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國公 第一章小生來也

    是夜,想到即將與衛瑤瑤成為同學,司馬九郎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浮想聯翩,時不時就起身探查窗外的天色。

    「梆梆、梆梆……天乾物燥,小心燭火……」

    街上傳來打更聲,還有打更人的嘶聲。

    司馬九郎立刻從床上爬起,然後穿戴一新,束髮盥洗,打開店鋪門,衝到街上。

    「肥圓,肥圓……」他衝著對面的酒樓狂喊,「讀書去,讀書去……」

    他這聲音,在黑漆漆的街道上,在沉寂寂的夜色里,似驟然引爆了一捆禮花炮,瞬間,街道上嘈雜嗚噪,鑼鼓喧天。

    對面的酒樓,名為「元氏酒樓」,如入定的老僧,寂靜無聲。

    「肥圓,肥圓……」司馬九郎很執著。

    見狀,他老娘慌忙披衣出門,呵斥:「九郎,九郎,才三更天。」

    在老娘的催促下,司馬九郎只好悻悻返回。然而,他更加難以入眠。天色越亮,他的小心臟就越蹦躂得厲害,就如受驚的螞蚱一般。

    終於,早飯了。他秋風掃落葉似的卷光盤中餐,然後再次衝到元氏酒樓前狂吼。

    元氏酒樓內依然無聲無息。

    但是,司馬九郎不依不饒,一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犟驢模樣。。

    實在不堪騷擾,對面終於有了回應:「九郎賢侄,切勿驚擾也,街坊鄰居,正會周公也。告饒乎,告饒乎?」

    這是元大寶的聲音。

    自從元圓進入書院讀書後,元大寶也乍然變了個人,一改往日口中含「鳥」的粗魯,時時「之乎者也」,相當的「斯文」。

    像這「賢侄、告饒」字眼,他都是不恥下問,從他兒子元圓口中套現而來,雖然他根本就不理解告饒的含義。

    「寶叔,日上好幾竿了,把你那大腦袋都曬成豬頭肉了,會周公?會個毛啊?!」司馬九郎一如既往的不著調。

    「臭九你個頭,再他娘的哭喪,掄鞋抽你羔子的屁股!」元大寶一掃「斯文」,爆了粗口。

    「老元,再bb,燒了你家酒樓。」司馬九郎也不示弱,惡語威脅。

    元大寶閉口了。司馬九郎在他眼皮下長大,他太了解這羔子的脾性了。燒酒樓?這羔子絕對說到做到。

    「九郎,小圓昨晚去他干奶奶家,宿於那裡。今日,陪他乾妹瑤瑤去書院。你自個走吧。」元大寶口氣溫和多了,頓了頓,又拋出一句明褒暗貶的話:「好好讀書,改邪歸正哦!」

    元大寶這話,雖然口氣溫和,但「干奶奶、乾妹、瑤瑤」幾個詞倒是重的很,生怕司馬九郎聽不到,更怕街坊鄰居們聽不到。

    既然如此,司馬九郎也只好作罷。這個,他信,畢竟昨晚親眼目睹元圓與衛瑤瑤在一起。

    於是,他左跨數步,來到「神酒坊」前。神酒坊,就是莊葉兒家的酒坊。他準備不計前嫌與莊葉兒和好,然後,與她結伴入學。

    他家的豆腐坊「司馬老豆腐」是坐南朝北,而元氏酒樓和神酒坊則是坐北朝南。神酒坊是元氏酒樓的西鄰。

    故而,他尋莊葉兒作伴也是易如反掌。

    只是,反掌容易,結伴卻難。他剛站定,還沒開口,莊葉兒的爹,莊老蔫兒,不知是有通天曉地的卜筮之術,還是在暗中窺視,急忙嘶喊:「九郎,乖侄子,小葉已去書院了。」

    聽聞此言,司馬九郎臉色一暗,然後,神情落寞地順著街道向西而行。

    行五十多米後,他不經意地回首掃了一眼,然後,掃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這身影正躡手躡腳地溜著牆根悄然而行。

    莊葉兒?對,就是莊葉兒!她是在司馬九郎離開後從家閃出。之所以尾隨其後,是因為西行去書院距離最近。

    見狀,司馬九郎知曉莊老蔫兒把他當猴兒耍了。不過,他宰相肚裡能撐船,相當的寬宏大量。

    「小葉妹妹,小葉妹妹。」司馬九郎樂呵呵地奔她而去。

    「呀——」露餡後,莊葉兒沒有愧疚地迎上,卻如受驚的小白兔,驚叫一聲,轉身向東疾奔。


    「小葉妹妹,小葉妹妹……」司馬九郎「恬不知恥」地緊追不捨。

    這一來,莊葉兒更驚慌了,瘋一般狂奔。當到元氏酒樓前時,由於收不住腳,便與一個從酒樓倉皇而出的人撞個滿懷。然後,兩人慘叫著倒在地上。

    「你個肥豬,擋姑奶奶的道。」莊葉兒邊強忍疼痛爬起,邊唾罵擋道者。

    擋道者,不是別人,卻是元圓。他摸著被撞出血泡的光腦殼,嘟囔道:「小葉,你腦子灌水了,去書院,是那個方向啊!」

    說著,他手指西方。但剎那,他的手僵硬了。他手指的方向,一人正歡天喜地奔來。

    「嗷……」元圓嘶嚎一聲,如遇見索命的黑白無常,一個「肥魚打挺」躍起,跟在莊葉兒身後,踉踉蹌蹌奔竄。

    ……

    追了幾道街後,司馬九郎失去了目標。無奈,他萬分失望地自個兒走向名相書院。

    名相書院在名相鎮的西北角。它北依水波粼粼的名相湖,西靠風景秀美的名相山,東鄰才氣斑斕的文廟,南向青翠欲滴的竹林。竹林間,一條名為「聖賢徑」的幽深道路從書院大門直通名相鎮的通忂大街。

    當司馬九郎禹禹行至這條通忂大街時,遠遠望見那聖賢徑的路口聚集著很多人。這些人,為首的是書院的教諭,其他便是眾先生與學生們。

    教諭抬眼望向司馬九郎的方向,然後,驚喜地揮手示意。而學生們,則立刻舉起書寫「歡迎新生、吾皇萬歲」字樣的標牌,並不斷齊聲歡呼: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小生來也——」司馬九郎手舞足蹈,迎向他們。

    先生和同學們如此興師動眾歡迎自己,他太感動了,感動的熱淚盈眶,感動的心花怒放。

    可就在此時,他身後疾行出一頂四抬小轎。這小轎,風馳電掣,片刻,便行至教諭他們面前。然後,轎內步出一人,衛瑤瑤。

    一見衛瑤瑤,教諭急忙上前迎接。可那些男學生,比他更急,全都振臂高呼著「歡迎、歡迎」,蜂擁而上。

    衛瑤瑤自出娘胎第一次見這場面,立時嚇的花容失色,倉皇倒退。恰在此時,司馬九郎氣喘吁吁趕到,然後,順勢護在她的身前。

    司馬九郎雖不著調,但不傻。他已明白,這些人並非歡迎自己,而是衛瑤瑤。不過,他不介意,能當衛瑤瑤的炮灰,也是無上的榮光。

    既做炮灰,乾脆徹底些,於是,他便張牙舞爪、凶神惡煞地堵住那些目中放光、口流哈喇的男學生們。

    如果是別人,那些男學生們早就老拳擊來,臭腳襲襠。可這是司馬九郎,眾人頓時駐足不前。

    今日之事,與昨日大有不同。昨日,眾學生護先生心急,便不畏司馬九郎的惡名,視死如歸地把他胖揍一頓。事後,他們中的很多人都惴惴不安,很是擔心司馬九郎報復。本就心怯,驟見司馬九郎橫空殺出,哪敢近前?

    況且,司馬九郎今日並無過錯,只是護花而已。而這護花,居然也得到了教諭的支持。教諭擔心這些雄蟲洶湧的男學生不小心傷了衛瑤瑤,便以惡制惡,喝令司馬九郎暴力開道。

    於是,司馬九郎耀武揚威、吆五喝六地在前;衛瑤瑤俯首碎步,尾隨其後;教諭和先生們如跟班兒似的護住兩旁和身後。

    終於,在山呼海嘯般的嘈雜聲中,他們步入書院大門。

    一入大門,司馬九郎有種恍然若夢的感覺。昨日,他是喪家犬;今日,卻是座上賓。雖然這座上賓是披著狐假虎威的皮。即便如此,他心情依然舒爽之極。

    不過,很快,他便現了原形。

    這時,一個先生疾步上前,引導他們走向「日甲學室」。

    名相書院,學生們分為三級:日、月、星。每一級,又分為三個學室:甲、乙、丙。

    為了因材施教,眾學生在剛入書院時,教諭對他們進行過摸底考試。這稱之為「蒙試」。全體學生參加。根據成績,劃分優、良、差三等。

    差者歸入星級,稱之為「蒙生」。良者歸入月級,稱之為「幼生」。優者歸入日級,稱之為「童生」。

    各級的學生,再根據成績高低劃入甲、乙、丙學室內。也就是說,在名相書院內,日甲學室內的學生,是最好的;而星丙學室的學生,則是最差的。

    衛瑤瑤自幼飽讀詩書,入日甲學室,理所當然。可是,司馬九郎呢?

    他在日甲學室前被那引路的先生拒之門外。之後,另一位先生,也就是被他整蠱的那位先生,揪著他的耳朵來到星丙學室,把他摁在最後面的牆角之處。

    把這最差最爛最衰的位置「賞賜」給司馬九郎,所有人認為,他是當之無愧,實至名歸。

    對於這位置,司馬九郎倒無非議。只是,沒能與衛瑤瑤一個學室,他萬分沮喪。此時,他那馳騁沙場的理想灰飛煙滅,一個新的理想躍之心頭:與衛瑤瑤同窗讀書。

    在他對理想的憧憬中,第一堂課來臨。授課的先生,是衛心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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