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天心前腳剛剛落到屋裡,青蓮站起身想說話,蒼松子後腳就跟了過來。
「我的債主,在我家裡任何東西可都是受到法律的保護的,難道你想要強行拿些什麼?」祖天心歪著腦袋摸了摸下巴,「不過介於我負債的數額太大,你可以隨意挑選。」
蒼松子撅起張老嘴,神識一掃,就看穿了這個房間裡所有的東西。兩隻妖怪連帶著霧童子都是渾身顫抖的縮在角落裡,青蓮也是一臉迷惑的看著。
「妖物、惡鬼、妖精,」蒼松子掃了一眼,臉上閃起古怪的意味,「莫非你是想要弄個展覽館?從那個牛鼻子手裡救下了這個青蓮精,怎麼現在還是處子之身,她的陰氣對於你來說可是大補。」
青蓮臉色羞紅,心裡暗暗嘀咕,這個蒼松子出自青城,整個門派里全部都是道士,怎麼罵道士做牛鼻子,一身修為自己看上一眼都已經膽顫心驚了,說話也是口不遮攔。
「喂喂,」祖天心撇了撇嘴,「這是我的私事,隱私權,你懂不懂,我要去上班了,為了儘快還上你那筆巨款,我想我應該努力工作。」
「崑崙掌門,」蒼松子臉色一正,「在中國現在的條件下,一百萬歐元,憑你上班的工資,你想告訴我,你能夠賺到?」
「唔,」祖天心眨巴眨巴眼睛,「我記得我上山修煉的時候,隔壁山裡有個村子,裡面有個老頭說要把山移開,我想我這輩子,能工作很久的吧,應該勉強能給你還上。」
青蓮捂嘴偷偷一笑。
「活見鬼,」蒼松子氣得鬍鬚一飄,「你要是在飛升之前,靠著這點工資能把欠我的錢還了,我就叫祖松子。」
「祖松子?不錯,這個名字很有氣勢,」祖天心邪邪一笑,「我可是只有這樣子的賺錢方法,要不然,你給我指點指點?」
「哼,」蒼松子撇了撇嘴,「你就不能去做做殺手、保鏢,或者去搶劫什麼的,這樣來錢可快得多,不然你讓我眼巴巴的等著你每個月還個幾千塊?」
祖天心一拍腦袋,暗道對頭,自己怎麼就沒朝那方面想過,綁架個什麼世界首富的繼承人,那可是多少錢,要是去殺個人,然後找他仇家去要要錢,那不比自己天天呆到醫院裡吸收那點陰氣好得多,到時候有大巴的票子,什么女人找不到,畢竟這個世界的理想和貞潔都是可以有價值交易的。
蒼松子話一說完就後悔了,這個祖天心以前還有佛力壓制,倒還算正氣,現在九世金身連環已經去掉一世,再加上清心祛念訣的神通,沒準變成什麼樣子,這不就是給個強jian犯遞上一捆繩子?再加上吸收了一世佛力,自己跟他鬥法都夠嗆,誰能壓得住他,無量壽佛啊,老道可是無心之失,要是這祖小兒闖下什麼彌天大禍,可跟老道沒半文錢關係。
「咳,老道可是開玩笑的,你別望心裡去,」蒼松子尷尬的咳了一聲,「時間也不早了,老道還要去看著那個店子,這念頭日子不好過啊,小偷越來越多了...」
蒼松子一說完,也顧不上再聽祖天心說什麼,一劍劈開裂縫,轉身就跑了進去。
青蓮擔心的看著沉思的祖天心,抿了抿嘴巴,什麼話都沒說,倒是有點恨起蒼松子來。祖天心那副表情長了眼睛的人都看出來,已經是十分意動了,自己陪在他身邊,就是為了防止他在飛升的時候或者在融化金身的時候被外魔入侵,蒼松子這番話不就是把祖天心望邪道上推嘛。
「祖大人,」遲疑了十分鐘,霧童子倒是說話了,「您要真想去當那個什麼殺手什麼的,那些人的三魂七魄記得要分我一點噢,人家正在長大,要發育的。」
「我們也要,我們也要,」兩個妖物隨聲附和。
「嗯嗯,都有份,都有份,」祖天心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我先去醫院,然後嗯,再說。」
話一說完,祖天心推開門,邁開大腿就走了出去,嘴裡還在嘀咕,有錢了,我不就可以買車了,也就不用走路去上班,去國外也可以想坐飛機坐飛機,想坐火箭坐火箭。不對有了錢,我還去這醫院上什麼班。
青蓮看著那個一路嘀咕遠去的身影,回過頭兩眼朝著一大兩小一瞪,「青蓮·化生!」
「不要啊,主母饒命,主人救命啊!」
※※※
左念慈低著頭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雙手插到衣服口袋裡,一個人慢悠悠的在路上走。
大早晨的上海是非常熱鬧的,人來人往,無數上班族在星期一為了趕上例會,已經是使出了渾身解數試圖趕上最早一班的地鐵。左念慈這幅慢悠悠的樣子,倒是非常顯眼。
從青蓮那裡借了個手機,左念慈已經打了一個多小時,無論是張天家裡、辦公室還是手機,不是關機就是沒人接聽。
心裡在想什麼,左念慈自己也不知道,就是一種沮喪的感覺,好像小時候生日的時候,大人鄭重的遞過來一個重重的大大的箱子,可是一打開卻是一垛厚厚的琴譜、練字帖,不是想要的芭比娃娃。
雖然祖天心用幻象去試探張天的表現,是經過了自己的同意,可是正像他說的,自己並沒有猜准張天的表現。按照自己的想法,張天應該是憐惜的把自己抱回家裡才對,可是為什麼就是錯了。
難道他不夠愛自己?左念慈心裡猛的一跳,使勁的甩了甩腦袋,可是這種想法卻是在心裡牢牢的生根。
那個在大雪天的夜裡因為自己感冒,找了十幾條街才找到一個還在營業的藥店的男人,那個得知自己願意嫁給他的時候那種欣喜若狂的男人,那個摟著自己坐在摩天輪上說要守護自己一輩子的男人,感覺卻是越走越遠,好像是並肩其驅的兩輛汽車,其中一輛已經到了終點,而另外一輛的終點還在遙遠的遠方。
如果事情真的像那個謊言一樣,可能她已經沒有再去找張天的勇氣,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在張天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後,能夠有讓自己感到安慰的舉動,至於事情怎麼不合理,已經不在她的考慮里了。
世界上煩心的人,一天不只一個,而且一個比一個更加難過,許蓓蕾坐在空蕩蕩的房間裡,看著一臉蒼白混混欲睡的姐姐,心裡就像這間房子一樣空蕩。
所有能夠賣的東西,已經是全部賣光了,身上就連下一頓的飯錢都不知道去哪裡找,可是老天,這是在上海,國際大都市,而自己的姐姐卻快要生下那個折磨了她一年的怪物。
不說以後的生活,就連現在去醫院生孩子的錢都沒有,自己因為照顧姐姐早已經辭職了,隨著姐姐的病情加重,已經和很多的朋友都斷了來往,就連借錢都沒有人可以開口。
這套房子是父母唯一留下的財產,難道真的要賣掉?許蓓蕾眼眶一紅,幾乎要掉下眼淚來,這些事情可都是壓在自己身上,可是誰又能讓她依靠一下。
「蕾蕾,」許晴虛弱的張了張嘴巴,懷孕十二個月的身軀,已經不勝負荷。
「姐姐,」許蓓蕾眨了眨眼睛,擦乾流出來的眼淚,揉了揉臉頰走了過去,「什麼事?」
「你說,孩子...生下來,之後叫什麼名字...好呢,」許晴神情恍惚的笑了笑,聲音斷斷續續。
「叫什麼都好,只要姐姐喜歡,」許蓓蕾拂了拂許晴枯黃分叉的長髮,抿住了嘴唇。
「我可以感覺到他在踢我呢,」許晴開心的笑出聲來,乾澀的嗓子發出的聲音蒼老無比,「他可比以前老實多了,不再是一副兇巴巴的樣子。」
「嗯嗯,一定是個大胖小子,」許蓓蕾按捺住心裡的難過,彎起嘴角,強顏一笑。
「姐,你好好休息,」許蓓蕾握了握許晴乾瘦如柴的手臂,「我先去醫院辦理一下住院手續,然後帶午飯回來吃。」
許晴微閉著眼睛,無力的點了點頭。
提起那個空空如也的挎包,許蓓蕾輕輕的打開了防盜門,走了出去。在轉身關門的一瞬間,看著已經入眠的許晴,心裡的悽苦頓時湧上心頭,再也忍不住,一手捂住嘴巴,背靠著門緩緩的坐了下去,低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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