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被送往長安的那些侍妾們,已經被安西密探護衛著平安返回了安西。幾年的長安歲月,她們並沒有等到自己的男人回到長安,不過是蹉跎了幾年歲月。
她們都是原來的關中漢子馬璘的女人,每一個都不是購買而來的,而是都和原來的浪子馬璘有過一些情分,然而對於馬璘而言,這些女子亦是無法完全捨棄的,畢竟他自颯秣建回來那一段時間,已經和她們每一個人都有過某種關係,翻臉無情自然不是他的風格。
不過也僅僅是如此而已了,這個時代對於男人來說是個好的時代,對於女子自然不是如此。
高芊芊重新安排好房間,馬璘陪著二人吃了點兒東西,也就離開了後院。大婚乃是一生中的大事,這三天新娘子是不能出門的。到了前院見到七伯,老人家對於馬璘出來得這麼晚顯得極為高興,叮囑馬璘要繼續努力,一定要為扶風馬氏好生開枝散葉,一看就是宿醉未醒的樣子,不然也不至於這般跟馬璘說話。
老人家的心情,馬璘自然是能夠理解的,以他現在的年齡,正常情況下子嗣都快要成丁了,這個年齡未曾娶親的幾乎沒有,除非家裡太窮沒人肯嫁。老人家已經快八十歲了,在這個時代已是高壽,雖然看上去還健朗,可是誰也不能保證還能硬朗多久,不看到他迎娶正妻,當真是會死不瞑目的。
洞房之事,自然不能道與外人,對於七伯的囑咐,馬璘自然是滿口應承。出了田莊之後,他便策馬去學堂的工地上巡視。當然他的目的,是想給兩位妻子一些時間,讓二女彼此嘗試著相處適應一番,兩人一個是宰相之女,一個是大將軍之女,皆是人間絕色。又都有一身的功夫,處理事務也都是一把好手,自然都是極為驕傲、眼高於頂的。以往一個在磧西一個在長安還好說,如今都是到了這裡。以後少不得要日日相處,總是需要一個磨合的時間的。
當然了,建造學堂的事情,也同樣是大事。
大將軍親自來到工地之上,幹活的漢民們自然是極為振奮。以他的身份,自然沒人敢開他的玩笑,到處都是恭喜之聲。馬璘心情極好,令將本就極高的薪酬再提高三成,負責這裡的管事連皺眉頭,漢民們卻是大聲的歡呼。
馬璘倒是也看到了管事之人的不情願,不過也只是笑了笑沒有多說。錢財都是來自馬家作坊,管事之人要對高芊芊負責,自然不願過多支出,不然就是敗了他的名聲。他這樣做並沒有錯。不過這是大喜的日子,先是確定了和長安的關係,又迎娶了兩位美麗的少女,也是雙喜臨門,漢民是磧西的根基,沾沾喜氣亦是理所應當的。
告訴管事之人這事他會和高芊芊分說,管事之人才是鬆了口氣。這筆開支不會小,如今又增加三成,不過對於馬璘而言,還不至於在乎這點兒錢。波斯寺遺留下來的財富。已經是全部起出來了,正在從各地陸續運往安西,那可是三千多萬緡錢,相當於大唐如今一年的歲入。有著這麼大一筆收入。花這點兒錢算不得什麼,何況得到錢帛的是漢家百姓,亦是肉爛在鍋里,沒有什麼損失。
磧西要想吸引更多的漢民自願前來,那麼首先就得讓磧西的漢民過好了,不然哪有什麼吸引力。
波斯寺的結構是絕對的集權。大薩滿占據了大量的資源,有著絕對的權力,各地波斯寺勢力互不連通,都只聽大薩滿一人的號令。這樣絕對集權,保證了大薩滿對于波斯寺的絕對控制,然而在大薩滿一死之後,波斯寺立馬就群龍無數,各地波斯寺勢力都成了待宰的羔羊。收取這些財富的過程並不太平,亦是發生了流血衝突,然而各地並沒有薩滿級別的高手,所以獲勝的總是安西密探們。
其實這樣的弊端,對於馬璘而言亦是一個警醒。便如他如今在磧西,大權獨攬呼風喚雨,所有人都唯他馬首是瞻,他在磧西的地位,其實和大薩滿在波斯寺這個龐大體系里的地位極為相似。所以馬璘很清楚,磧西的這個體系乃是極為脆弱的,萬一他出了什麼意外,磧西的局面便沒法掌控,暫時根本沒有可以穩住局面的人選。那些驕兵悍將們一個個眼高於頂,彼此之間卻是並不服氣的。
這種局面有利於他掌控整個磧西,卻不利於磧西的長遠,這些馬璘很清楚,心裡也有警醒,然而暫時還沒有可能一蹴而就的解決。不管是規矩的制定,還是應急機制的建立,官員體系的成型,當然有前世那些現成的模式可以遵循,完全可以套來使用,然而一切都需要時間,只能是慢慢來。改變的太快,很可能會栽跟頭。
好在他現在也不太缺乏時間,至少眼下看起來是這樣,畢竟他不過三十多歲。
最容易接受改變的,永遠是年輕人,所以他想要推行的變革,首先就會在這兩座學堂里開始,當然,這都是後話了。失去了老成的封常清,乃是磧西的一大損失,然而從某個方面來說,反倒是有利於他放開手腳推動變革。封常清這樣的老將是磧西穩定的基礎,卻也會成為變革的阻礙力量。
回到田莊之時,又是到了晚上。其實並不算很晚,冬日裡白晝短暫,他不過出去了兩三個時辰而已。走進後院之時,高芊芊和楊幼娘正在低聲談笑,見到馬璘回來,都是乖巧的起身行禮。看這個樣子,這一日二人相處得倒還是不錯,馬璘心裡自然是輕鬆了許多。
這個夜晚自然不可能再有大被同眠的荒唐事情,以後幾天也都是一樣,馬璘想要和哪個溫存,就得去到哪個的房間,至於那個超大的洞房,則是被二人一齊捨棄了,成為了馬璘的書房。
能夠迎娶這兩位妻子,馬璘自然是極為滿意的,雖然這個時代沒有蜜月的說法,不過他還是花更多的時間陪著兩人。除了偶爾去工地上看看,大部分時間並未離開馬家田莊,呆在書房裡為學堂寫一寫簡單的教材,不過陪兩人的時間還是居多。
長安方面隔兩日就會有消息傳來,總的來說這個冬天會比較平靜,原本囤積在長安準備對付他的物資,正在往范陽和河東慢慢起運,不過李嗣業和郭子儀都是按兵未動,這個冬天是不會去清剿李璟了。原本去遼東購買海東青的安西密探自從碰到了李璟自立的事情之後,就在新城設立了據點,專門向長安傳遞遼東的消息,一個不起眼的情報,倒是引起了馬璘的注意。
在長安享有盛名的新羅僧人,《往五天竺記》的作者慧超,從新城經過往新羅而去。
消息先傳到長安,再由米雪傳過來,雖然是靠著海東青,滯後性還是很大,這個時候,慧超應該已經是進入到新羅境內了。
說起來這也是一位故人,一位有著大智慧大毅力的僧人,慧超西行求法乃是在開元年間,不過歸來後便是在長安久居,當年遊俠長安之時,與這和尚倒是見過幾面,那時慧超不到四十歲,現在算起來也該有五十出頭了。
這也算是一位故人,當然,這是從原先的關中漢子馬璘的角度而言,遊俠兒和名僧有交集,實在是極為尋常之事。關中漢子的記憶依然極為真切,所以他想起這位和尚自然也是有故人的感覺。
這個和尚性子倒是極為耿直的,和在長安的扶桑和尚有些恩怨,聽說還吃了些虧。不過這都是馬璘來到安西之後發生的事情了,他離開長安時極為年輕,和慧超的交情不算很深,當初和這新羅和尚見面,都是和南八雷萬春二位大哥一同去的,慧超也未必會注意他。
慧超畢竟是新羅人,選擇這個時候返回新羅,自然不會是為了葉落歸根。不過他只是一個和尚,縱然在新羅和大唐都有大的聲名,可是能夠起到什麼作用並不好說。李璟處處模仿他的事情,馬璘也是知道的,那傢伙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說不定和尚就要吃虧。
當然對於馬璘而言,若是哪個和尚現在過來勸自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也肯定是要倒霉的,就算是故人只怕也是一樣。
這只是一件小事,和慧超的這點兒交情,不至於讓馬璘擔心他的生死。知道了就只是知道了而已,心裡記住了這件事情,如此而已。至於李璟的命運,大概也不會因為慧超的回新羅而改變,李璟選擇了自立,卻沒有真正的實力,又得不到自己的支持,雖然擊破新羅,下場卻已經註定。而明年春天便是摘桃子的時候了,李璟的一番努力,自然只是為人做嫁衣。
新羅也沒有復國的可能了,因為如今在長安決定一切的乃是張巡,張巡絕非是喜好虛名之人,存滅國、繼絕嗣這樣的傻逼事情,張巡是絕對不肯去做的。連漠南漠北張巡都要推行郡縣制了,新羅三千里江山,被張巡吞下了哪裡還有吐出來的道理。
這樣的天氣,已經不適宜再翻越蔥山,所以這個冬天,是註定要在龜茲過了。對於馬璘而言,這是五年多來難得的安閒時光,也讓他整個人開始沉澱下來,仔細的規劃著自己和大唐的未來。
不過平靜的日子,終究是短暫的。對於馬璘而言,這便是宿命一般的事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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