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多見不到王培良,梁惠蘭每天都在受著思念的痛苦。道友閣 www.daoyouge.com
要知道上學的時候,雖然兩個人天各一方,但是那時候心裡有希望啊。
一顆心就像搭在船上的跳板,這頭有我,那頭有你,自己心裡踏實。
但是這一年多,找他找不到,聯繫也聯繫不上。
那顆心上的跳板,失去了另一頭的支撐,一直是懸著的。
這種一顆心懸起來的相思之苦真的很折磨人。
要不然大哥過來找惠蘭的時候,第一句話就說自己的妹妹瘦了。
雖然惠蘭嘴裡不承認,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的臉色絕對好看不到哪裡去。
這一年多以來,她日夜盼望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能夠見到王培良。
聽他親口對自己說出這一年多不聯絡的理由。
她真心希望王培良有充足的理由,他是逼不得已才這樣做的。
現在,惠蘭最盼望的那個時刻來了。
王培良為他自己的行為給出了一個充足的,完全合乎邏輯的理由。
不管你怎麼聽,怎麼想,都會認為這個理由真的很充分,確實很站得住腳。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王培良說的越充分,梁惠蘭心裡卻是越來越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因為王培良的這些說詞在梁惠蘭聽來,那種感覺就像聽故事一樣。
聽著十分的合情合理,但是總給人一種不現實的感覺。
最讓梁惠蘭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王培良的敘述跟大哥的說法完全不一樣。
大哥跟自己說,他就是到廠里去找到了王培良,王培良也並沒有給大哥解釋什麼。
只是說這兩天就會去找梁惠蘭。
按照梁惠蘭的想法,大哥最多就是到了廠門口,把王培良叫出來,三言兩語談完了,大哥就回去了。
她想像的就是這麼一個場景。
但是在王培良的敘述當中,完全不是這樣。
王培良把大哥描繪成一個大貨車司機的形象,到他們廠去裝設備,而且在廠里發生了驚心動魄的一幕。
因為那件事還報了警,而且因為這事馬小彤已經被拘留了。
如此截然不同的兩種敘述,到底誰在撒謊?
按理說大哥不應該跟自己撒謊,不應該有什麼事瞞著自己。
但是梁惠蘭想到,在這件事情上王培良更是沒有必要撒謊。
如果他憑空編造出一個大哥扮演成司機,大鬧湧泉灌裝設備廠的這樣一個戲碼,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反而把他之前的所有的描述都否定了。
也就是說,極有可能大哥隱瞞了他以身試險的這個行為。
大概就是怕妹妹擔心吧?
聽到王培良說到大哥躲到車上,關上車門,馬小彤帶著好多的車間工人圍在車前,想要把大哥拖下車來。
而且還把車給砸了,車玻璃都打碎了。
從王培良繪聲繪色的敘述當中,梁惠蘭完全能夠想像得出當時那種驚心動魄的場景。
不知不覺,梁惠蘭的眼眶濕潤了。
她知道不管大哥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選擇這樣一種方式去見王培良?
但是她完全能夠確定一點,大哥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為了他的妹妹,他覺得有必要,需要他去這樣做。
可是,如果當時局面失控,大哥被馬小彤帶著人從車上拖下來打了,受了傷,甚至打出個好歹。
自己怎麼有臉再見英子姐姐?
還有那兩隻可愛的小狗。
如果他們知道他們的爸爸被人圍在車間裡,又打又罵,他們幼小的心靈會感到多麼的無助!
大哥完全不需要這麼做呀!
王培良一看梁惠蘭被自己的一番話說得熱淚盈眶,泫然欲泣的樣子,心裡高興極了。
但是表面上還是做出一副心疼的模樣:
「你別哭啊,不管怎麼說那些事馬上就要過去了。
只要咱倆趕緊辭職,立即離開省城,我就不信姓馬的還能跟著追過去。
馬振華不就是個副廠長嘛,也沒什麼了不起。
在廠里別人拿他當根蔥,離開湧泉廠他什麼都不是。
人家都說患難見真情,咱倆這也算曆經過苦難。
相信在以後的日子裡,不管再遇到什麼樣的艱難困苦,也不可能把咱們分開!
別哭了——」
說著,王培良伸手就要給梁惠蘭擦眼淚。
但是梁惠蘭後退兩步,並抬手阻止了他:「你別誤會,我是讓大哥氣哭了。
如果不是你過來,我都不知道大哥竟然跑到你們車間裡找你。
還讓馬小彤帶人把車砸了,差點把他打了。
他怎麼這麼冒失啊!」
「唔?」這倒是很出王培良的意料,「你大哥沒過來跟你說在我們廠發生的那件事?」
「大哥——」梁惠蘭猶豫了一下,「可能很忙,這幾天沒過來。」
「哦,可能他出車去了吧?」王培良看出來了,梁惠蘭跟她大哥雖然是堂兄妹,但是並不妨礙兄妹情深。
她大哥為了妹妹出頭,在廠里開車撞擊鐵架子,在和平年代看到那種暴烈的場景,確實很令人震撼。
同時也能說明,梁大哥為了妹妹,他是很能豁出去的。
不過深入思考之下,王培良也就釋然了。
對於梁大哥來說,他這個三叔家的妹妹,可是金枝玉葉啊。
她家裡十幾個億的產業,別說她的堂兄,換了任何一家親戚,那也是豁出命去的巴結啊。
只要能讓三叔高興,能讓妹妹高興,到時候梁大哥還需要給人當大貨司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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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王培良猜想,梁惠蘭說過,她大哥是搞運輸的,可現在梁大哥已經不再自己當老闆了,說明什麼?
說明梁大哥可能自己養車欠下一屁股債,急等著三叔和堂妹她們救命呢!
所以,為了妹妹的事,豁出命去開著車故意把事情往大了鬧,明顯有他的目的。
幹完了那樣的事,還成功地把梁惠蘭的仇人馬小彤弄得被拘留,但是梁大哥卻並不急於跑來跟妹妹表功。
說明那個梁大哥是個很有心機的人。
他不想做得太明顯。
也許過幾天梁惠蘭見到他,問他這件事的時候,他還會否認呢!
裝作一心為了妹妹,就怕妹妹擔心的樣子……
哈哈,只不過那些小伎倆逃不過王培良的火眼金睛。
不過,王培良現在也不想急於給他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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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最重要的,是要讓梁惠蘭辭職,他自己也趕緊回去辭職。
然後倆人去其他城市另外找工作。
王培良打定主意,要真的,認真地去找工作。
無論如何,不能讓梁惠蘭知道自己曾經去過梁家河。
不能讓梁惠蘭知道自己知道了她家的豪富。
自己之所以放棄正式在編的國企員工身份,不為別的,只是為了兩個人這六年多以來不離不棄的感情。
當然,這些也是後話。
現在他還是要儘快把梁惠蘭的思緒拉回來,談談咱倆的大事。
他順著梁惠蘭的話頭繼續說道:「不過你大哥開車的技術那是真好啊。
以前你說你大哥跑運輸,我覺得就是農村一個養車的,技術肯定也好不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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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次他開著車到我們廠來裝設備,那麼大一輛半掛車往車間裡倒。
以前再好的老司機過來,要想倒進車間,都要往前順好幾把才能最終倒進來。
可是你大哥一把就倒進來了,簡直是不差分毫。
我第一次看到開車技術這麼好的司機。
真了不起!」
可能今天王培良來找梁惠蘭,只有這一句話,是唯一一句發自內心的由衷之言。
聽到王培良誇讚自己大哥的開車技術,含著眼淚的梁惠蘭忍不住嘴角挑起一個弧度:
「我大哥的開車技術當然是最棒的。
他很早就開車了。
那時候他才十八歲,就已經是我們全公社都聞名的老師傅了。」
王培良一看梁惠蘭說起她大哥那兩眼放光的模樣,他知道了。
看來不僅僅是梁大哥巴吉他三叔和妹妹,很明顯他的妹妹對大哥的感情也是極深。
不過現在王培良實在沒有心情跟梁惠蘭在這裡討論你們兄妹情深的話題。
他只想把話題趕緊拉回到咱倆辭職,然後雙雙對對離開省城的問題上來。
「怪不得你大哥能入職東夏快運那麼好的單位呢,看來東夏快運是看上他一流的開車技術了。
看來他是又有了出車的任務,不然的話他肯定要來跟你匯報這件事了。」
說到這裡王培良還故意用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幸虧我怕你誤會,趕緊過來找你了。
要不然咱大哥先過來的話,他肯定要跟你說,我是個十分絕情的人。
在車間裡跟他說了很多絕情的話。
看咱大哥那表情,他應該一點都沒看出我的良苦用心。
他都當真了。
如果不是我來得早的話,你聽了咱大哥的一面之詞,估計得傷心壞了。
要是因為那些假話讓你傷心,我該心疼死了!」
「……」梁惠蘭發現,王培良一年多不見,怎麼變得這麼會說了。
或者說,怎麼變得說話這麼肉麻了?
讓人很不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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