中倒是來過多次京城,只可惜那都是 2000 年以後的事情了,2000 年之前他去京城機會也不多,而且事隔那麼多年也根本沒印象了。
而現在的京城和二十多年後的京城也完全不一樣,起碼根本沒聽說什麼五環六環,四環都還只通了兩段,基本上都屬於郊區,哪像二十多年後,你能在四環內有套像樣的房,立馬晉級為千萬富翁。
一兩面的把沙正陽三人拉到了德勝門旁,這裡就在北二環上,距離北海公園和後海都不遠,隨便找了一家旅店住下。
雖然是鄉下來的,但沙正陽也不能委屈自己,給寧月嬋開了一個單間,自己和何維住了一間。
特殊時期,節約為本,沙正陽希望自己下一次到京城來,就能大模大樣住星級酒店,但現在還不行。
郭業山給他的電話他暫時沒用。
既然郭業山如此慎重的叮囑自己,也說明這個人分量不輕,他還是希望能通過馮子材二叔這層關係來聯繫上,畢竟是公事公辦,這也是一個很尋常的商業合作,能不能成先不說,起碼談一談應該沒什麼。
馮子材二叔幫忙聯繫是通過京城文化局那邊一個熟人聯繫的,但是這個時代電話聯繫並不方便,也並不一定能聯繫到老崔本人或者他的朋友。
所以來到京城之後,還需要繼續聯繫,當時對方的回話是可以談一談。
誰都沒有辦這種事情的經驗,哪怕是有著前世記憶的沙正陽,畢竟在這個時代,他也一樣得摸著石頭過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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