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無限的世界 第三十章：哭泣

    手臂上的傷口血淋淋的，生命能量損耗過多導致楊雲的氣色也不是很好，可是他現在的表現比之正常時期還要興奮和活躍。

    「找到了！」

    「原來如此！」

    「每次瞬移結束，他都會短暫的停頓一下，用以調整姿態，雖然只有零點幾秒，但這已經是破綻了！」

    「強悍的防禦其實是建立在堅實的身軀之下，身體的密度比合金鋼還要大，他本身的重量讓他正常的移動速度緩慢無比，唯有靠瞬移才能實現神出鬼沒的突襲！」

    「手臂的動作很靈活，身軀卻很笨重……」

    「……就是拼裝起來的一樣……」

    心靈鎖鏈里，楊雲和張杰你一言我一語的交流著自己的觀察結果，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原來面具人已經暴露出了這麼多破綻。

    心裡有底，楊雲所表現出的實力也發生了變化，他現在淡定多了，在也不似之前那樣，想要拼命卻又怕裝逼不成反被……咳咳，打蛇不死反被咬。靜下心之後，他發現自己居然可以跟上面具人的速度，也不知道是面具人的動作變慢了還是楊雲的速度變快了。

    漸漸地，楊雲和面具人打得有來有去，不分上下，這讓在一邊旁觀的張杰都有些驚訝了。以他的眼力，倒是可以看出一些楊雲沒有察覺的地方，之所以會形成現在的情況，兩種情況其實都有。

    楊雲固然因為疑慮盡消，原先一直壓著的潛力爆發出來，導致實力有了一個增幅，而面具人，他又不是五階聖人，前後那麼多次瞬移用下來，他真的就一點消耗都沒有？要知道，戰鬥是雙方面的，面具人的優勢建立在他神出鬼沒的瞬移之下，而不斷施展瞬移，他要是能堅持個十天半個月，那就不用打了，楊雲躺在那裡等死就好了。

    「張杰，你現在恢復多少了？」

    楊雲突然問道，張杰知道他想要做什麼，閉上眼，沉默片刻之後回道：「只有一次機會。」

    「足夠了！」

    找到破綻之後，楊雲很快就制定出了一個陷阱，這個陷阱很簡單，並不複雜，一眼就能看破。然而，越是簡單的陷阱，掉進去的人反而越多，因為它足夠簡單，受到外在因素的影響也就越小，變數也就越小。

    「生命燃燒！」

    生命能量竭盡乾枯，楊雲毫不猶豫的就選擇了燃燒自己的生命力。人的身體最是神秘，其中蘊涵的生命力更是玄妙莫測，單就品級而言，比之現在楊雲體內的兩種能量還要強一些，更兼量也充足很多。

    燃燒生命力的楊雲可以把生命燃燒狀態維持半分鐘之久，在那之後，楊雲要麼解除生命燃燒，失去戰鬥力倒地不起，要麼硬著頭皮堅持到底，敵人或許未必會死，但是他自己一定會死！

    生命燃燒開啟，楊雲更是同時解開了基因鎖二階，他的身體素質瞬間攀升到極高的層次，真可謂是人形暴龍一般的存在。

    靈魂之刃反握在手中，腳一蹬地，楊雲就如出膛的子彈一般沖向了面具人。此時的楊雲，速度已經接近音速，十餘米的距離轉瞬即逝，但是不出意外的撲了一個空，面具人此時出現在楊雲的身後二十米左右位置。

    根據精神力掃描傳來的結果，楊雲猛地一擰身，他身上的骨骼都因為巨大的力量而有些吃不住勁，發出不堪重負的**。可是，基因鎖二階開啟之後，他已經可以控制身體，略一調整，楊雲在地上踏出了一個直徑三米，深有一尺的大坑，他本人以比之初始之時更快的速度飈向了面具人。

    精神力掃描的好處顯現出來了，換做之前，楊雲根本就無法在第一時間知道面具人瞬移到了哪裡，他需要花時間去判定位置，這就給了面具人喘息的時間，調整姿態那零點幾秒的時間就這麼白白浪費了。

    現在……

    「唰！」

    刀光閃過，簡簡單單的一刀，自面具人的左肩斜著砍向右下方，靈魂之刃本是一把匕首短刀，但是被楊雲卻當成了砍刀。刀刃和面具人堅硬的身軀劇烈的摩擦著，這一次楊雲的力氣與速度都大了很多，留下的傷口也不再是一寸深，一尺長那麼簡單。

    「鏗！」

    面具人用匕首再一次攔住靈魂之刃，然而就和上次一樣，尋常品質的匕首怎能及得上B級靈魂之刃的鋒銳堅韌，單手發力猝不及防的面具人有怎能及得上已經把性命賭上，毫無保留毫無退路，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的楊雲？

    「咔嚓！」

    匕首又一次陣亡，面具人也顧不得調整姿態，以一個很彆扭的姿勢瞬移脫離楊雲的攻擊範圍。可是，張杰的精神力掃描又一次將他的位置傳達給了楊雲，沒等面具人再取出新的武器，楊雲已經衝到他面前，一刀斬下！

    「死！」

    楊雲的眼睛裡已經赤紅一片，血液因為壓力充斥著眼球，幾乎快把眼珠子爆出眼眶。

    他的視野都開始模糊，等同於瞎子，唯有精神力掃描忠實而又準確的把景象傳進楊雲的腦子裡。沒有用壓榨出來的生命力修複眼睛，楊雲照著精神力掃描中的位置狠狠的一刀直落而下。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古人在看到瀑布時，對於從斷崖崩騰而下的水流發出了如斯感慨。如今，楊雲的這一刀在張杰看來也有相同感受，匕首短小，走的是點，是線，可是在楊雲全力一擊之下，畫出的軌跡就像一道瀑布掛在空中，更似斷頭台上的鍘刀重重落下！

    楊雲這一次瞄準的依然是之前製造的傷口，那道足以把面具人撕成兩半的傷口此時還沒有癒合，脆弱的內部死肉還在蠕動，肉芽蠢蠢欲動，看著就讓人感覺噁心。

    一刀落下，靈魂之刃將已經癒合部分的傷處再一次撕裂，而且製造出更加嚴重和恐怖的傷口。從後面看來，面具人身上的這一道長而深的傷口已經前後通透，換做是活人早就死的不能再死。可是這個人卻是非生非死的存在，對於常人而言的致命傷，他卻仿佛毫無感覺，沒有選擇再一次瞬移，似乎已經知道瞬移已經成為破綻。

    他取出武器，沒有立刻對著楊雲攻擊，停頓片刻，他的一隻手齊肩而斷，連帶著匕首不翼而飛，再一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在楊雲的背後，狠狠地朝著楊雲的後背心刺了下去！

    「……愚蠢。」

    面具人又一次開口，楊雲想要抽出靈魂之刃，可是靈魂之刃如陷沼澤。剛要發力不顧後背的攻擊一鼓作氣把面具人一刀兩半的時候，楊雲只覺得手一松，緊握在手中的靈魂之刃居然消失不見，而後他覺得腹部一疼，一個冰涼的東西刺進了肚子裡。低下頭看時，插在肚子上的正是楊雲的靈魂之刃！

    失誤！

    楊雲的計劃還是出現了失誤，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面具人的瞬移還可以這麼用。自斷肩膀，發動瞬移來到楊雲的背後發動致命一擊，瞬移走楊雲的武器……面具人的瞬移原來不只是把自己瞬移走，只要是他所接觸的都可以瞬移！

    按理說，面具人的殺招是絕對沒有錯的，可是他卻看到已經陷入絕境的楊雲居然笑了。

    沒有看錯，這個外來者確實是笑了，而且是那種充滿諷刺意味的笑。

    難道哪裡出了問題？

    「咔！」

    一聲微不可察的脆響讓面具人表情驟變，因為不斷變幻位置的關係，他現在已經由面對張杰那一方轉為背對張杰。這個時候，唯一能出現在他身後的人只能是張杰，是那個即便是面具人也很忌憚，只是因為他幾乎完全喪失戰鬥力才稍微放鬆些許警惕的男人！

    「嘿！」

    面具人的背後，張杰冷笑著如鬼魅一般的貼了上來，從他慘白的臉色和有些朦朧模糊的身軀可以看出他現在的狀態並不好。只是，這個男人的身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燃燒著，在這一刻他爆發出的氣勢比生命燃燒的楊雲也不遑多讓。

    面具人先前聽聞的那一聲脆響已經是張杰啟動之初發生的聲音，等到他驚愕的轉過身時，映入眼帘的是一個閃爍著暗金色輝耀的鐵拳。

    「敢打老子的隊友，你它媽活膩歪了！」

    宛若巨龍的咆哮聲中，張杰燃燒執念和能量換來的那無可匹敵的一拳輕而易舉的擊碎了面具人周身的氣勢場。隱約間似有一聲脆響，面具人周身的空間就像是被粉碎了一般，即便此時他已經有時間進行瞬移，可是他卻發現自己失去了移動的能力，甚至於他的思維似乎都在這一拳之下窒息，只能如木偶一般眼睜睜的看著拳頭越來越近，直到占據所有的視野。

    「到了下面，記住我的名字……」

    粉碎面具人的氣勢場並沒有讓張杰的動作慢上一絲一毫，就好像火車碾死一隻螞蟻，張杰那包裹著標準能量和執念的鐵拳狠狠地撞在面具人臉上的面具之上，同時，張杰獰笑著怒吼道：

    「老子是張杰！」

    畫面出現了短暫的停頓，張杰的拳頭並沒有像之前那樣洞穿面具人的面具，這個面具確實不凡，從強度上來說比他經過改造的身軀還要堅硬，即便是真魔級巔峰的存在想要打碎他也沒那麼簡單。

    然而……

    「咔嚓！」

    一道裂紋出現在面具的額頭部分，很細微，只有髮絲粗細，長度也不過七八厘米。這看似可有可無的裂紋對於面具整體而言並不算什麼，只是，這道裂紋的出現就已經在說明一件事情——

    眼前這個叫做張杰的人，他有擊碎面具的能力！

    自誕生以來，面具人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畏懼死亡與寂滅是萬物皆有的共性，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種叫做恐懼的情緒在心頭滋長。

    會死的！

    一定會死的！

    只要在被那樣的拳頭多打幾下，一定會死的！

    我……

    我不想死！

    似乎面具人的意志影響到了面具，張杰又是一拳打來的時候，卻是打了一個空。他發現自己出現在了幾十米之外，這一拳除非穿越空間，否則根本打不到面具人了。

    不好！

    糟了！

    張杰和楊雲在心裡罵了一句，眼看著就要成功了，可是先前似乎已經懵了，失去反抗之力的面具人居然在最後一刻又一次把自己瞬移出去了，甚至都沒有對楊雲進行補刀，慌不擇路的逃竄而去。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錢日防賊。若是被這個面具人逃脫，那才叫貽害無窮，作為地頭蛇，天知道他有沒有辦法短時間內康復然後再回來找場子。

    必須把他留在這裡！

    念頭初起，還沒等張杰、楊雲二人起身追趕，那面具人突然一個瞬移又回到了戰場之中。面對這種神展開，張杰、楊雲都是一愣，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個繼續燃燒執念，一個燃燒生命力，兩個不要命的人都朝著面具人沖了過去，就好像兩隻餓狼紅著眼睛追著一隻大白兔。

    燃燒執念產生的力量與速度提升是燃燒標準能量的十倍，張杰和楊雲幾乎是同時來到面具人身前。出生入死的默契之下，楊雲總算把靈魂之刃當成匕首用了一次，對準面具人臉上的那張面具刺去，而張杰還是一如既往的一拳轟出。

    沒有人比面具人更清楚他為什麼會又返回這裡，作為一個工具，他存在的價值就是「守護」這個世界，無論用什麼手段都是如此。然而，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在成為守護者的時候，他本身的意識並沒有被抹殺，或者說抹殺的還不夠完全。因此，在本能的操縱下，生死危機的逼迫下……

    他爆發了，並且差一點就成功逃走了！

    只是，差一點與失敗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別。

    工具就是工具。

    他的一切都得自於面具，與其說是他戴著面具，倒不如說是面具寄生在他身上。

    當楊雲和張杰的攻擊同時降臨的時候，通過靈魂之刃和拳頭，楊雲和張杰聽見了一陣陣充滿怨憤，歇斯底里的咆哮，一些零碎的片段也像電影一樣展現在他們眼前。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一個紅色頭髮，看起來像是街頭小痞子的人伏在地上，在他的身下有一具正在抽搐的屍體，這具屍體西裝革履，從面容上看來倒是和小痞子有幾分相似，屍體的臉上是那種極為震驚和不解的困惑，像是在質問為什麼自己會死在這裡。

    這個小痞子手裡有一把刀，這把刀從屍體上拔出，帶出細碎的血肉，高高的舉起，重重的落下，重複著刺擊的動作，直到這個小痞子力竭為止。

    「哈哈哈……我活下來了！」

    雖然是喜悅的狂笑，可是這個小痞子的臉上卻有兩行眼淚，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透過這扇窗戶，楊雲看到的只有一片黑暗。

    「啪！」

    天上突然掉下一個東西，楊雲看得很清楚，那是一個白色的面具……電影到此接近尾聲，楊雲看到的最後一幅畫面是一個帶著面具，穿著和先前那個小痞子一樣的人緩緩的站了起來，從面具的眼睛部位，兩行血淚緩緩流下，伴隨著血淚一起離去的仿佛還有其他東西……

    【回憶殺？】

    楊雲與張杰雖然疑惑，但並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有了足夠的時間，楊雲和張杰這最後的聯手一擊終於在那副面具上面留下了致命的裂紋。只聽得「咔嚓「一聲響，那副面具終於碎裂開來，下面的那張慘白如浸泡在福馬林中屍體顏色的面孔上流露出解脫的神采，最後一刀一拳接踵而至，一切終告結束。

    一切都結束了？

    一場戰爭可能會持續十年，二十年，而平息這場戰爭的帶來的傷痛則需要好幾代人。

    消耗了近半的生命力，楊雲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五六十歲的老頭子：頭髮灰白，沒有光澤，一抓就掉，楊雲一不小心差點沒擺自己抓成禿子；皮膚因為水分的流失而起皺，色素積澱之下老年斑一個接一個；他的小腹上，傷口雖然已經勉強癒合，可是流失的血液也帶走了他不少的生命力；他的後背還插著一把匕首……

    之所以說這些，並不是為了說楊雲有多慘，而是為了襯托另一個人的慘——

    張杰！

    「哈哈哈哈！」

    暢快的大笑著，張杰的手憑空一抓，一根香菸出現在他的手心裡。放在鼻子下嗅了一下，張杰把香菸塞進嘴裡，手指一搓，香菸自燃，辛辣的菸草味嗆得張杰忍不住咳嗽起來，可是他卻笑得更大，更暢快。

    「爽！」

    一根煙抽完，張杰還要再製造一根香菸，可是楊雲挪到了他的身邊，用手捅了他一下，但卻像是捅空氣一樣直穿而過。眼看著這個自己一直看不透的人的臉上流露出痛苦和懊悔的神色，張杰撇了撇嘴，手一握，這次出現的是兩根香菸，平伸著手對著那人。

    「好兄弟，陪我抽根煙吧......」

    這話一出口，張杰自己也覺得有些耳熟，想了一下，好像幾天前他才對另一個人這麼說過，當時他已經認定自己死定了，卻沒想到自己居然活了下來，雖然只是多活了這麼幾天而已……

    「……香菸會殺死我的腦細胞。」

    雖然眼睛裡有晶瑩剔透的東西在閃爍，可是這人的回答卻和初次見面的時候，自己遞出香菸時收到的回答一模一樣。

    「你這傢伙……」

    張杰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把兩根香菸都塞進自己的嘴裡，反正不能浪費，不是嗎？

    燃燒執念是可以換來力量，然而，這和楊雲燃燒生命力並沒有什麼區別，都是自殺技能。楊雲使用生命燃燒的時候比張杰的情況好多了，而張杰在燃燒執念的時候本身就已經是精疲力竭之軀，此時更是油盡燈枯，行將就滅。

    「……我是不是很沒用？」

    面對這個問題，張杰想都不想的就回道：「廢話，你當然沒用了。」

    「……也是。」

    那人苦笑，學著隊伍里某個正太智者抓了一下頭髮，這下可好，腦袋上直接禿了一片，變成地中海了。

    「我想救很多人，零點、齊騰一……還有你，可是到頭來，我誰都救不了，還真是沒用……」

    「你當然沒用了！」張杰打斷了某人的自怨自艾，性子豪爽的他向來最討厭這種酸不溜秋的氣氛，「我都要死了，你它媽居然還不陪我抽最後一根煙，你說你還是男人嗎？」

    「……」

    如果是平時，誰要是敢從自己的嘴裡奪走香菸，張杰一定會跳起來一叉插死他，不過今天嘛……張杰看了一下夜空，剛想說些什麼，到了嘴邊卻變成了粗口。

    「楊雲，你個狗日的居然敢搶老子的香菸！你小子活膩歪了！」

    這話才一出口，張杰也不由得苦笑出來，果然，自己不是那些酸儒，多愁善感、傷春悲秋的話自己說不出來，就連安慰的話也只能變成這種粗口。

    嘴裡叼著兩根香菸的某人瞥了張杰一眼，像是示威一樣的用力吸了幾口香菸，但意料之外的辛辣味卻嗆得他眼淚都流出來了。

    「哈哈哈哈哈哈！」

    張杰笑的快喘不過氣來了，被他的笑聲刺激到，某人一咬牙，強行開啟基因鎖，一口氣把兩根香菸全部吸完，然後對著張杰吐出一大股煙霧。

    「笑個屁啊！」某人的臉上滿是淚水，但他卻渾不在意：「你都要死了，還笑個屁啊！」

    「那你哭什麼？」張杰反問道。

    「哭？」某人用衣袖擦了一下臉，強行辯解道：「媽的，那還不是你的劣質菸草嗆得我眼淚都流出來了，抽你一根煙，少活十年！」

    「嘿，那你現在怎麼還在哭？」

    忽然之間。張杰覺得臉有些濕潤，好像有水滴一樣的東西滴落在他的臉上。他本想嘲笑某人的時候，抬眼看去卻是一張無比熟悉的面龐。那張臉的主人是真的在哭，但是她並不想哭，因為她的男人還沒有死，現在哭是很不吉利的，更何況那個男人只希望看到自己笑，而不是看到自己在哭。

    只是，情緒這東西並不是主觀意志所能控制的，也許只有《異形1》和《咒怨》時驚鴻一現那個大校才能做到不哭不流淚吧，可那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嫂子……」

    某人往旁邊讓了一點，給嫂子騰出空間，他的嘴裡還叼著那兩根早就抽完的香菸的菸蒂，時不時的用力吸一下，好像那裡面還有著兄弟與夥伴的味道。

    「別哭。」

    張杰對自己的女人只說了這麼兩個字，只是，滴落在臉上的水滴似乎越來越多了，難道已經下雨了？可是，這萬里星空，繁星似錦，分明是個秋高氣爽的好時節才對。

    「嘿，你們知道嗎？其實，我差點就能活下來了。」

    張杰用手拉了一下，女人趴倒在他的胸口，張杰依然在燃燒著標準能量，他喜歡這種有實體的感覺，因為這會讓他覺得自己還活著。

    「知道為什麼一開始我沒有上來幫忙嗎？」張杰像是在自言自語，「我收到了一個承諾，只要我答應成為和他一樣的存在，我就可以活下來。」

    「那你為什麼不答應？」

    某人問道，其實答案他已經知道了，單單看最後那個面具人的記憶碎片就能知道所謂的守護者並不是什麼美差，更何況……

    「其實，我差點就答應了……」張杰拖長了尾音，然後不出所料的加了一個但是，「但是，我還有一個問題沒有得到解答。」

    「什麼問題？」

    「我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張杰問的很認真，看他那一臉的認真與嚴肅，某人本來就要脫口而出的「你不就是張杰」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我是張杰，我也不是張杰。」這種好像繞口令的東西，張杰也覺得彆扭，「我是我父母的兒子，我妻子的丈夫，我未來兒子的父親，我原來隊員的隊長……我就是張杰！」

    「你不是已經知道答案了嗎？」

    「還沒完呢……」張杰撓了撓頭，有些苦惱和困惑：「其實之前我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直到出手之前才有了結果……」

    「等一下，張杰，你說這麼久的話，怎麼還沒有要死的跡象？這不科學！」

    「回憶殺放完之前，這個角色是不會死的，你難道不知道？」

    「嫂子，請讓開。還是讓我給這個混蛋一個痛快，讓他早登極樂！」

    「楊雲，你它媽想造反啊！」

    「混蛋張杰，老子從《生化危機1》開始就忍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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