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一唱一和,氣得夜君燃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貝秋風,你給我記住了!」男人哼哼地說著,「早晚要——」
「早晚怎麼?你還能把我怎麼樣不成?」貝秋風厚顏無恥地說著,他貴為七品煉藥師,從來不需要看人眼色說話。
何況夜君燃怕蘇芸如虎,根本不敢對他下手。
夜君燃無奈了,快步走到蘇芸身邊,低聲道:「有時間嗎?我想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裡?」蘇芸有些驚訝,此時已臨近傍晚,天邊一片緋紅,很快就是晚上了。
夜君燃道:「……是……我想帶你去見一下我母親……」
略有些遲疑的話語讓蘇芸的心中湧起淡淡的傷感,她看男人的眼角難得的泛起了少許潮紅,頓時脫口而出道:「好,我怕陪你一起去。」
「謝謝。」夜君燃溫柔地說著,拉著蘇芸走出離宮,信手一招,就見一匹俊美無雙的白馬從天而降,收起沒有一根雜色羽毛的大翅膀,穩穩的停在了夜君燃面前。
「這是——」蘇芸看飛馬神駿不凡,額頭處還生了個銀色的小尖角,倒和傳說中的獨角獸有幾分相像。
「羅家的血脈能夠與龍谷簽訂契約,而我夜家,則和飛馬一族是世代的主僕關係。」如此解釋著,夜君燃端起蘇芸的手,幫她上馬。
等她坐穩以後,他也飛身躍上馬背,兩人並騎一馬,親密無間。
「出發吧!」他拍了拍飛馬的脖子,這魔獸靈智早已開啟,知道他的意思,甚至不需要指示,就展開翅膀絕塵而去了。
被留在離宮的王賢笑道:「貝大師,你真的不打算阻止嗎?」
貝秋風哼哼道:「阻止什麼!丫頭心裡有數。而且羅玄其實也是認可這個女婿的,只不過他不好意思說出口。再說,羅家的女兒,別說是二手貨,就算是一百手貨,也不怕嫁不出去。」
王賢聞言,尷尬地笑了笑,退了下去。
……
高空是寒冷的,但幾乎被完全裹在夜君燃的斗篷里的身體感受不到外面的寒冷,只能聽見風呼呼掠過耳側,看到雲層不斷地後退。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飛馬踏著白雲落地,停在了開滿白色花朵的園林。
在夜君燃的幫助下蘇芸跳下馬,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美景。
草地上,長滿了細嫩的青草。露珠還在葉尖晶瑩剔透,花朵開得豐饒,鋪張得近乎揮霍。這是片生機勃勃的草地,到處是鮮花,雲雀歌唱,蝴蝶翻飛,小松鼠從樹尖上跳下,在草地上東奔西跑著,追逐小鳥和蝴蝶。
最引人矚目的是園子中央的一棵婆娑雙生樹,不知生長了多少萬年的巨樹擁有一個幾乎覆蓋了整個園子的龐大樹冠,億萬根枝條上開滿了白色的花,風吹落,花瓣零落似雨。
「好漂亮的園子。」蘇芸低呼道,「好美的花樹。」
「這是白聖樹園,夜家的根基所在。」夜君燃笑著介紹道,「這裡是夜氏陵園,歷代先祖和他們最愛的女人的長眠之地。只要白聖樹還在,就沒有任何力量能夠入侵這裡。」
「真的這麼神奇?」蘇芸昂起頭,看著開滿白花的白聖樹,「為什麼它看起來和普通的花樹沒有太多的不一樣?頂多就是樹冠更大,花更多,還有……香味……好像……」
「白聖樹是夜氏歷代先人的精魂所化,只會對夜家血脈開放,只有飛馬能夠抵達。」夜君燃耐心地解釋道,「如果你不是和我一起,才踏上這裡的時候,就已經觸發了白聖樹的防禦機制了。」
「原來如此,難怪你不讓他們跟過來,還有……你先下馬,再拉我下馬。」蘇芸羞澀地說道,方才落地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男人的肩膀,堅實的觸感至今還留在她的皮膚表面,在她心中泛起一些奇異的感受。
「白聖樹只會對夜家的血脈有反應。」夜君燃重申道,「等我百年以後,也會歸葬在這裡,和你一起……」
「你胡說什麼!」蘇芸彆扭地轉過臉,張望著周圍,「對了,你方才說這裡是夜家陵園,為什麼我……我只看見綠草和白聖樹,完全看不到……還有,你帶我來的時候,說的可是……」
「我怎麼可能騙你呢?」夜君燃莞爾一笑,突然以匕首劃破指尖,殷紅的液體滴滴答答地落下,灑在草夜上瞬間化為白霧無影無蹤。
白霧散去,白聖樹下居然多了一個黑色的走道!
「這是——」蘇芸咬著舌頭問道。
「通往地宮的階梯。」夜君燃一邊止血一邊解釋著,踏出第一步。
剎那間,燈火次第點燃,原本黑洞洞的通道變得光芒璀璨恍若白晝,牆壁上裝飾了大量的寶石和黃金。
「願意和我一起到地宮見我的母親嗎?」他邀請地說著,蘇芸握住了他的手。
……
因為是與夜君燃一起進入,雖然地宮悠長複雜,但沒有遇上任何的危險。一路走來,欣賞著道路兩旁介紹西大陸歷史的壁畫,蘇芸再次為夜家的奢靡和豪富而震驚。
大約走了半個小時,兩人終於走到了墓室前方。
夜君燃伸出手,掌心按在並蒂蓮花壁畫的中心位置,伴隨著一陣吱吱咔咔的機關聲響,斷龍石緩緩上提,一條新的通道展現在兩人面前。
「一起進來吧!」夜君燃說著,將蘇芸拉近了元妃的墓室。
和預期中的陰沉不同,元妃的墓室竟是一座完全依照女主人的生前修築的宮殿,雖然佳人已逝,房間裡的每一件東西卻都保持著原樣。
水杯里依舊盛滿了水,香薰爐中依舊燒著梨花香,銅鑄的宮女們個個面貌栩栩如生,身穿薄紗裙,或端著水盆或手持拂塵地忙碌著,仿佛下一刻就會活過來般。
「……你父皇一定很愛你的母親。」蘇芸情不自禁地說道,雖然她沒有見過先帝,元妃更是早在她出生前就已經玉隕香消。
「他確實很愛她,所以我才更不能理解,他最愛的女人只有她,為什麼還需要後宮?需要其他的那些女人?」夜君燃認真地說道,「愛一個人,難道不該是徹徹底底全部的愛嗎?所以我看不起他。再多的道理都遮不住背叛的事實!他把本該給我母親的愛分給了一大群不相干的女人,卻還有臉說她是他今生的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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