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狗血大戲即將上演,因為昏昏欲睡的賓客們頓時都興奮起來了。他們繃緊臉,強忍著心中的狂喜,視線在女人和新人們之間反覆遊走。
蘇芸則皺起了眉!
這可是特使策劃的婚禮,依常理是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紕漏,除非——
意識到某種可能,蘇芸也坐直了身體,關注事情的發展。
抱著孩子的女人顯然早就做好最壞的打算,不等洛家或是雲家發話,主動跨過門欄,走進大廳,走到新郎面前。
「萬浪,你可以不記得我,但是你不能不要我們的孩子?」女人悲戚地說著,話語中似有萬千的委屈。
看到事情果真朝著期待的方向發展,一眾貴賓都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雲家人和洛家人的表情則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洛萬浪更好像打翻了顏料瓶,臉皮一陣青一陣紫。
「你來做什麼!嫌我給你的還不夠多嗎!丟人現眼的東西!」他低聲喝罵道,竟是默認了女人和孩子的事情。
女人聞言,悽然一笑,道:「跟你的那天,我就說過,我不要名分也不要錢,我只要你這個人!你那時承諾我,哪怕再多的變數,也必定給我一個交代。可是……現在,你卻要娶別的女人!可憐我們的孩子……跟了個無名無分的娘,連……連姓氏都……」
「那也是你犯賤!我可沒有承諾你什麼!」洛萬浪惡狠狠地說道,「何況,退一萬步說,是我對不起你!但是你敢對天發誓這孩子真是我的嗎!」
「怎麼不是,我是出身不乾淨,可自從跟了你以後就再沒有——」女人爭辯道,眼淚汪汪的模樣居然頗有幾分姿色。
可惜洛萬浪已經扭過臉,徹底不想看她了。
女人於是跑到雲飛兒面前,屈膝下跪,哀求道:「雲長老,我知道我出身髒,不配和你說話,可是我求你……孩子是無辜的,求你把這孩子留下來吧!我……我可以馬上就去死!絕對不會礙著你們的!」
「你已經礙著我們了!」洛萬浪恨恨地說道,明天以後,整個東大陸都會知道他有個私生子,還是婚禮當天送過來的!
女人聞言,抬起頭,恨意滿滿地瞪著洛萬浪:「萬浪,我……我也是沒有辦法!但是你放心,我……我……只要給孩子找到歸宿,我會立刻自殺,絕對不讓你們為難!」
說完,她又對雲飛兒道:「雲長老,你看我這孩子多可愛,才兩個月大,什麼都不知道呢。收下他,你就能不受十月懷胎的苦,直接做母親了。」
這話看似貼心,其實惡毒非常。且不說雲飛兒能不能受得了,至少蘇芸聽了,心裡已經一陣噁心。
但這是洛家和雲家的事,她不想管也沒資格管。
另一邊,女人抱著孩子跪在雲飛兒面前好一番哀求,雲飛兒卻始終無動於衷。漸漸地,女人也話語惡毒起來。
「雲長老,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覺得我出身髒,抱著孩子出現在婚禮上,丟了你的面子!可是你就玉潔冰清嗎?整個昭國誰不知道,雲長老的身體被人弄壞掉了,永遠不可能——」
「閉嘴!賤人!」洛萬浪大怒,一巴掌把女人打翻,罵道,「還想活命的話,就給我閉嘴!」
但是一切都已經太晚。
雲飛兒挑起珠簾,露出被眼淚沖花的妝容,笑容猙獰而惡毒。
「你說得沒錯,我確實早就被人弄壞了身子,生不出孩子。但是那又如何,就算我生不出孩子,你的男人還得老老實實地娶我!而不是你!」
唰的一聲,長劍劃出,直指女人的咽喉:「你說你只要給孩子找到歸宿,就會馬上自殺,絕對不讓我們為難。這句話,是真的嗎?」
洛萬浪見狀,大急,衝著女人吼道:「賤人,還不快滾!」
同時對雲飛兒陪笑道:「夫人不要生氣,她就是個瘋婆子,吃錯藥的瘋婆子!別和她一般見識!」
賠禮道歉的同時,洛萬浪不忘連聲催促:「你們都是死人啊!趕緊把這瘋婆子轟出去!轟出去!」
洛家僕人得令,正要上前拉走不知死活的女人,卻不想——
寒芒閃過,血線迸出!
女人目瞪口呆地看著挑在雲飛兒劍尖上的嬰兒,許久才「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我要和你拼命!」她發瘋一樣罵道,衝上前去。
「妖女!換我兒子的命!」
雲飛兒只是冷冷地看著她,道:「我已經給你的孩子找到歸宿,你是不是也該兌現諾言,乖乖去死?」
洛萬浪大急,連哄帶騙道:「夫人,我們趕緊入洞房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可不能為這瘋婆子壞了心情。」
可惜雲飛兒壓根不理他,她將劍尖上的嬰兒甩飛出去,對女人道:「對礙眼的東西,我從來都是殺!」
長劍再次吐舌,當場絞斷了女人的咽喉!
血,迅速弄濕紅毯,所有的賓客都被這發展驚得目瞪口呆。
作為當事人的雲飛兒卻露出了微笑。
她垂下珠串,對洛萬浪道:「夫君,快點入洞房吧!飛兒已經等不及地想要見識夫君的雄風了。」說完,步伐輕快地推著洛萬浪離開了大廳,只留下一室的驚愕。
良久,洛秉川第一個回過神,道:「家門不幸!還請諸位賞我一個面子,看到了也只當沒看到,就此忘記如何!」
「這個……老爺子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哈哈!」
「一定!一定!」
「出了大門我就馬上把這事情忘掉!」
……
眾人滿口承諾的說著,雖然沒人會真把這件事情徹底忘記。
蘇芸沒有出聲,整件事情從開始到結束都透著古怪。
最古怪的則是雲飛兒的話。
「……早就被人弄壞了身子,生不出孩子。」
「……飛兒已經等不及地想要見識夫君的雄風了。」
蘇芸了解雲飛兒,她這個人心胸狹窄又好面子,但卻對雲家的形象非常在意,怎麼可能當眾說出這種完全不符合她的性格的話。
難道……
聯想到特使之前無意中透露的某些細節,蘇芸再次心中一冷。
這時,一大一小兩具屍體已經收拾乾淨,蘇芸正要請凰隨雲一起離開,身後傳來一個怯生生的呼喊。
「雲少爺,你……你現在有空嗎?我想請你喝杯茶,謝謝你剛才為我解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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