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錯了,紅瓶子那個。」
顏辭洗個澡,把沈平蕭折騰得不輕,來來回回跑,還要在一堆瓶瓶罐罐里找准她要的東西,索性一股腦全都拎過去。
不一會兒,顏辭濕噠噠的手又從門縫中伸出來。
「毛巾。」
沈平蕭手忙腳亂得拿了條新的給她,坐下暗暗呼氣,簡直如同給前線戰場輸送補給,緊張又刺激。
浴室的水流聲響響停停,沈平蕭怕她又有什麼緊急需要,一絲不苟得候著。
她的手機來了條短訊,他無意瞥到了那條滾動的訊息。
【中財銀行:尊敬的顏女士,您尾號6609的賬戶於xxxx年xx月xx日入賬人民幣50000元,賬戶餘額290077.64元】
沈平蕭先是確認5後面有幾個零,再數2後面有幾位數。
還沒等他感慨,又跳出來一條。
【中財銀行:尊敬的顏女士,您尾號6609的賬戶贖回(中銀理財穩盈a)90000份,分紅金額9980.22元已劃入賬戶。】
再接下來的到賬信息,沈平蕭只見一長串數字如同浮雲一般從他眼前飄走,到底有多少錢,已經沒有腦子去計算了。
很明顯,賬戶餘額中的數字,只是零花錢。
顏辭是位極其低調的富婆。
而此刻這位富婆屈居在他連浴缸都沒有的淋浴間。
沈平蕭扭頭看了看從門縫裡冒熱氣的浴室,垂眉頷首,手默默攢成了拳,無措得張張合合。
顏辭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抹了護髮精華的頭髮包在毛巾里,刷牙刷到一半,含著一嘴泡沫大聲嘟囔。
「沈平蕭,晚飯沒吃飽,我有點餓了。」
他慣性作答,「想吃什麼?」
顏辭吐水漱口,「都行,不挑。」
沈平蕭起身看了看冰箱裡的食材,眉頭輕蹙。
「那個我出去一下。」
顏辭開門,從熱氣騰騰的水霧中探出頭來。
「出去吃?也行,有沒有電吹風機?」
沈平蕭又受命去找,遞過去的時候,顏辭這次抓的卻不是東西,而是他的手腕。
被拽進去的同時,沈平蕭渾身僵直,眼皮打了強力膠一般嚴絲合縫,卻也依然擋不住空氣里濃郁的香味,幾乎要逼得他停滯呼吸。
顏辭哭笑不得,命令他道。
「睜眼。」
沈平蕭還是無動於衷,沒辦法,她以退為進。
「我穿衣服了。」
沈平蕭心虛得睜開了一條縫,顏辭一甩手。
「幫我吹頭髮,會嗎?」
「應該吧」
潮濕柔軟的長髮捧在他粗糙的手掌心裡,以便他感受溫度與濕度。
顏辭看著鏡子裡,站在她身後專心忙碌的沈平蕭,面泛微紅,嘴角不自覺揚起,她同樣期待著沈平蕭的耳垂會逐漸染上粉紅。
可是並沒有,他淺淺下沉的嘴角告訴她,他並不沉醉其中,甚至還有沉悶鬱結於心。
「怎麼了?」
沈平蕭瞥了一眼鏡子裡的顏辭,毫無誠意得抬了抬嘴角。
「這附近有一家挺有名的餐廳,一會兒帶你去試試。」
晚上九點,沈平蕭為了吃這頓夜宵,還特意換了身衣服,到了地方發生了更尷尬的事。
這裝修豪華高檔的餐廳,音響里還播放著情調滿滿的鋼琴曲,的確適合西裝羅裙的男男女女約會。
可它不做夜宵,打烊了。
僅有一兩個服務生正在做最後的收場工作。
白跑一趟不提也罷,這一下更是暴露了沈平蕭根本不了解情況,打腫臉充胖子的行徑。
顏辭立刻挽上他的胳膊肘,笑意盈盈得對著接待的服務生。
「你誤會了,預訂一下明天晚上六點。」
「稍等,我看一下,明晚六點的包間已經預訂滿了,您看大廳的位置可以嗎?」
顏辭不樂意得婉拒,拽著沈平蕭走出來,面朝街道東張西望,長長嘆了口氣。
「沈平蕭。」
他沒回話,腦子裡在準備各種措辭來回答顏辭的追問。
「你知不知道哪裡能擼串兒?」
這一句話,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將他從無地自容的囚籠里解救了出來。
顏辭看向他的眼神里,帶了點怒其不爭的責備。
「我真的很餓。」
沈平蕭老老實實帶她去了一處熟悉的大排檔,豪橫得點了兩大把烤串。
兩眼放光的言辭抬腳跨過腳下一攤黏膩,雙手齊用順了四瓶啤酒,往簡易餐桌的角落上一磕,瓶蓋剝離起飛。
瓶蓋在半空中翻轉下落,沈平蕭手掌心飛掠而過,便被逮入囊中。
「你倒是輕車熟路。」
顏辭仰頭灌酒,喝舒服了才放下。
「你搞什麼么蛾子?」
沈平蕭早就想好的措辭終於派上用場。
「怕你吃不慣。」
顏辭眉心擰成麻花。
「沈平蕭,算上綿川一行,我和你同吃同住少說也有大半個月,你什麼時候見我對吃穿住行有要求了?」
她不是被圈養在城市柵欄中,白白淨淨不染塵土的綿羊。
她是能穿梭在叢林與大山間,手起刀落獨當一面的孤狼。
在遇見沈平蕭之後,她適當得隱藏起自己的利爪,追逐著,跟隨著,也不過是她對症下藥的狩獵方式。
需要被照顧不是她,她甚至還在有意無意間,呵護沈平蕭那點小心思。
「你要是真覺得我那麼難伺候,我走就是了。」
還在滋滋冒油的烤串正好在此時端上桌,撲鼻的香味熏得顏辭眼眶發酸,瞥向別處偷偷揉了揉眼睛。
兩大肉串豎在她面前,沈平蕭輕聲細語,用懷疑人生的語氣,艱難得哄道。
「吃完再走。」
顏辭倒吸一口氣,瞪著難以置信的雙眼,被餵了一嘴。
沈平蕭激發潛力,拯救自己點的大火。
「我是說,先吃,吃完我陪你一起走走。」
他心裡沒底,怕自己表意不明確。
「消食。」
沈平蕭覺得自己戀愛無能,過分不討歡心,弱弱頹喪下去。
「我真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想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儘可能得不讓你受委屈。」
顏辭停頓片刻,鄭重看向他。
「那你聽好了,我喜歡吃味道大的,蒜蓉藤椒酸筍榴槤,越帶勁越好;不喜歡吃帶殼帶刺的,海鮮水產一概不碰,太麻煩。」
「生的下不了嘴,冷的對不了胃,那一盤子只夠塞牙縫的菜葉子,壓根不夠我吃。」
她傲嬌得擼了一口串。
「尊重一下半個體力勞動者,像這樣滋滋冒油的,才剛剛好。」
——
「哎,你到底跟不跟我一起走啊?」
顏辭在沈平蕭的肘彎下倔強得抬起頭,眼神飄忽迷離,還打了個響嗝,隱隱有嘔吐之意。
沈平蕭一手環抱她,一手找鑰匙開門,好不容易搞定,又被顏辭的無影手給拉上了。
「不回答,你哪都別想去。」
沈平蕭輕嘆一聲。
「你別吐我身上。」
顏辭懶洋洋得又仰起頭,波濤洶湧的胃裡似火山般蠢蠢欲動。
「那我吐哪裡啊」
「嘔」
「喂!你還來真的啊!」
沈平蕭幾乎是把門踹開的,胳膊肘夾著顏辭橫衝直撞進了衛生間,一邊輕拍她後背,一邊接水給她漱口。
餵過去的時候還不放心,叮囑道。
「不是用來喝的啊,漱口。」
「漱口懂不懂?」
顏辭輕緩得點點頭,在嘴裡呼嚕兩下吐出來,聲音綿軟。
「還要。」
反反覆覆兩三次,吐得好像把靈魂都抽乾,她才看著滿目狼藉找回了自己的一點腦子,只不過身體依然不怎麼配合,不受控制得往地上癱坐,徹底放飛自我。
「爽」
貼著冰冷冷的瓷磚就眯眼準備睡覺了。
沈平蕭彎腰抄膝,把她抱回床上,擦拭紅撲撲的臉蛋與濕漉漉的手,寵溺得輕捏她的臉頰。
「就你這樣,還叫囂要和我拼酒。」
衣服濕噠噠得擰在一塊,還黏上了刺鼻難聞的胃酸混合液,顏辭覺得難受,不斷拉扯。
沈平蕭還不忘拉上窗簾,在她不配合的動作下,一點一點給她脫下來。
忍無可忍,沈平蕭摁住她在自己身上揩油的手,輕咬牙縫。
「別亂動。」
剝殼的洋蔥有著令人難忘的芬芳,還有迫使他屏住呼吸,也挪不開眼的真容,一下一下,敲打在他心上的鼓點。
她窮追不捨。
他欲迎還拒。
終於,他在無意間碰到了一點不屬於自己肌膚的溫度,熱烈、軟彈,都能深刻感覺到毛孔下正在析出的微薄汗液。
他的手如觸電般猛縮。
顏辭微微撐起身子,一把抓住他,呼吸緊促,言語細細顫抖著。
「沈平蕭,是不是男人。」
她似醉非醉得盯著那張緊繃侷促的臉,眼眸里蕩漾著析出渴望,不管不顧得將他拉拽而下。
沈平蕭不得不承認,顏辭一旦認真起來,力氣大得他都招架不住,只能束手就擒,乖乖跟著她的意願前行。
稀里糊塗得被拽下他堅守的高壇,釋放心底里所有的遐想,將懷中的人揉碎,裝進去。
伴隨逐漸高漲的氣壓,荷爾蒙在空氣中迸發出迷人魅惑的致命吸引力,沈平蕭撕碎了他衣冠楚楚的軀殼。
「飯可以亂吃,人可不能亂撩。」
「是該教訓你一頓了。」
衛生間被忽略的細微水流聲滴答作響,欲蓋彌彰得混入那一聲又一聲的曲調中。
今夜,得償所願。
今生,無怨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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