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再不認錯,我就不客氣了!」白蕊威風凜凜地說著,因為她的龍威,聖地常年不散的濃霧也淡開,露出威嚴好似女皇的身姿。
「認錯?!我做錯了什麼!老太婆你憑什麼要我認錯!」白夜不服氣地說著,腰板挺得更直了,「天生畸形難道是我的錯!如果不是你,我會生來就是被人嘲笑的畸形兒嗎!還有——你說我脾氣壞,對同齡龍很過分!不錯,我是又粗魯又沒禮貌,可你有花心思教養過我嗎!你什麼都沒為我做過,憑什麼站在我面前要我給你認錯!」
一番話,詞句鋒利,刺得白蕊全身發抖,一掌拍在山崖上:「反了!你這是要翻天了!」
「翻天又怎麼著!我早就不想在龍谷住下去了!」白夜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已經和美人簽了契約,從現在開始,我也是有契約對象的龍,依照規矩,可以離開龍谷了!所以——你們都給我讓開!」
看著他倔強的面容,素來高貴的女皇,竟莫名地心中一酸。或許,直到此刻,白蕊才猛然意識到自己犯下了怎樣的大錯!
一長年累月的冷漠,讓兒子與她的距離越來越遠,甚至……都快成仇人了!
跟著白蕊前來的眾多成年龍,聽到白夜這混蛋居然敢如此對白蕊說話,無不怒氣衝天。
「白夜你這混蛋,怎麼可以這麼對你媽說話!」
「……白夜你敢走出龍谷試試看!從今往後你就別回來!」
「你也知道你這個禍害留在龍谷只會拖累我們!丟人現眼的筷子龍!」
……
重重惡罵和指責像潮水一樣衝過來,本就臉色不好的白夜,被氣得全身發抖。
蘇芸也是一樣的憤怒,這群不分青紅皂白的無知龍,居然已經忍不住想一擁而上了!
蘇芸後退一步,準備與白夜並肩作戰。
然而,群龍還未衝上前,就被白蕊攔住。
「這是我們母子間的事情,你們都給我退下!」她威嚴地說著,氣勢宛若女皇。
女人上前一步,傲然道:「白夜,你可以不尊重我這個母親,甚至恨我,覺得是我對不住你,你會生成這幅奇怪模樣都是我的錯!這些我都不怪你,因為這些年我也確實疏忽了對你的教育!過去的事情,我都不會再追究。你我間的事情,就此結束,明天的太陽下山後,龍谷就再沒有你這條龍了!」
說完,在一群龍的簇擁下,驕傲的女人振翅離開。
看著女人傲慢到孤獨的背影,蘇芸越發覺得白夜的離開是正確的決定。
「……看來這裡確實不適合你繼續留下。」她低聲道,白蕊的冷血和傲慢都超出了她的預期。
白夜卻沒有半點悲傷:「這種破爛地方,就算求我,我也不願意留下!對了,剛才我們說到哪裡?你想偷龍髓對不對?」
蘇芸點了點頭。
白夜笑道:「不過是偷一點龍髓,本大爺出馬,保證沒有問題。我們先回去商量一下方案,等天黑以後就行動!」
看著他齜牙裂齒的燦爛笑容,蘇芸莫名地感到一陣心痛。
……
雖然被龍族長期冷暴力地排擠和忽略,白夜的山洞卻一點也不寒磣,非常典型的龍族的金閃閃。
走進山洞,蘇芸就被滿眼的金閃閃刺得眼睛劇痛,視野內到處都是黃金、寶石、琉璃……和所有的龍一樣,白夜根本不知道品味是什麼,只是本能的收集著所有能發光的東西。
「怎麼樣,本大爺的山洞是不是很漂亮?」白夜炫耀地說著,蘇芸打量了幾圈後,最終違心地點了點頭:「確實很漂亮,到處都很亮。」
「那是當然,這裡的每一件都是我的戰利品!」白夜洋洋得意地指著一隻半淹在金幣堆中的黃金馬車,道,「這個馬車本來是水靈兒的,後來被我搶了過來。因為這件事,我的尾巴尖差點被藍科那個混蛋咬掉!他偷偷喜歡著水靈兒,特別不喜歡英俊帥氣的本大爺。」
看著金幣堆中足有半人高的馬車,蘇芸相信,只有龍族會把這東西當做玩具。
因為很少有朋友,領著蘇芸參觀山洞時,白夜興致勃勃得恨不能將每一件藏品都介紹給蘇芸。
「……這個珊瑚球是我從黑崎的弟弟手上騙來的……」
「……藍琉璃樹?那是羅家一個小鬼送給隔壁紅龍的禮物,被我搶了過來。」
「要說這個紅寶石皇冠的由來,那可就長了……」
……
他一一詳細解釋著,幾乎每件收藏品的背後都有一段故事,內容無非是白夜如何打敗同齡龍,獨霸了珍寶。
——雖然樣貌奇怪甚至被親生母親討厭,白夜畢竟是神聖白龍的血脈,父系血統也非比尋常,很輕易的就在同齡龍中稱王稱霸了。
蘇芸耐心聽他講述,她知道,他只是個寂寞的孩子。
而對什麼都有啃兩口的興趣的球球,此刻則興奮地在黃金和寶石的海洋里翻來滾去,最後把自己埋在了一堆黃金里,粉嫩的小嘴吐出幸福的泡泡,讓蘇芸和血豹都很無奈。
不多時,天色轉暗,蘇芸與白夜一起走出山洞。
……
入夜的龍谷,空氣格外的陰寒。
「你確定需要龍髓?」正式行動前,白夜最後一次問蘇芸。
蘇芸摸了摸越發昏暗的混沌珠:「是的,我需要龍髓為我的恩人續命。」
「……原來如此。」白夜恍然大悟,道,「龍髓是龍的精華和血氣的凝結,年輕的龍,體內的龍髓會更多點,也更符合你的需要。」
白夜隱沒了後半截。
龍族歷來護短,甚至不許同族的骨骼流落在外,更不要說被人類偷走龍髓!
何況,他們行動的目的是殺龍!殺一條正是壯年的成年龍,比殺死一條壽元將盡的老年龍更惹眾怒!
「那我們該找誰下手了。」蘇芸問道,白夜在龍谷長大,對周圍非常熟悉。
只微微皺了下眉,白夜便想到了合適的龍選:「找……崔冰!她是木系屬性的綠龍,前幾天剛生了一個蛋。龍蛋里的龍髓蘊含的生命力比出殼的龍更濃郁,而且你的老師是個煉藥師,用她的蛋或許可以事半功倍!」
「……真的可以嗎?」蘇芸有點不確信。
白夜咧嘴一笑:「有我在,怕什麼!」
說話的功夫,一人一龍已經來到崔冰的山洞外。
即使是夜晚依舊閃著暗綠光芒的山洞內,有濃烈的生命氣息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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