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語變成一隻烏鴉之後,偶爾還是會做夢。
他不知道其他的烏鴉會不會做夢,不過一般在野外環境下生存的鳥類,應該也沒有足夠的睡眠時間去做夢吧。
王語是很喜歡一覺睡到自然醒的,就連切利尼娜都比他自律得多,也不知道她是因為要早起處理家族中的事務,還是被學校的早八課程塑造成了這樣的習慣。
拍拍翅膀舒展了一下筋骨,王語起床,下樓,和切利尼娜一起吃早飯。
明天就是教父的葬禮了,今天切利尼娜要去教堂,葬禮里大大小小的事項都要請人協調、花錢。還得抽空處理一下家族裡面的其他雜務,等明天一大早,棺柩要開始遊街、人也會變得很多,直到教父到墓園下葬之後,又要立刻進行家族會議,肯定是沒有什麼閒暇時間了。
「昨天晚上的見面不太順利。」切利尼娜在餐桌上隨口吐槽著,「那個法國人,說要讓我們出讓50%的利潤。」
「我當時其實有點想拿他開刀哎呀,但是畢竟是外國人,如果隨便出手的話,不僅好不容易爭取到的機會報廢了,還有可能演變成政治問題。」
黑髮的少女說到這裡,無奈地嘆了口氣,對著王語笑了笑:
「你說怎麼辦,查拉圖?」
王語眨眨眼:「首先,我只是一隻烏鴉。」
王語還是知道切利尼娜的意思的,既然連切利尼娜都覺得有點不爽了,肯定是那個法國人在獅子大開口之餘,還對切利尼娜不夠禮貌。
不過王語也確實沒什麼辦法,他暗自把那個人的名字記在心中的小本本上,想著什麼時候去報復一下。
想到這裡,王語又想起切利尼娜對塔季揚娜的承諾,如今算是完成了三分之二。
解決港口的問題、消滅肯特家族,能夠證明切利尼娜有統領家族的能力;而如果能為私菸找到新的銷路,則關係到切利尼娜能切實地為家族成員帶來什麼利益。
不過,畢竟時間還是太緊張,切利尼娜手上的資源也不多,能做到現在這樣已經不錯了。
港口那邊已經算是打開了局面,找到願意合作的人只是時間和運氣問題。
餐桌上,切利尼娜似乎知道王語的想法,她咬了一口麵包,說:「放心吧,我會在今天解決這件事的。之前和他們的接觸都是鋪墊,我已經有了計劃,我打算讓我在米蘭的一位老師出手,幫我聯繫那個那不勒斯進出口商業保障協會的一名理事會成員。」
聽說切利尼娜在米蘭大學的時候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不過這已經是王語遇見她之前的事了。王語決定跟著切利尼娜還沒多久,他就被切利尼娜拐回了那不勒斯,也是到了那不勒斯、見到了老教父,王語才知道,自己竟然被拐上了黑手黨的賊船。
這是切利尼娜自己的人脈。
據說昨天晚上拒絕切利尼娜的那位法國人只是進保協會的一名普通會員,而要是切利尼娜能聯繫到可以影響整體決策的理事會成員,那就算這些外國商人再排斥黑手黨,肯定也會有人被說動的。
畢竟商人都是逐利的嘛。
於是,王語放下了心。
窗外的小雨依舊淅淅瀝瀝,空氣清涼而濕潤。站在餐桌上的王語轉頭望去,花園裡的青草正在瘋長。
現在是11月,還沒有到最冷的時候,不過即便到了12月和1月,聽說那不勒斯的氣溫也總是會維持在零度以上,並且雨水豐沛。
不過,就在王語欣賞著窗外的雨景時,客廳里的電話忽然響了。
叮鈴鈴,叮鈴鈴。
切利尼娜站起身來,走過去按了免提。
於是,電話里傳來文森佐有些失真的聲音:「小姐,剛才進保協會的副會長一個叫做卡,卡森的人,突,突然打電話過來,說要和我,我們倫戴爾恰,洽談合作事項!」
切利尼娜:「?」
切利尼娜在電話前停住了一秒,微微皺起眉頭,王語也被電話里傳來的聲音吸引了目光。
「你確定嗎?」切利尼娜問,「我們什麼時候和他有過聯繫?你確定是進保協會的副會長?」
「對方,應,應該是真的副會長,我剛才去查了資料」文森佐說,「他是通過我留在協會的電話,聯,聯繫上我的但是,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找上我。」
切利尼娜也顯得莫名其妙,隨即,她開始有點懷疑是不是某隻烏鴉做的事情,於是轉頭看了一眼王語。
但是這和那天去突襲肯特家族可不一樣,王語也很茫然。
於是切利尼娜再次確認道:「他還說了什麼嗎?進保協會是外國商人們在義大利南部最大的組織,拿著副會長這種職位的人一定是大企業家,根本不是倫戴爾家族派一個分支去就能接觸到的。」
像那樣的大鱷魚去管一點小小的私菸生意,就好像拿斷頭台去切蔥花一樣!
雖然販煙利潤很高,但是畢竟規模有一個上限,那樣的資本家根本沒必要冒這個風險。
文森佐停頓了一會兒,似乎回想了一下,隨後他猶豫著說:「他好像說,說,倫戴爾家族是馬爾科先生的朋友。聽,聽他的語氣,這個叫做馬爾科的先生似乎比他要尊貴。」
啊?
在一旁旁聽的王語眨眨眼,有點迷惑。
切利尼娜也不知道馬爾科先生是誰,她皺眉許久,隨後嘆了口氣,說:「你打電話問問卡森先生,馬爾科先生是哪一位,隨後告訴他,我馬上去港口區。」
文森佐掛斷了電話。
過了一會兒,在切利尼娜快速把早餐塞到了嘴裡的時候,文森佐又打電話過來,他說:
「小姐,副,副會長先生給了我馬爾科先生的電話,我打過去之後,馬爾科先生說,說倫戴爾家族救了他女兒一命,他希望登門拜訪。」
文森佐因為最近比較忙,還不知道昨天上午發生的事情。
但是切利尼娜聽到這裡,已經立刻想起了昨天王語在港口區,救下了一個女孩的事。
她一下子就全明白了,臉色也立刻變得相當複雜。
在表情幾經變幻之後,黑髮的少女看向一旁已經飛到沙發上的黑色烏鴉:
「查拉圖,托你的福,我又不需要努力了。」
王語:「」
他只好眨眨眼。
過了一會兒,有轎車開到切利尼娜的宅邸面前,一位穿著淺色西裝的中年紳士、一位穿著白衣、拄著拐杖的少女和一名女傭人來到了花園之中,按響了別墅的門鈴。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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