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心中再多的鬱悶,夜君燃也知道,比起攛掇未婚妻做出越線的事情,收拾後宮那些不省心的女人更要緊,而相對於後宮的么蛾子,顯然是前朝的事情更棘手。
最重要的是,他相信蘇芸,相信他的芸兒一旦認真起來,收拾後宮這群么蛾子不過是揮揮手的功夫。
但即使如此,想到先前得到的情報,男人還是難遏怒氣!
麗太后!夜重焰!你們也太狂妄了!尤其夜重焰這個……爛泥扶不上牆的蠢貨,居然敢對我的女人有非分之想!
等我把前朝的事情解決以後,一定要和這對自以為是自作多情的母子好好算筆賬!
……
一夜好夢。
蘇芸睜開眼,橘色的陽光透過剔透的窗欞照在臉上,那麼溫暖,那麼輕柔,讓她有那麼一瞬甚至忘記自己是誰,現在又在哪裡。
視野內全是舒適的昏橘色,風吹過臉龐夢一般輕柔,少女小心地挑起紗簾,看到血豹和滾滾都盤在各自的小窩裡睡得正酣,屏風後,隱約傳來女官穩定的呼吸聲。
寧靜的清晨,一切都是那麼不真實,柔軟得讓人昏昏欲睡。
她動了下身體,纏在紗幔上的細小鈴鐺因此清脆作響。
頓時,房間都從漫長的睡眠中醒來,宮女們端著洗漱用具次第進入,她們的腳步是那麼輕盈,仿佛走路不粘地的仙女。
所有的人都統一穿著了半透明的紗裙,在張女官的帶領下,各司其職地一字排開,蘇芸只需伸出手臂,剩下的事情就全部有人代勞。
脫衣、穿衣、擦臉、刷牙……
一系列的動作是那麼輕柔,仿佛她的身體是用嫩豆腐做成的一般,十幾道步驟繁複無比卻又井然有序,甚至她還沒從清早的惺忪中醒來,梳洗就已經結束。
朦朦朧朧間就被按在了梳妝檯前,看著鏡中的自己,蘇芸感到萬般不可思議:「……這……這真的是我嗎?」
鏡中里的那個仿佛花露里走出來的可人兒,真的是她嗎?頭髮微微帶著卷,發梢還粘了幾顆露珠,星眸朦朧,似睡非睡,瑩潤的嘴唇仿佛能流出花開的清新……
女官們笑道:「難道還會是別人?」
「可是——」
一直以來,她都知道自己長得不差,是大眾眼中的美人。但召喚師之路何等艱辛,她的時間幾乎全被修煉填滿,壓根就沒有精力整理自己的儀表,更不要說研究繁複精細的化妝和服裝搭配了。
「羅小姐是天生的美人,最適合這初醒妝了。」宮人們笑盈盈地說道,她們大半的青春都消耗在後宮,對各種妝容都如數家珍。
「可是這個妝容……為什麼看上去這麼……」
蘇芸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初醒妝給她的感覺,明明是清爽純淨的妝容,為何清純中帶著魅惑,倒像是……刻意的勾引……
「女人化妝從來都是為了取悅男人,這一點在後宮尤其明顯。」梳發的宮女一針見血地說道,事實上如果不是考慮到她們的主子還未試人事,她的話會更加直接乾脆。
「……可是也不用……我是個女人看到這樣的妝容都會覺得……有點太過了……」蘇芸紅著臉說道,說話的時候,鏡中的嘴唇也會隨之微動,唇妝讓最簡單普通的抿嘴咬唇動作都蒙上了濃郁的色香,宛如經歷一夜風雨的嬌紅,教人心泛奇異,欲拒還休。
「這才是我們想要達到的效果。」宮女們哄騙地說道。
雖然陛下幾乎每日都會來羅家小姐這邊說話,卻沒有一次留下過夜!這讓以雨露為風向標的女人們泛起了深重的擔憂。
「……你們也……」蘇芸感覺自己徹底不懂這群女人在想些什麼。
看著她單純無知的樣子,女官再也忍不住了,她痛心疾首地說道:「殿下,您必須把陛下留下過夜,否則皇后之位難保,即使得到了冊封也是名不副實。」
「你們胡扯什麼!我還沒正式嫁給他呢!」蘇芸生氣地說道,她現在無比後悔聽信男人的甜言蜜語,搬進後宮居住。
「……可是婚約已經確定,您又已經住進後宮,那件事情……」
宮人們心疼極了,為什麼她們的殿下自始至終都不明白她們的苦心!
就算有羅家做後盾,得不到丈夫歡心的皇后,地位也是岌岌可危。何況羅家小姐目前為止只是許了婚的皇后,地位還沒有得到確定!
最重要的是,先帝在的時候,陛下曾不止一次地明確表示他不喜歡這樁婚事!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們都是好心,可是我……我……暫時還不想……」想到曾經的親昵,蘇芸頓時耳根子都紅了,「總之……你們誰也不許在我面前提那種事情,誰敢提,我就……就……把她發配去倒夜香!」
「可是——」
一位宮人準備不惜性命地諫言,但劉女官卻火眼金睛,看出了蘇芸的女兒羞澀,將已經蠢蠢欲動的心腹一把拉住,道:「是。」
……
用完早膳,蘇芸在紫園綏的陪同下走進離宮旁的小森林。
森林占地三百多平米,到處都是參天大樹,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
一切都是那麼真實,看不出人造的痕跡:樹幹上長滿了藤蔓,樹根處粘著陰潮苔蘚,不小心踩斷一根樹枝,頓時大片低階魔獸張皇亂跑。
紫園綏笑著介紹道:「這裡的一切都是從迷霧森林裡面搬運過來,包括泥土和苔蘚。」
「居然能做的如此逼真,你們一定很辛苦吧。」手指划過老樹皮,蘇芸感慨道。
「我們是陛下的臣子,實現他的要求是我們的義務。」
「但這份心意實在是太厚了。」蘇芸輕聲說道。
如此龐大的一片樹林,單是日常維護費用就不知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財力,也只有夜君燃這種完全不把錢當做一回事的傢伙能養得起。至於她,雖然空間戒指內有足夠的極品源石,可是浪費那麼多源石只為養一片沒有任何價值的樹林,也……
「陛下說過,再多的黃金和源石,都比不上您的笑容。」紫園綏一板一眼道。
蘇芸聞言,心中泛起一個念頭:「你們不會覺得我是個禍國殃民的女人?」
紫園綏笑道:「朝堂里確實有過少許抗議,可惜陛下一旦打定主意,任誰都不能動搖。」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別說在皇宮裡造一片林子,就算陛下哪天想把整個迷霧森林收入版圖、圈成皇家狩獵場,我們也會立刻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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