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化巫醫 六百七十六章 我是這塊料

    衍生空間內的一切生靈都盯著這座搖搖欲墜的河馬古城，儘管嘉文已無數遍的表示不會有任何問題，可河馬古城外圍細網越來越多，那吱吱呀呀的聲音，像隨時要裂開一般。

    誰都清楚，眼前的一切絕沒嘉文嘴上那麼祥和。

    即便這樣，整個古城下方的源海中，仍在不停的向外涌泡沫，仿佛是個不受控制的地底噴泉一般。

    在古城最頂端，噗噗噗的爆炸聲像放屁一樣，甚至越來越快。

    他們不是那種不通修行的傻蛋，相反，對於靈魂，很多人都是這個領域的大拿，顯然，這個擅自觸碰虛之領域的傢伙已經失控了。

    現在，幾乎所有人的希望寄托在嘉文身上，但嘉文警惕般的看著琳娜，琳娜則盯著已經漸漸進入河馬古城最中心的戈尼，兩顆清秀的眼瞳中現在早已充滿了擔憂。

    戈尼很慌，在他看來李自然的靈魂擴張至少在控制中，但現在反應出的情況來看，基本已經完全失控。

    佳士得的靈魂領域的虛之鎖鏈在不受控制的擴張，這種擴張最終會導致靈魂崩潰，沒有靈魂掌控，李自然自己的星空鎖鏈會徹底將下方的源海引爆。

    眼前的情況比嘉文預料的還要糟糕，但這一切怨不得李自然，他的經驗太少了，虛之領域的推演和真正的現實世界完全是兩回事。

    在虛之領域中，可以讓鎖鏈無限制的擴張，但在現實世界之中，任何一點鎖鏈都要和固有的元素聯繫在一起，層層環扣，一點差錯都會向不同方向轉變。

    戈尼猛的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儘管現在情況很糟，但他更清楚李自然的寶貴。

    或許，在虛與實的融合上，李自然欠缺經驗，但那種在虛之領域突破性的遐想，才是最珍貴的。

    一個人可以少一點經驗，但不能沒有想法，現在星空內的一切生靈已經被固有的思維限制死了，別管是琳娜還是嘉文，他們的認知都是在老一輩探索者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

    但李自然不一樣，他的虛之鎖鏈沒有受到任何思想的污染，那是一種純粹的、立體的、完全獨有的一條鎖鏈。

    這種開創性，才是最為珍貴。

    就固有的經驗而言，或許李自然是失控的，但如果能夠藉助這種失控的情況，激發星空鎖鏈其他的特性，絕對是一場重大機遇。

    「聽我說，別緊張，你得先讓自己冷靜下來。」戈尼快速說道，「將一切都當成正常發生的事情。」

    「我懂！」李自然快速說道。

    剛剛的確他有些手足無措，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就沒有如此龐大的靈魂，甚至這股靈魂仍在不停擴張，就在急速擴髒的同時，他感覺到靈魂本身的控制力衰竭。

    仿佛，在擴張瞬間，靈魂濃度稀釋了一般。

    失控，是讓他最難受的，甚至不知道有一點辦法，但戈尼的出現，讓他安靜下來。

    從認識戈尼的時候，他就很清楚對方是自己的老師。

    平靜，對別人或許很難，但對李自然而言，卻是最常見的事情。

    每一次手術中都要遇到各種難題，但想要保證一台手術的順利進行，首先便是不能緊張。

    靈魂仍在加速擴張，星空鎖鏈和源海不停融合，誕生出一枚又一枚源球，這些源球在固有的源海中不停亂撞，砰砰直響。

    但現在他將這些變化完全放在身後，現在必須讓自己冷靜下來。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整整三分鐘，等他將一切都不再思考的時候，對著戈尼說道：「大師，我狀態很好，現在該怎麼做？」

    戈尼鬆了口氣，他對這份控制力很佩服，一個正常人遇到這種情況絕不會在幾分鐘內擺平，一個良好的心態是保證控制局面的關鍵。

    「很好，現在你需要尋找到那條鎖鏈的痕跡，我沒具體教過你，但現在必須做，將意識沉入虛之世界中，你能感覺到有特有的鎖鏈在利用你的資源。」

    李自然閉著眼睛，那片被紅巨星籠罩的龐大世界出現在意識中，他很清醒，明白這是他的虛之鎖鏈，這片星空會在虛之鎖鏈的推動中成為純粹的黑洞，然後寂滅，開始才一次演變。

    這種過程在他的虛之世界中已不知道多少次，幾乎一個眨眼，便能完成一個輪迴。

    可現在他根本感覺不到另外的鎖鏈存在，在這裡只有星雲轉動，星團撞擊，星系旋繞，沒有外在的鎖鏈。

    「大師，我感應不到！」李自然快速說道，他必須承認，自己從始至終在這種元素感悟上就不是長項。

    「聽著，你必須做到，他絕對存在，每一個生靈的虛之世界都是獨立的，這條鎖鏈想要運作，必然要依託你的虛之世界，靜下心，一點點感應，他或許會附著在你的鎖鍊表層，也可能以其他的軌跡存在，想要看穿，必須有一顆看破這個世界的眼睛，懂嗎，這是你的基本課程。」

    戈尼說的很快，但每一個字都清楚無比。

    如果可以的話，他願意將自己對虛的感悟原封不動印進李自然腦海中。

    可惜，那絕無可能。

    眼睛？

    李自然喃喃著，那星空般的虛之世界再次出現，這次只是孕育到星系，無數的彗星在星系內橫衝亂撞，在虛之世界中，想要達到下一次平衡需要持續幾十萬年，整個星系才會穩定下來，進行分裂。

    如此漫長的時間在現實中只要幾秒鐘即可，李自然的思維在每一個星系中穿梭，想要看看這些星體的具體變化。

    但每一個星系都是虛無縹緲的，他對星系根本不是特別了解，眼前這些虛擬星系不過是依靠他的意志在虛之世界中蔓延出的而已，如果這些星系和源海結合，基本不可能形成這種規模。

    快速收斂思緒，他不能在雜七雜八的事情上浪費精力，更不能浪費時間，儘管每一次演變都只是幾秒鐘，可佳士得那條虛之鎖鏈同樣演變的更快。

    噗！

    一股詭異的震動讓整個河馬古城都顫抖起來，龐大的靈魂像一隻巨無霸衝撞著外圍的精神之網。

    嘉文和琳娜同時愣了愣神，剛剛明顯是靈魂爆炸，一個正常生靈根本不會讓靈魂發生爆炸，那無疑自殺。

    顯然，這個融合河馬古城的靈魂已完全到達崩潰邊沿，甚至可能已經完全崩潰。

    「琳娜，你看到了，這個古城要完了，佳士得和六味居的恩怨，別牽扯到這個時候，我向你保證，你爺爺的性命我會保留下來，這個靈魂現在必須誅殺，再遲一點，恐怕我都控制不住。」嘉文快速說道。

    手指上的精神之網又纏了一圈，那網狀的尖端生出一根根尖刺，尖刺末端是一點點透明液體，顯然是抹滅靈魂的某種藥劑。

    琳娜也猶豫了，她怎能看不清眼前局勢，可戈尼就在河馬古城的正中心，一重重的靈魂風暴衝擊著這個老頭，可卻沒一點挪步。

    「五分鐘，給他五分鐘！」琳娜快速說道，她需要爭取一點時間：「如果時間到了，嘉文，我和你一切誅滅這個靈魂。」

    嘉文狠狠嘆了一聲，滿是不甘，可卻不得不點頭。

    一遍，兩遍，三遍，四遍，整個虛之世界從誕生到破滅，已經完全經歷了四遍，他一遍遍體會著整個過程，留意著星辰演變的細節，但就是找不到其餘的鎖鏈，那仿佛根本不存在。

    「大師，可能....」李自然想說不行，但話到嘴邊，正看到戈尼的腮幫已鼓成氣球，像個風扇不停鼓風一般，幾乎已經很難說話。

    整個河馬古城內的靈魂正像颶風般在整個城邦內肆虐，他正承受著比自己更可怕的痛苦。

    本想要放棄的話，只能生生咽下。

    他必須找到。

    李自然堅定的告訴自己，或許他沒找到訣竅，更或者他不細心，漏掉一些細節，更或者他的出發點就是錯誤的，但不管如何，目的必須達到。

    意識完全沉在虛之世界內，星系仍在演變，但隨著意念流動，整個星系瞬間崩塌，成了純粹的虛無。

    這次他沒再演變，再多的星系演變不過是一次又一次重複而已，現在，他的意識就牢牢盯著著空空如也的黑暗。

    沒有符文，什麼都沒有。

    「真不存在嗎？」李自然低聲問著自己，他不知道盯了多久，但沒看出一點東西。

    他就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感悟虛無的那塊料，所謂的星空鎖鏈，不過是借用以前的宇宙而已，根本不是他創造的。

    或許，他不是那塊料。

    「從根上開始，所有的鎖鏈都是有根的！」戈尼的聲音傳了進來：「不用急，不管有多麼高明的偽裝，最開始孕育便不一樣，找准你自己的東西，沒人比你更熟悉你自己，細心，李自然，一定要細心。」

    開始？

    李自然帶著疑問，一顆小小的雙螺旋誕生了，這是他的根本，整個星空鎖鏈的根本。

    這次，他沒盲目擴張，就讓這團小小的螺旋定在虛空中。

    可就在此時，他竟感覺到虛無中出現另一股波動，像蝌蚪從沉睡中孵化出來的那種。

    很輕，很微，但真實存在。

    那是個鉤子，像個掛鉤。

    「大師，我好像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