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希在揍敵客家的客房睡的這一晚並不安穩。
偶爾的早起無疑打破了她原有的生物鐘,但是她不得不趕在管家敲她房門之前就將自己整理得體,準備陪基裘夫人用早餐。
長途跋涉的勞累和稀少的睡眠時間,加上接下來要打起精神面對性格古怪的基裘夫人,這樣的事實讓蘭希心理和身體都有些疲憊。
跟隨管家的帶領來到餐廳,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撒進來,餐桌上擺放著精緻的餐具和食物,位置上只坐著一位黑色短髮身著和服的孩子。
蘭希認識這個漂亮的像人偶一般的孩子,柯特·揍敵客。
基裘夫人還沒來,是她來早了。但是時間上正合適,蘭希不會讓主人在餐桌前等待自己。
「早上好,柯特。」管家替蘭希拉開椅子,她一邊打招呼一邊順勢入座。
柯特的漂亮的眼睛直視著她:「早上好。」
他們並不是很熟悉,所以打招呼結束後就沒有任何交談。
柯特剛才還在疑惑為何餐桌上有一套與其他完全不同花紋的餐具。
直到蘭希落座到這套獨特的餐具前,他才明白,是母親最喜歡的客人來了。
坐下需要管家幫忙拉開椅子,她面前與揍敵客家族不同的餐具應該是專門普通人所用,甚至食物應該也是為了蘭希特製完全無毒的食物。
蘭希的目光掃了一眼面前的早餐,沒有不符合她胃口的,接下來就是等待基裘夫人。她靜靜地等待,然後打了一個哈欠。
還是困。
眼前的人慵懶的打著哈欠,柯特對蘭希更加感到好奇。
就算是母親御用的服裝設計師,裁縫,也沒有跟他們坐在同一張餐桌上用餐過,更別說為其準備特製的餐具。
母親到底喜歡這位普通人身上什麼呢?
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眼神中的好奇,柯特不停打量著對面,直到基裘夫人來到餐廳。
「蘭希!」
隨著基裘上揚的的音調,柯特看著對面淺色頭髮的客人表情馬上變幻成一副精神樣子,蘭希速度站起來,揚起微笑轉頭。
變臉速度好快。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柯特眼中的印象變成什麼樣,蘭希自顧自彎起雙眼,向基裘的方向邁了一步表示親近:「好久不見,基裘夫人。」
從掌心傳來柔軟的觸感,基裘直接包裹住蘭希的雙手,電子眼一閃一閃,右手順著她的胳膊向上,直到貼上蘭希的臉頰。
臉和手都被基裘用雙手捧著,蘭希睜著自己的大眼睛眨了眨。
接著聽見高昂的女聲再次響起:「天吶孩子!你怎麼回事?身上的念力比之前還弱了!?」
一想到自己昨天跟伊爾迷交代的東西還要再說一遍的蘭希只覺得麻煩無比:「沒事的只是不小心被人暗算了。」
嗯,就當是這樣吧。
基裘急促地倒吸一口氣,雙手離開她,向後退一步拉開距離。
突然就冷漠下來的行為沒有讓蘭希感到太過尷尬,她早就已經習慣這位夫人忽冷忽熱的行事風格。
「這樣是不行的這麼弱的話」
看著基裘夫人突然向後坐在餐椅上,蘭希也再次就座。
「這麼弱小是不行的,蘭希,你應該把對方殺了才是。」
默默地拿起刀叉切開放在面前的麵包,蘭希帶著微笑淡淡地回應:「夫人您忘了嗎,我沒辦法殺人的。」
餐刀滑過盤子發出尖銳的聲響,她能感受到身邊人情緒的波動。
基裘喃喃:「對你身上的誓約安格爾留下的可恨的誓約!」
蘭希默默地喝牛奶,一邊聽著金主媽媽的牢騷。
「她真的把你害慘了。」
「真是的,如果你想,完全有能力成為跟揍敵客一樣出色的殺手。」
坐在對面的柯特聽到這句話時一愣,重新將眼神放回到蘭希身上。明明無論他怎麼看,都看不出眼前的人有成為殺手的潛力。
「嗯?柯特也在。」
不屬於在座三位的第四道聲音出現,伊爾迷不知何時出現在蘭希的身後,伸出胳膊拉開挨著她的餐椅,自然入座。
一般早餐的時間並不是全部家族都會按時參與,這次單純是基裘見蘭希的其中一個環節罷了。
不過柯特向來喜歡母親,自然經常跟在母親身邊。
沒理會坐在旁邊的伊爾迷,蘭希非常清楚自己目前最應該回應的是誰:
「夫人,就算我無法成為揍敵客一樣的殺手,成為出色的設計師也一樣可以經常來見您。」
不回應加轉移話題配上甜言蜜語。
伊爾迷:「好會說話的一張嘴呢。」
明明只有賣作品和設計的時候才會來拜訪。
不過基裘明顯很受用,她笑了兩聲:「真是乖孩子,我已經迫不及待看你帶來的新作品了。」
其他的不說,蘭希對自己的作品還是很有自信的。
另外,果然還是少在基裘夫人面前提起有關母親的一切吧
-
有時候不是蘭希想主動提起,明顯是基裘夫人有些太過在意安格爾·克萊因了。
管家將她帶的作品都帶到了基裘的房間,夫人面對這些玲琅滿目的珠寶飾品很是愛戴。
氛圍就如同她想像的那樣好,蘭希這次臉上的微笑並不是假裝,而是發自內心——因為不出意外基裘夫人會將所有的東西都買下。
直到,基裘夫人看到一塊寶石項鍊。
主石是色澤濃郁清透的海藍寶。
身著大禮服裙子的女人輕輕將這塊寶石項鍊捧起,電子眼注視著海藍寶,用右手輕輕撫摸。
然後她說:「我曾經,也送給過你母親一塊這樣的海藍寶呢。」
嗯?
還有這種往事呢?
根本,完全,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情的蘭希表面淡定,內心裡早已波濤洶湧:「是,是嗎」
「安格爾嘴上說著很喜歡會一直戴在身上,但是不出三天就放到黑市倒賣掉了呢。」
「哎」蘭希不知道用什麼態度應和,總之先敷衍的回應一下。
不過安格爾怎麼還做過這種事啊,怪不得遭人嫉恨上了。
「那可是非常稀有的海藍寶,項鍊的鏈條也無比襯她的膚色,不管設計還是工藝都是無與倫比的連注入的毒素的機關也是經過我特意精心挑選」
蘭希:「」
原來您是想殺她啊。
估計她母親還是花了三天時間將注入毒素的機關去掉了再倒賣的。
「那,這件作品還需要嗎?如果喜歡款式的話,我可以將這塊海藍寶換成別的寶石。」
不管怎樣,她是來推銷的。
「看到它我總是會想起安格爾的那張臉真是讓人不愉快。」
「沒必要生氣,夫人,她已經死了很多年了。」
對於蘭希雲淡風輕地說著自己母親死去的事實,基裘突然厲聲尖叫起來:「沒錯!這就是最令人生氣的地方!」
「她竟然!死在了別人手裡!」
鋒利的摺扇劃破空氣,直衝著蘭希而來。
最終在距離少女一厘米的地方停止,但是放出的念力還是將蘭希的鎖骨劃破了一道口子。
「像這樣在她的脖子上開出整齊的口子,流出的血液應該比所有項鍊都要美麗」基裘完全陷入自己的情緒當中,捂著嘴喃喃:「但是永遠都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只是因為安格爾·克萊因死了,死在了她看不見的地方。
不知道說什麼,蘭希只是站著等待。
因為基裘夫人的情緒往往來的快去得也快,她習慣了。
下次再也別拿有海藍寶的作品來了蘭希默默在自己心裡給這塊寶石劃上黑名單。
「蘭希。」基裘突然喚她。
「在呢,夫人。」
再次牽起她的手,捧上她的臉,蘭希無法知道基裘是以什麼樣的神情注視著她。
「你永遠不會成為像安格爾那樣的人,對吧?」
蘭希勾起唇角,右手回握住基裘牽著她的手:「當然不會,我向您保證。」
灑脫的性格,高尚的品格,善良的內心,強大的能力,那些東西實質上都與她無關。
「比起那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如果能讓您的心情更好一點的話,我不介意告訴您一些他人都不知道的事實。」
「安格爾,我的母親並不是死在『別人』手裡。」
「準確來說,她是被我殺死的。」
-
基裘夫人依舊買下了蘭希所有的作品。
走出基裘的房間,蘭希就看見伊爾迷輕靠在牆根。
拋開基裘的音量不談,以他的聽力,想必就是待在這裡專門聽牆角的。
伊爾迷目光被蘭希鎖骨上的傷口吸引,流出的紅色血液順著皮膚留下,暈染上衣服領口。
他走近兩步,在對方疑惑的眼神中伸出手去,大拇指輕輕拂過傷口,帶走紅色的血液。
「嘶。」因為疼痛打了個抖,蘭希皺著臉不知道這位大少爺又要幹什麼,只見伊爾迷將拇指輕輕放在唇邊,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蘭希表情猙獰地往後退了一步:「你幹嘛?這是哪裡學的壞習慣?」
伊爾迷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嗯沒什麼特別的啊。」
?
叫你吃了嗎怎麼還評價上了?
蘭希不知道應該罵伊爾迷舔自己血的事情還是該抨擊他竟然擅自評價自己血液的味道。
看著蘭希難看的表情,伊爾迷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作出解釋:「哦,是前段時間認識的新朋友,他殺人的時候總喜歡這麼幹。」
一邊殺人一邊舔濺到身上的血什麼的。
並不知道這樣做有什麼特別之處,但伊爾迷看到蘭希流著血的鎖骨時突然就想起這件事,於是決定親自嘗試一下。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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