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浩咳嗽一聲,回敬道:「白蕊夫人,我作為飛鷹使團的團長,維護兩國邦交之心,可昭日月!」
「那依你的意思,如果我們不接受你的建議,就是不想兩國交好?」白夜假裝順著崔明浩的意思說道。
他是人盡皆知的沒心沒肺,又是龍谷獨一無二的神靈龍,說出口的話再蠢再笨,也不會有人放在心上。
但這份「天真」,卻讓崔明浩吃到分量了。
「殿下,言重了!」他說,「我身為使者,怎麼敢指責殿下有心破壞兩國邦交?只是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只要切磋大會圓滿舉辦,相信所有離間我們的聲音都會消失!」
「那還真是勞您費心了。」白蕊哼道。
崔明浩淡然道:「身在其位,但謀其政。」
夜君燃抓住蘇芸的手:這件事情你是怎麼打算?接受,還是——
這一次,所有的人都將騎虎難下。
「我……」蘇芸吞吐地說著,不知道該是答應還是拒絕。
正遲疑不定時,君無藥突然在精神空間大聲道:「答應他的要求!」
「為什麼?」蘇芸連忙以精神力問道,「我看他們來者不善!若是貿然答應,必定——」
「來者不善又如何?他們敢把我怎麼樣!」君無藥霸氣地說著,顯然在君家的事情上,他還有不少秘密沒告訴蘇芸。
「好吧。」
蘇芸看他態度堅決,自信滿滿,也不再猶豫,對崔明浩道:「就依使者的意思,舉辦切磋大會!」
「多謝!」這兩個字,崔明浩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
聯合舉辦切磋大會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煌羅。
眾所皆知,飛鷹帝國的召喚術雖然不濟,但煉藥術卻是無比的精妙,即使煌羅的煉藥師工會沒有因為先帝的緣故停滯不前十多年,整體水平也至少落後他們一百年!
所以,比賽還沒有開始,大部分人就已經放棄了煉藥術環節的取勝可能,把希望全寄托在召喚術比試了。
最樂觀的預估也無非是煌羅輸了煉藥師比試,但在召喚術領域獲得壓倒性勝利,和飛鷹帝國打個平手。
在這種普遍不看好前途的沉悶氣氛中,一隊青年煉藥師隨長者進入了煌羅城。
他們特意換上華貴的衣裳,在內侍的帶領下,進宮覲見。
……
蘇芸不懂君無藥為什麼要她答應飛鷹帝國的使者的比試要求。
召喚術領域,煌羅有羅家,必然不會輸。但是煉藥術方面——
雖然蘇芸對自己有信心,可就像崔明浩所懷疑的那樣,她的煉藥術和召喚術都學自君家兄弟,一旦下場,絕對瞞不過明顯來者不善的崔明浩!
「老師,你到底是什麼打算?」崔明浩離開後,蘇芸忍不住地低聲問道。
君無藥哼聲道:「崔明浩都把拳頭打臉上了,為什麼我們還要忍著?」
「可是老師,忍不得一時之氣,就會付出更加慘痛的代價啊!」蘇芸無力地說道,她原以為君無藥已經有了全盤的計劃,所以才讓她滿口答應。
君無藥道:「那又如何?你真以為崔明浩這次來是為了謀求兩國和平的嗎?」
「難道不是嗎?」
雖然時常在授課中途做些偷香竊玉的齷齪事,但夜君燃確實是個稱職的權謀老師,蘇芸也是個好學的學生。短短几天的教課,她已經基本懂得了整個世界的形勢,以及各個超級大國之間維持和平的主要原因了。
力量,是讓各國維持和平的基礎。
飛鷹擁有天下無雙的煉藥術,身毒國的召喚術和魔法都非常厲害,煌羅在武道、魔法、召喚術、煉藥術四大領域齊頭並進,綜合實力最強!
所以三個國家總是能夠維持平衡,雖然只是面子上的和平。
「你還是太嫩了!」君無藥不屑道,「飛鷹和身毒有世仇,可是國與國之間,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仇人也能變情人。上位者們可從來都是最見財起意的!」
「你的意思是——身毒的使者已經和飛鷹暗中接觸過,這次的比試,其實另有貓膩?身毒的人可能會暗中幫飛鷹……」
「你終於聰明一回了。」君無藥傲慢道。
蘇芸聞言大急:「那你為什麼還要我答應切磋大會!萬一兩個環節都輸掉了,豈不是——」
「不這麼試一試,怎麼測得出飛鷹的深淺?」夜君燃笑著走到蘇芸身邊,「老師這次可是用心良苦啊。」
「我何德何能,哪能做您的老師啊!」君無藥冷颼颼地回敬了一句,「我只是單純覺得崔明浩的這個請求提得奇怪。以我對他的了解,是不該這麼說話的。」
「莫非老師認識崔明浩?」蘇芸問道。
「我當然認識崔明浩,在他還穿開襠褲的時候!」君無藥得意洋洋地說道,「按照輩分,他父親得叫我一聲小爺爺。」
「……那他豈不是得叫你……」蘇芸仔細算了下輩分,驚詫道。
「他們叫老祖宗的那個流氓,其實只比我長一輩。」君無藥炫耀地說道,「所以我才說整件事情都透著古怪……不應該,也不可能!」
「對了,你真的殺了老祖宗的未婚妻?」蘇芸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不對,他都這一把年紀了,怎麼可能還有未婚妻?」
君無藥笑道:「正因為他一把年紀,所以我才殺了他的未婚妻。六十歲娶十六歲,你不覺得荒唐嗎?何況他當時超過九十歲,卻要娶一個才十五歲的小姑娘!而且那小姑娘還是我的重孫輩……另外有喜歡的人……」
「為老不尊,該殺!」夜君燃怒道。
「但該死的是他,不是他的未婚妻。」蘇芸一旁補充道。
君無藥道:「我沒想過殺她。我想成全她和她的男孩!我代她和男孩約定了私奔的日子和見面的地方,但她已經去不了了。她求我殺了她,讓她化為魂魄一日千里地趕到他身邊,赴他們的約會。」
「……這個故事太傷心了……」蘇芸悽然道,「對了,她為什麼一定要你殺了她?」
君無藥憂傷地說道:「按照君家的信仰,自殺者的靈魂會永遠徘徊在曠野中,找不到路。所以她不敢自殺,她請我成全她……而我又怎麼忍心拒絕一個總是跟在身後喊自己小爺爺的女孩!」
「從現在開始,我噁心那個見鬼老祖宗。」沉默少許後,蘇芸認真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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