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木不知道整個周府到底有多少煉血堂的人,還是僅僅只有周夫人一個。
他絲毫不敢輕舉妄動。
即使他再心急如焚,再擔心雲裳的安危,也只能強自鎮定下來。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周三的手上,猛然怔住,隨即微微一笑,嘴角輕輕揚起,不慌不忙的盯著周三。
「還有什麼要說的麼?」此時的簫木已經徹底冷靜下來。
「沒,沒了。」周三磕磕巴巴道。
「既然沒了。」簫木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那你就去死吧。」
瞬間從青鸞戒中取出「青鋒」,長劍一揮,一道劍罡疾射而出,快若閃電。
周三面如土色,整個人像傻掉一般,長劍如風,轉瞬便到了他的眼前,沒有一絲不忍和停留的跡象。
眼見周三就要命喪當場,長劍會毫不留情的把他的腦袋扎一個窟窿。
突然,他的身影一晃,長劍卻只刺中一道殘影,殘影破碎,只見周三已經負手立於幾步之外。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周三此時已然全無剛才的畏畏縮縮。
「我壓根沒看出來,是你自己出賣了你自己。」簫木道。
「我自己?」周三怔住。
簫木略一沉吟,道:「你的手指比正常人的關節粗了許多,而那日我看那兩個丫鬟頭顱上的血窟窿剛好和你的手指差不多大小。」
「沒想到你這不起眼的劍閣弟子,竟然有此等觀察力。」周三也不著急,竟然與簫木聊起來。
「只是我不明白。」簫木也不著急,接著道:「為何你要嫁禍給周夫人。」
周三眉頭微皺,深深望了他一眼,終於說道:「借刀殺人罷了。」
「我還是不明白,周夫人一個弱女子,有什麼值得你殺的,還非要借刀殺人,以你的實力,殺她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麼?」簫木追問道。
「弱女子?」周三嗤笑一聲,道:「這弱女子身邊,光我殺掉的,就已經四個金丹境的守護者了。」
「什麼?!」簫木目瞪口呆,「四個守衛?」
「不錯,除了這兩個丫鬟,還有李鐵匠的兒媳,王老頭的孫女,可笑他們還真以為他們的兒媳孫女是普通人。」周三冷笑道。
需要用金丹境的修士來保護她,周夫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這周三連金丹境的修士都能殺死,那他到底是什麼修為?
為什麼他不親自動手,非要假手於我們?
現在他被我拆穿了,為何要與我說這麼多?
「怎麼?怕了?」周三戲謔道。
簫木搖搖頭。
「在想我為何要告訴你這麼多?」周三冷笑一聲,道。
簫木遲疑了一下,終是點點頭。
「她身邊的護衛接二連三的死掉,只怕她如今早就草木皆兵了,我若貿然前去,只怕再也得不到那件東西,可她怎麼也不會想到,你們劍閣的人會對她動手。」周三緩緩說道。
簫木怔住,忖道:「他殺了這麼多人,就為了那一件東西麼?好狠毒的人兒。」
周三眼中閃過一絲陰狠,轉瞬即逝,露出一副笑吟吟的笑臉,接著道:「小兄弟,我可以不殺你,不過只要你答應與我合作,引誘你的那三個同門,對周夫人動手,到時候等我拿到那件東西,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等回到煉血堂,定給你弄個香主噹噹。」
簫木猶豫不決。
略一沉吟,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周三哈哈大笑,道:「我堂堂煉血堂白龍使者,豈會欺哄於你。」
「好,我便答應你。」簫木故作咬牙狀,道。
「空口無憑,小子,我要先在你身上下幾道禁制,若是你敢有絲毫不對勁的地方,這禁制便會要了你的命。」周三說道,也不待簫木答應,就往前走上幾步,欲要給簫木下了禁制。
在他眼中,簫木就是待宰的羔羊,想活著,只有聽他的。
簫木嚇得往後倒退一步,眼看著周三就要走到身前。
「五步,四步,三步......」簫木心底默默念著,臉上卻裝出一副害怕的表情。
「一步!」簫木心中一陣怒吼,本是垂地的長劍閃過一陣青色光芒,一道雄渾的劍罡有如長虹一般,劈向臉前的周三。
這一劍氣勢驚人,他的身前,全是他長劍的劍影,劍罡上青金兩色交相輝映,這一劍,不留絲毫餘地,周三避無可避。
「小子你找死。」只聽周三一聲大喝,兩道血指泛著鮮紅的光芒夾住簫木的劍罡,一股血煞之氣沖天而起。
簫木這一劍,竟是劈不下去。
簫木不見了,在周三的視線里消失了,除了那道劍罡還依稀殘留。
周三一聲冷哼:「你以為你跑的掉麼?」
回身一指,一道血蟒飛向身後,剛好撞上簫木的青鋒長劍。
這就是境界的壓制,不論簫木如何算計,在相差三個境界面前,一切都不堪一擊。
血蟒襲來,簫木一陣駭然。
周三嘴角揚起一陣冷笑。
「嘭」的一聲巨響,意料之中的血肉紛飛卻沒有出現,一陣血紅煙霧散去,露出簫木狼狽的身影。
簫木的身前,堪堪有著一塊已經漸漸模糊欲要消散的青鸞模樣盾牌。
這青鸞盾竟然能擋的住金丹境高手的一擊。
簫木壓根沒有時間感嘆青鸞盾超高的防禦力,他心中叫苦不迭,因為青鸞盾他一天只能施展一次啊。
香蕉個巴拉的,難道今天就要交代在這了麼?
我可還沒成親呢......
「敬酒不吃吃罰酒。」周三冷哼一聲,「我看你還能擋的住幾次。」
凝神一指,一道血蟒又是奔襲而來,這次的血蟒更粗更大。
簫木絕望的閉上了眼睛,這次真的是避無可避了。
死就死吧,希望雲裳千萬別忘了我。
哎,還是忘了我吧,要不徒惹傷心而已。
眼見簫木就要被血蟒的血盆大口吞進腹中,就在這時,一道厚達幾尺的冰牆「轟」的一聲,砸在簫木面前。
簫木睜開眼睛,看到巨大的冰牆,目瞪口呆。
「這......這什麼情況。」簫木怔住。
只見一道白衣如雪亭亭玉立的身影從天而降,緩緩飄落。
不是雲裳是誰?
「沒事吧?」雲裳回頭,望著他道。
眼中露出說不出的擔心,一句簡單的話說的簫木整顆心都要化了,只覺得天下間最美好的事,莫過於此。
「沒,沒事。」簫木吶吶道:「別,別讓這賊人跑了。」
一句話說的卻是磕磕絆絆。
可終究是說遲了,雲裳剛露出身影的時候,周三便已經存了跑路的心思。
雲裳回頭的一瞬間,這傢伙便已經消失在原地。
待到簫木提醒,雲裳回頭一看,已是空無一人。
「算了,跑了就跑了吧。」簫木嘆了口氣。
雲裳走到他的跟前,望著他,喃喃道:「呆子,你怎麼可以這麼冒險,若是有什麼不測,你讓我......」
話沒說完,眼中便已噙著淚水。
簫木怔住,他沒想到,雲裳對他的感情竟然會如此之深。
不再多說什麼,把雲裳一把擁在懷中。
一朵紅雲攀上雲裳的臉龐。
※ ※ ※ ※
後院,周老爺房中。
一處密室,燭火搖曳。
只見周夫人穩穩坐在椅子上,看著眼前的白衣人。
「你是怎麼找到這兒的。」周夫人冷冷道。
「這兒很難找麼?」白衣人微微一笑,赫然是清晨簫木碰見的獨孤劉。
周夫人全然沒有了昨日的哭哭啼啼,剩下的只有殺伐果斷。
「你到底是誰?」她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獨孤劉往前走了兩步,淡淡的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
周夫人勃然色變,急道:「我就是我,我能是誰?」
獨孤劉也不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眼神冷的讓人害怕。
周夫人被盯的惴惴不安,空氣中只剩下兩人的喘息聲。
過了許久,只聽獨孤劉長長嘆了口氣,緩緩道:「沒想到,昊天的女兒這麼不經嚇。」
此話一出,周夫人的臉變得異常的慘白。
「你怎麼知道?」這時候的她出奇的冷靜。
「把昊天印給我,其他的,我不會動。」獨孤劉淡淡道。
「沒有,我爹不會把這種執掌天下財富的印鑑交給我的,我不是七帝中昊天的下一任。」周夫人平靜的望著他,接著道:「你怎麼會知道昊天印?天下間知道昊天印的人少之又少,就連外面那個一心想要接近我的周三,也只是想得到我這的渡劫丹而已,難道......」
獨孤劉揮揮手打斷了她的話,道:「有些事,只有死人才會知道,你的命,我還不想要,告訴我,昊天把印鑑傳給誰了?」
「我也不知道。」周夫人搖搖頭,道:「我只知道,我爹最後一次出現,是在瀾滄江一帶。」
獨孤劉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喃喃自語道:「又是瀾滄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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