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奚為與簫木乘著「無鋒」仙劍,緩緩降落在一片巨大的廣場之上,,黝黑的碩大的「無鋒」落在廣場中央,引起周圍劍閣弟子一陣側目。
這片廣場依山而建,四周用白玉高高攔起,一條又寬又長的台階從山下一直通到山頂,再往上,就是劍閣掌教所在的太清觀了。
簫木想起五年前第一次來到劍閣的情景,那會的自己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樣,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只是不知道爺爺如今過的怎麼樣了。
廣場上此時已經站了不下數百人,人頭聳動,還有弟子不斷的從山下台階往上走著,這些弟子大多穿著劍閣的青衫,只是袖子口會有一些不同的顏色繡成的各種標誌,代表各自所在的分堂以及各自的修為,其中紅色居多,應是火堂弟子。
雖然廣場上站了數百人,可廣場依舊顯得空曠,簫木踮起腳尖,四處張望,只見其他弟子三五成群,興高采烈的聊著什麼。
忽然遠處傳來一個聲音喊道:「方師叔,你們來啦,我遠遠看著這把仙劍就知道是您。」
簫木回頭望去,見一個風度翩翩的男子正往這邊走來,不是去年來過龍吟閣的陳建是誰。
方奚為點點頭,就算是打了招呼了。
陳建走到跟前,彎下腰微微作揖,笑了笑,道:「師叔,我師父讓我在廣場候著您,您一來,就讓我請您先去太清觀一趟。」
方奚為神色為之一肅,看了看簫木,對陳建說道:「我這就過去,不過......我這徒弟要交給你一會。」
「師叔您放心,弟子定會照顧好蕭師弟的。」陳建應道。
方奚為點點頭,揮手祭出「無鋒」,一陣轟鳴聲,好似一條黝黑的閃電划過長空,直飛太清觀。
待到那道劍光漸漸消失在眼前,陳建回頭對簫木道:「蕭師弟......」
話還沒說出口,突聽的遠處傳來一陣陣刮耳的恬躁聲,不由回頭望去,疑惑不已。
「前面是不是有什麼事?」簫木翹首望去。
只見一群人圍在一起,人群裡面傳來一陣陣難聽的叫罵聲。
陳建連忙回身,欲要趕過去,剛抬腳走了兩步,又折了回來,對著簫木道:「蕭師弟,你在這等著,我去去就回。」
說著步子一急,匆匆向人群趕去。
簫木百無聊賴,看四周圍的人都往那邊趕去,等了一會,那邊的人越來越多,他奈不住心中好奇,亦是跟了過去。
「裡面被打的好像是金堂的弟子啊?」簫木聽到旁邊有人議論。
「是啊,你沒看金堂的陳建師兄剛剛進去了麼,到底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當眾毆打金堂弟子。」
「還能是誰啊,不就是那個不可一世的白家少主帶的人麼,除了他,整個劍閣誰還有這麼大的膽子。」
「那被打的人是什麼身份,怎麼會招惹到這個煞星呢?」
「好像是新晉的天才弟子,聽說修煉速度很快,也許白少爺是嫉妒心強吧,聽說這新晉弟子還是白家的家奴之子呢,好像叫什麼......」
「叫白石,是麼?」簫木冷冷的說道。
「對對對,就是白石,咦,小伙子知道的不少麼?」
簫木不再搭理說話之人,寒著臉擠進人群
手指緊緊的攥著「青鋒」劍,眼中寒霜漸濃。
人群中央,陳建抱著白石,只見白石鼻青臉腫,鼻血橫流,早已昏迷不醒。
「白天明,你如此毆打我金堂弟子,想怎麼樣?」陳建怒道。
「哎呦,陳師兄,你這話說的嚴重了,我只是找白師弟切磋一下而已,怎麼能叫毆打呢?」
說話的是一個身材纖瘦的高個男子,模樣與他身後的白天賜有幾分相似。
「切磋?」陳建冷哼一聲,「你堂堂歸海境弟子,與一凝體境弟子切磋,虧你說的出口,你倒是與我切磋試試?」
「別逗了,陳師兄,你可是紫府境,再說了,你老爹可是陳霸天,我哪敢和『不動明王』的兒子動手,我還想多活兩年呢?」白天明笑嘻嘻的道。
「那你就可以欺負白師弟了麼,要知道,白師弟論起來,還是你白家的人。」
「他?」白天明鄙夷的看了滿身血跡的白石一眼,漫不經心的道:「家奴之子罷了。」
「你......」陳建臉都綠了,正要呵斥一番,忽聽耳邊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這條狗叫白天明是麼?木堂凝體境弟子,簫木前來切磋,滾出來打一場吧。」
陳建猛然回頭,駭然的看著簫木。
只見簫木手握長劍,一身青衫隨風而動,冷若寒霜,一股冰冷的氣息迎面撲來。
「蕭師弟,不可逞強。」陳建連忙喝止,心中卻在打鼓,劍閣規定,弟子間相互切磋,旁人不得干涉,萬一真的打起來,該怎麼向方師叔交代。
白天明這時也看到了簫木,怒極狂笑道:「好,好,好,咱們劍閣的新晉弟子都好生了得,便讓我這做師兄的,教教你這臭小子如何做人。」
這下陳建的臉徹底綠了,雙方已經同意切磋,他也無權干涉,心中暗罵:「白天明,你不就仗著白家子侄的身份麼,要是簫木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拆了你的骨頭,我就不姓陳。」
一想到父親陳天霸曾經告訴他當年「巨劍無鋒」方奚為就因為護短,差點把太清觀掀了個底朝天,連青雲掌門都無可奈何,陳建就不由打了個冷顫,「要是方師叔怪罪下來,怕是我那爹爹都不敢吭聲。」
簫木你個倒霉孩子,連白石都打不過,逞什麼能。
人群已經讓出一片空地,四周圍看熱鬧的這些人當然不嫌事大。
白天明才不會去管這臭小子是誰的徒弟,敢罵自己是狗,今日不打殘這小子,以後還怎麼出來混。
「噌」的一聲拔出長劍,劍光有如匹練,斬向簫木。那火紅的劍罡足足有一尺長,有如一道火風暴一般,卷向簫木。
簫木也不驚慌,嘴角微微一揚,露出一絲森冷的笑意,身子微側,讓過這一劍,反手把「青鋒」壓在對方的劍背。
陳建看了直翻白眼「這......這竟然是入門劍法,簫木這笨蛋,想要搞死我麼?」
心中雖然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卻無可奈何。
只見白天明身子如蛟龍翻身,凌空急旋,手中長劍化作一個絞輪,絞向簫木手臂。
也不見簫木如何動作,猛然身子倒退幾尺,脫出白天明劍鋒。白天明收力不住,身子往前一傾,簫木腳底一蹬,瞬間又回到他的身前,一招「明月有淚」以詭異的角度刺了出來。
眼看這一劍就要刺到白天明的肋下,突然一道火牆出現在簫木身前,簫木猛然頓住身子,收劍格擋在胸前。
「當」的一聲,這格擋的一下險險擋住白天明從火牆後面劈過來的長劍。
簫木借力急急後撤。
「小心,那是火牆術。」陳建提醒道。初時他見簫木屢遇險招,而且又只用十二路入門劍法,頗為擔心。但看的久了,卻發現簫木往往能未卜先知一般,反而差點重創白天明,不禁鬆了一口氣。
可白天明畢竟是歸海境弟子,歸海境弟子有一個最大的優勢,就是會些道術。
歸海境可以學到的這些道術看似威力不大,卻往往能在關鍵時刻起到作用。
眼看二人又纏鬥在一起,這次白天明倒是學聰明了,「這小子劍法雖然只會入門劍法,可偏偏每次都用的很是巧妙,令人防不勝防,我境界比他高,元氣定比他深厚,累也累死他。」
白天明就這樣耗著,不時甩出一道火球偷襲一下,偶爾招架不住便拉出一道火牆擋上一擋。
周圍看熱鬧的弟子不樂意了。
「這白天明好生不要臉,與凝體境弟子切磋,竟然用如此猥瑣的打法。」
「是啊,這弟子還是只會十二路入門劍法呢。」
「你們眼力不行了吧,他這入門劍法用的可不一般。」
「怎麼不一般了?與我們練的也沒什麼不同?」
「你用入門劍法上去打試試?」
「呃......許是白天明那廝太過慫包也說不定。」
兩人鬥了千招有餘,白天明耳中聽得周圍人議論紛紛,氣的臉紅脖子粗,可偏偏又不敢分神,他現在汗流浹背,兩個胳膊酸疼難忍,簫木的劍不時又詭異的冒出來一下,嚇得他心驚膽戰。
這小子不累麼?怎麼打了那麼久,反而一點疲態都沒有。
要是讓他知道,簫木曾經與天機洞的銅人打上萬招都不曾累著,估計他腸子都該悔青了。
陳建此時驚訝張著的嘴裡已經可以塞下個雞蛋了。
「拼了。」白天明咬咬牙,狠下心來,手中的長劍帶著刺耳的火焰燃燒噼啪聲,向簫木刺了過去。這是「天火魔天劍」第二式--「燃天一劍」。
「天火魔天劍」乃是白家絕學,當年白家家主曾憑這一手劍法,屠滅了臭名昭著的「天魔宗」其中一個分支。
第二式也是其中威力最大的招式之一。
以白天明的實力,只能勉強用出一次第二式。
這一招氣勢驚人,兩丈之內,全是他的長劍虛影,劍罡上燃燒著黑色的火焰,有如灼日燒天,向簫木卷了過去。
簫木隨著焰火襲來,身子後仰,急急向後滑去,那火焰不管怎麼灼熱,只能到他鼻尖一寸之處,他雙眼緊緊盯著黑焰中的一點亮光。
剎那間,他已經被逼到廣場的一角,避無可避。
陳建閉上了眼睛:「這小子,完蛋了。」
此時簫木的心神,全凝在火焰中的一點亮光之上,任其焰火滔天,他卻如一葉輕舟,身子微側,斜斜踏出一步。
他的周圍全是黑焰,這一步的生機稍縱即逝,卻被他緊緊抓住,身形一閃,消失在白天明眼前。
白天明這一劍劈在了廣場的玉石欄杆上,「嘩啦啦」一聲,玉石粉碎。
「嘭」的一聲,只見簫木此時已經到了他的一側,一拳狠狠的打在他的臉上。
「這一拳是替石頭打的。」
「嘭」的一聲,又是一記重拳。
「這一拳,是替我打的。」
白天明被兩拳打的鼻青臉腫,一頭栽在地上,倒地不起,昏迷過去。
「姥姥的,累死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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