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門口發生的一切,嚇壞了南公館的一眾傭人。看小說網 m.kanxiaoshuo.net
沈茉染看著大家異樣的神情,把穆管家叫過來,「穆姐姐,你帶著大家下去吃些東西吧!」
穆管家點頭,帶著大家去了後廳。
沈茉染也往樓上走去,偌大的客廳里只剩下南宮丞母子二人。
南宮知籮看著南宮丞受傷的手,「叫家庭醫生過來包紮一下吧!」
南宮丞看了一眼流血的手,拿起桌上的紙巾擦拭了一下,變換了手的位置,輕描淡寫道:「沒事。」
南宮丞站起身,給南宮知籮倒了一杯水,「你呢,怎麼回事?」
南宮知籮輕輕搓了一下手,「腦子抽筋,想著去看看她,不成想,找了半個小時也沒有找到,於是給杜疏越打了電話。」
南宮丞看著她,沒有再說什麼。
南宮知籮卻開始喋喋不休起來,「我以前就知道杜疏越恨我,沒想到他竟這樣恨我。
其實他母親的死跟我沒有一點兒關係。
對於外界訛傳,說是我害死了他的母親,我一直覺得清者自清,根本不放在心上。
承受了這麼多年不白之冤,我也沒有抱怨過什麼。
現在來看,我一開始就該站出來,說她朱雲墨的死和我一點兒關係沒有。」
南宮丞看著她,雙臂交叉置於胸前,臀部倚坐在桌子上,「腦子怎麼會突然抽筋?」
自打上一次見杜奮進的風波後,南宮知籮的性格好似溫和了許多。
「這些天閒下來,想了很多之前的事。
不知怎的,覺得朱雲墨也是一個可憐人。
不說其他的,就說她出車禍的慘狀,就挺可憐。
她是一個頂愛美的人,每次見她,都是細高跟,連衣裙,薄施粉黛。
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她死亡的樣子,是那麼可怕。
顱骨破損,脖頸和腰身處被截斷,一隻胳膊不見了,手指頭腳趾頭都是不全的。
她被甩出來的地方,一片血污。
她睜著眼睛看著我,不管我怎麼走,她就是看著我。」
南宮知籮說著,突然捂上臉。
南宮丞走近,「媽,每個人生命都有定數,或許,她命該如此。」
南宮知籮顫抖著把手放下來,她驚恐的看著南宮丞,沒有想到他竟然說出這樣血淋淋的話。
對上南宮知籮詫然的目光,南宮丞也沒有什麼愧疚的。
他摟抱住她的肩頭,「我的意思是說,萬事皆有定數,或許,她命該如此!」
「丞丞,你不要這麼說。」南宮知籮突然抓住他的衣襟,目光定定看著他。
南宮丞點了頭,「很多年前的事了,既然跟你無關,今後就放下吧!
往後也不要想著去看她,畢竟她的兒子很不喜歡你。」
平時杜疏越衝著南宮知籮發火,也就是奚落幾句。
但是今日,如果不是他僅存的「好男不和女斗」思想在作祟,他對南宮知籮,一定會大打出手。
今日的杜疏越也嚇住了南宮知籮。
今後,她是不會再有看朱雲墨的想法了。
「你怎麼打算的,這兩天是跟著我們住還是回去?」
南宮知籮看了一眼樓上,又看了一下南宮丞,「算了,我還是回去吧!」
她起身,南宮丞去送她。
母子緊緊依偎在一起,直到南宮知籮進了車子才分開。
以前他們的關係比較惡劣,南宮知籮數次生病讓南宮丞看到了南宮知籮並不是一個無堅不摧的女人。
她和沈茉染一樣,是一個有血有肉,需要人疼,渴望人愛的普通女人。
南宮知籮坐上車,慢慢搖下車窗,指了一下他的手,「別忘了處理。」
南宮丞點頭,沖她擺了下手,「到家了給我回個電話。」
南宮知籮點頭之後,將車窗慢慢搖上去。
她離開後,南宮丞折身進別墅上了樓。
沈茉染正在準備待產包,看到他進來,立即起身,拿著醫藥箱向他走來。
南宮丞並沒有理會她,直接進了洗澡間。
「你身上有傷口,先不要洗澡。」
但已經來不及了,她的話音未落,南宮丞已經打開了花灑,衝著自己揮灑。
洗完澡,他簡單穿了衣服,走了出去。
一開門,就看到沈茉染在門口站著。
他的頭髮並未擦乾,還有絲絲縷縷的水珠滴落下來。
沈茉染拉住他的手腕,來到沙發旁坐下,「你身上有傷口,小心感染。」
她拉過南宮丞的手放到自己腿上,打開醫藥箱,取出碘伏和棉簽。
為南宮丞傷口簡單處理之後,又拿出無菌敷料和透氣膠帶,為他輕輕包紮。
整個過程,南宮丞都是垂眸看她。
包紮好,沈茉染整理好醫藥箱,將它放回原處,又坐回南宮丞身邊。
南宮丞的目光始終跟著她移動,沈茉染意識到了,笑問,「我臉上有東西?」
南宮丞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將她慢慢按在沙發上。
沈茉染看著他幽邃的眸子,驚悸的慢慢往後躲,直到無處可躲。
南宮丞的眼神跟以往很不一樣,裡面包含著太多複雜的情愫。
沈茉染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他,慢慢吐出,「怎麼了?」
南宮丞突然起身,俯身趴在沈茉染身上,「我越來越覺得杜疏越對你很不一樣。」
南宮丞和杜疏越恩怨數十載,杜疏越在南宮丞面前從來沒有恩賜過。
要是放到以前,他覺得杜疏越會動手打南宮知籮,但今日,卻只是警告了南宮丞。
這些年,什麼都沒有變化,唯一改變的就是南宮丞娶了沈茉染。
沈茉染一聽,不由自主的吞咽一口口水,看著南宮丞,「你什麼意思?」
「你說我什麼意思?」
他的手突然滑落至沈茉染後腦勺,緊緊地握著她小小的腦袋,讓她知道,她逃不得。
對於他粗暴的動作,沈茉染早就習以為然,因為在床上,在南宮丞動情之時,他動作比這粗暴的多。
那個時候他的眼神,是寵溺愛戀,她是喜歡的。
但此刻他的眼神,她卻是害怕的。
沉默的,陰鬱的,如冰如芒的眼神,看的沈茉染覺得他們曾經的溫存都是假的。
他們就那樣對峙著,近近的距離。
時間越久,沈茉染越能從他面如平湖的面上看出陰鷙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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